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慕轻看着厨师刚端出来的生鱼片，夹了蘸了蘸酱料。
司祁在国外上学，没经历过国内高考，不知道难易程度，但能肯定慕轻的真实水平不可能只考个位数。
恐怕她之前是知道了东明附中月考不合格就会被劝退的规矩，才特地钻空子想离开。
“不愿意的话，待会儿可以当着冯校长的面说。”
慕轻抬眼:“冯老校长今天突然想见我，就为了这件事？”
“黎师傅跟冯校长关系不错。”司祁说。
慕轻没什么可隐瞒的，想了想道:“黎平安是想收我做徒弟，但我已经没什么可学的了。放心，我说话算数。”
司祁食指按在餐刀上，缓缓说:“推荐辅导老师的事，应该是黎师傅向冯老校长提的，既然不准备入行，还是不要给他留希望，这份人情不受正好。”
用完午饭，司祁驱车前往冯老校长家。
慕轻刚进门就看到了李睿涵跟陆信都在，冯老校长刚跟两人谈完事，让他们各自走了。
陆信看到慕轻跟司祁一起过来，看向冯老校长问:“这孩子，也是您老叫过来的吗？”
冯老校长点头，“这孩子学习成绩太让人头疼，你有认识的辅导老师也给参谋参谋。”
李睿涵看了慕轻一眼，眼里带着蔑视，就她这成绩怎么学也不可能达到东明附中的平均线。
收回目光，他跟司祁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司祁还是一贯态度不温不火，既不亲近也维持着该有的客气，如画眉眼静雅。
陆信看着慕轻，宽慰:“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我倒是知道几个教的不错的老师，你基础差，能先把高一高二的知识补上，再跟进学校高三的进度就好很多。”
慕轻说:“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差。”
陆信拍了拍她肩膀，和蔼的笑笑，小孩子的自尊心需要保护，他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至于慕轻的话，当然根本没放心上。
毕竟考试成绩在哪里摆着，连续辍学学籍上也写的很清楚，这也怪不得孩子，只能说起跑线低。
冯老校长看不过去，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张名片，要不是黎平安请求他，他是不会特地管这些的，“这个宋老师是我曾经带过的学生，东大高材生毕业，我都跟他说好了，周末可以过去辅导你学习。”
慕轻看了眼名片，没接。
“学费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既然是东明附中的学生，我这个当校长的就不能不管，就当是奖学金。”
如果不是贫困也不至于接连退学，寄宿在叶家也是寄人篱下，冯老校长想着帮人帮到底，既然是黎平安开的口，他当然要关照一下的。
慕轻缓缓身手，白皙指尖按在名片上，却推拒了:“我已经有了辅导老师。”
冯老校长愣了下，“真的吗？你找的哪个机构？说出来我帮你参详下靠不靠谱？现在外边很多都是无证上岗，只会误人子弟。”
慕轻就算是编也编不了这么全，避而不谈，只淡淡说:“靠谱。”
冯老校长有些不放心，“马上就是期末考试，要是再考的一塌糊涂，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慕轻微微一笑，说:“我知道。”
冯老校长摇了摇头，收起来名片，跟着坐上了车，今天回学校临时有个会议，他还要看准备的材料，一时间也没工夫想慕轻的事了。
司祁把车停到教学楼下，送走了慕轻，回眸看向车里的冯老校长，问:“您到哪栋楼？”
冯老校长抬手指了指，司祁调了车头，不疾不徐的把车开过去。
“叶氏集团最近怎么样？听说自从你接手了之后，新任命了个总裁，瞒着媒体不让拍正脸。商界传的沸沸扬扬，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听说了。”冯老校长对司祁态度慈祥，心里也存着一份尊重。
毕竟是京市司家的人，司祁虽然不在国内长大，但看起来可丝毫不比司议员养在身边的几个儿子差。
更何况真人就在眼前，就凭他能不被李睿涵带偏，就看得出来是个心里有城府的聪明人。
司祁把车停在楼前，扶着方向盘，微微一笑:“冯老校长跟上边领导私交甚好，他们对叶氏集团什么态度，您应该比我们这些晚辈清楚。总裁无论怎么换，叶氏都还是叶氏，只要海市还需要它，它就永远都在。”
“海市经济也不只是靠叶氏，别忘了还有一个沈家。”冯老校长微微眯了下眼，绵里藏针的笑笑:“年轻人还是要居安思危。既然你也说了我跟上边关系还不错，有些事想不想听听我这个老头子的意见？”
司祁看了眼后视镜，“您讲。”
“依我说叶氏集团能过了年就能渡过难关，但这跟叶氏集团的关系不大，跟司老师您的关系匪浅。”冯老校长叹了一口气，老眼一眯。
“既然说的是校园外的事，我也不喊你司老师了。七少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怎么说也是司家的儿子，你如今接盘了叶氏，海市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通融。”
“但这里面就牵扯出另一个问题，这叶氏集团是七少你自作主张接手的，还是司家授意你接手的？老头子能不能求你一句准话？”
冯老校长今天的会议，不是讨论跟教育部开的，而是跟还是政要开的。他是受人之托，上边领导知道司祁在东明附中教书，特地托他打听内情。
司祁下颌线清晰被光勾勒，薄唇淡抿，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要是看司家的面子，那大可不必。”
冯老校长皱了皱眉，“这话不是您意气用事吧？要知道，您这一句话，可能就决定了上头对待叶氏集团的态度。”
海市领导是得罪不起司家的，司祁的身份就是叶氏集团的免死金牌，不看在叶家的份上，上头不会轻拿轻放，叶氏集团不死也要脱层皮。
司祁一双隽黑眸子在后视镜里显得格外深邃，不在意的说:“能扳倒叶氏集团，也算他们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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