“说话啊！往常不是都闹腾得挺欢吗？怎么现在都哑巴了？”德宗皇帝怒道。
才回到朝堂上的燕绥之出列，朗声道：“陛下，臣保举辅国大将军刘盛为帅！臣愿带领援军前往蓝月关。”
皇帝怔了一下，说道：“你不是才从蓝月关回来么？”
燕绥之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陛下，正因为臣才从蓝月关回来，才更了解情况。这些日子，刘将军带着将士们修复城墙，加固关隘，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黄炎敬脸色难看，万万没想到燕绥之竟是向着政敌的。当下便斥责道：“燕绥之，你一个文官，带什么兵？你以为那兵是随便带的？”
燕绥之早知他会反对，抬头看向皇帝，见皇帝脸色如常，这才回道：“大人，这些日子下官一直与刘将军一起住在军营里，和将士们也都相处融洽。况且只是带兵赶到蓝月关，臣自认还是能够胜任的。”
黄炎敬更是恼怒，刚要说话，皇帝已经对燕绥之说道：“燕爱卿，你当真愿意带兵去蓝月关增援？”
“陛下！臣愿前往！不仅如此，臣还斗胆自荐为军师，追随刘将军！臣在边关之时，也曾深入漠北境内，对漠北的情况有足够了解。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人人都知道他是黄炎敬的门生，万万没想到此时是他第一个跳出来跟黄炎敬对着干。抢的还是个掉脑袋的差事。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为了挣军功，连命都不要了？可这也说不过去啊，他一个内阁次辅，位高权重，犯得上把性命豁出去挣那点军功？
都说燕绥之是个聪明人，可是他这番操作真的把众人看懵了。
德宗皇帝激动得满脸放光。危急时刻才能看得出人心，燕绥之，大忠臣啊！
再看黄炎敬，已是气得脸色铁青。
德宗皇帝示意一旁的宦官。
宦官立刻提高了尖利的嗓音，大声道：“肃静！”
闹哄哄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德宗皇帝沉声道：“传朕旨意，着辅国将军刘盛为兵马大元帅，迎战漠北之敌！内阁次辅燕绥之为随军军师，即刻携大将军印，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往蓝月关！”
燕绥之整整衣领，跪拜在地。“谢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上京城外，二十万大军军容整肃，黑压压地排列着，旌旗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
燕绥之一身戎装，清冷卓绝，英气迫人，宛若上古神话中的战神。
三声炮响，大军开拔。
几乎全上京的人都来送行了。人们静默在道路两旁，默默地看着大军走过。
谢晚云也来了，她仍然站在当日送别堇白的地方，看着燕绥之远去。
昨日夜里，燕绥之来了沐园向她告别。
她眼中含了泪水。
燕绥之仔细地替她擦去泪水。声音柔和。
“姩姩不哭。我一定会回来，带着咱们的堇白一起回来。”
他顿了顿又说：“即便我回不来，也会把堇白带回来。”
她心中一痛，说：“燕绥之，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要你们两个都回来。”
燕绥之的眸中仿佛承载了星辰大海。
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了。”
谢晚云心痛难忍。
堇白走时那痛彻心肺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
两人静静地站了许久。
燕绥之突然身形一动，张开双臂紧紧抱了抱谢晚云。随即松开。
“姩姩，我走了。你要好好的。等我们回来。”
谢晚云静静地站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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