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扯了扯嘴角，且不说真假，这个时候，齐白石的画虽然依旧出名，但和后世炒作起来的价格相比，那是远远不如，简直天差地别。
老奶奶敢要一万块，顾宝敢打赌。
整个县城，没几个敢买的。
他嘿嘿一笑，“咱们先不说价格，先看看是真假如何？”
“你买不买？”老奶奶警惕的看着他。
顾宝也有些生气，不悦道：“你要是真的，再便宜点，我肯定买。我现在连画都没有看到，你说真的就是真的？”
他随手从旁边拿出一块玉佩，“我还说这是孙悟空从玉皇大帝的帽子上，摘下来的仙玉，价值五千，你要不要？”
老奶奶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画拿了出来。
“放在床上看。”
两人进了卧室，一副长长的画，被缓缓打开。
顾宝暗暗咂舌，真长啊。
不过看到画的内容，顾宝有些想笑。
他承认自己没什么艺术细胞，因为这幅画画了三个高山，山下很多松树，松树林立夹杂着五座黑瓦白墙的小房子。
不远处，则又是很多黑乎乎的松树。
除了山和地外，整幅画大体上是黑白，色彩对比十分强烈，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平和。
让人看着心情十分放松。
顾宝要笑的是，因为他觉得这画画的手法，像是小孩子画的一样。
有点类似后世Q版萌画。
“这真是齐大师的画？”
顾宝笑着问道。
“怎么不是？”
老奶奶似乎也不简单，指着两个红印道：“两个印章，分别是木居士和白石翁的，旁边是题识，齐大师自己的诗作。”
“什么时间作的画？”
“乙丑秋七月，也就是一九二五年四月。上面写着呢。”
顾宝汗了一下，这老奶奶是个知识分子啊。
他顿了顿，随即目光死死的盯着画作，很快眼前出现一道赤色的光芒。
时间清晰的写着68年，更新！
顾宝收回目光，大致算了下，时间恰好对的上。
见他盯着看了半天，老奶奶催促道：“你能不能认识啊？”
顾宝十分不爽的道：“我能不能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就算是真的，你卖一万元，我哪里买得起啊。咱们县城万元户有几家啊？”
老奶奶哼哼道：“有钱人多了去，你不知道而已。”
“就算有钱，会花光家底子，买你这字画？”
顾宝生怕她不卖，语气柔和道：“你便宜一点，我就买，不然可买不起。”
他再赌，赌这老奶奶没出过县城，没去过大城市。
老奶奶果然不吱声了，表情十分纠结。
“你打算给多少？”
半晌，老奶奶问道。
“你能接受还价多少？”
顾宝多少觉自己有些不要脸。
这幅画，二十年后，得卖一千多万。
一万块买，老奶奶确实贱卖了，他怎么都是赚。
可问题是，顾宝身上只有不到两千块.......
真要买的话，还得从厂子里拿钱。
现在正缺钱，购买这幅画，简直是雪上加霜啊......
不是看在它收藏价值太高了，高的离谱，顾宝打死不买。
后世就算价值一百万，他都不买！
就不买！
......
“那个奶奶，你看看你的心理价？”
老奶奶道：“这个已经很便宜了，齐白石是大画家。”
“我知道，但有些玩意，那是有价无市，除了帝都那些有钱人，咱们这些小县城，谁会花钱买这玩意？”
“九千五百！”老奶奶退让了。
顾宝差点没吐血，真够大方的。
心不狠，则不富，顾扒皮要做到底！
别看你年纪大，我就给你便宜。
“八千！”
顾宝正色道：“这是我最后的心理价了，而且我还不清楚它到底真假，要是......”
“好了，八千就八千。”
顾宝傻眼，他看到老奶奶松了口气样子。
姜还是老的辣啊，到底是谁忽悠了谁？
还好自己处在大气层...
不过付钱的时候，老奶奶有些生气。
说顾宝拿不出来现金，要骗她。
顾宝实在对于这个给他送财富的老奶奶欠缺好感。
“你老等着，我去银行提钱，再说谁把那么多钱放家里啊，不是？”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得走去，估计需要一两个小时。”
顾宝道：“就两个小时，我晚到一分钟，多给你一一块钱，怎么样？”
老奶奶这才同意下来。
顾宝赶紧出门。
刚走没多久，就看到了骑车而来的陈诺。
“哥，你去哪啊？”
陈诺停下车。
顾宝立即上车，说道：“屋子里有个老太婆来卖画，你帮我盯着她和她说些好话，千万别让她跑了。我去拿钱。”
来不及多说，顾宝骑着自行车就走。
先去工厂，再去取钱，骑车的话，时间完全来得及。
“小静，你出来一下。”
到了宝诺玻璃厂，顾宝把李静叫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画了画的缘故，顾宝发现李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咱们厂里的流动资金有多少？”
“不到七千！”
“取四千给我。”
李静啊了一声，小声道：“要这么多吗？”
“有什么问题吗？”顾宝问。
李静道：“马上要进材料了，要是给你四千，进完材料，怕是就没什么钱了。”
“管不了那么多，到时候真需要钱的时候，我再想办法。”
“那你等等。”
李静很快抱着一个书包走了出来。
“喏，这是四千。”
“辛苦你了，好好学习，还有这事别给我妈知道。”
李静面色微红，低着头嗯了一声。
再抬起头的时候，顾宝人已经没了踪影......
衣服厂因为还有不少款项没有结清，顾宝最终自拿了两千五百块。
薛琴很爽快的给了，什么都没有多问。
两个厂加起来一共六千五，加上顾宝身上不到的两千元，钱瞬间凑齐了。
骑着自行车赶了回去。
看到老奶奶还在，顾宝松了口气。
“这么快？”
老奶奶看到顾宝这么快回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老奶奶这是......”
老奶奶很生气的道：“奶奶就是奶奶，叫什么老？我要你提醒？你这孩子有些没礼貌？小小年纪就不读书了？”
顾爸干笑道：“奶奶，今天是星期天，咳咳，这是八千块，你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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