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对她好吗？轻轻。”司祁侧眸，温和到让人无法拒绝，“你可以帮她，但别人不会帮她。”
慕轻缓缓从车窗上移开视线，“商姨是为了叶氏集团死的，我答应过她，一辈子保护商夏。”
“只要商夏愿意，她可以永远是叶氏集团的公主，如果不是我死的太突然，遗嘱里她会是唯一继承人。”
平稳的车速突然提升，在拐弯时颠簸了一下，司祁有一瞬间不由控制，下意识的右手挡住副驾驶。
慕轻低头看了一眼，司祁缓缓收回手，“抱歉。”
慕轻问:“你很在乎叶氏集团吗？”
司祁眉心微紧，有短暂的沉默，“我以为你在乎。”
慕轻说:“我不在乎，但继承叶氏集团是我对叶熙容的承诺，是责任。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放弃上学，投身家族是我自己选择，看它成为海市的中流砥柱，难免有些感情。”
车开进地下车库，只有车灯闪烁。
司祁问:“商夏比叶氏重要吗？”
慕轻一愣。
狭窄的车厢内，两人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芯片发布会泄露了。】
一模一样的消息，摆在面前。
慕轻眉眼寒了下去，接到了杨特助打开的电话。
“是我慕总，您跟司董在一起吗？公司楼下一群记者已经架起了机器，您跟司董最好不要露面。我打电话问过了，公司高层全都被市里约去喝茶了。”
慕轻看了眼司祁，跟杨特助说:“等我命令，先查一下消息从哪里有漏的。”
挂断了电话，“公司有权限能看到发布会方案的人不多，有也几乎被二十四小时监管，这消息走漏的不应该。”
司祁说:“先下车，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出面。”
慕轻解了安全带，上楼换了拖鞋，到客厅第一件事打开了电脑:“我今晚上不睡了，你帮我把猫喂了。”
司祁低头看了眼电脑屏幕的监控录像，“我来，你去睡吧。”
慕轻把吉祥抱在腿上喂，“先看公司一楼，近七天有没有可疑人员混进去。”
司祁一心两用并不耽误，播放速度调整到最快，“公司高层连夜被叫过去，明天银行就会带着贷款合同上门。你打算接受吗？”
慕轻眸光微凝，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我可以不接受，但不能不接受。”
丧失了主动权，这一战看似赢了，实则输了一半。
这段时间公司始终差一口气，处处被沈家打压，被领导们洗脑之后，再动之以利，这些高层的立场就不再坚定了。
慕轻如果执意拒绝银行的示好，公司矛盾势必被激化，闹到最后只会让叶氏陷入内卷危急。
翌日，举国沸腾。
叶氏集团再度碾压一众娱乐花边新闻，冲上来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外行看到觉得不理解，行内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半导体技术，一直是国内攻克不下的难关，国家每年投进去千百亿，没有半点水花。
但比国内更加沸腾的是国外。
外网上“叶氏芯片”成了话题中心，但无一例外，全是在唱衰的言论。专家给出的结论也是有理有据。
如今全球最顶尖的芯片，能够研发成功，背后是数十个国家，耗费了半个世纪，投入无数顶尖人才，才达到的巅峰。别说是区区一个私有企业，就算是东国科研组宣布这个消息，他们一样不看好，认为是妖言惑众。
投票显示，国内外近八成行内人认为，叶氏芯片是骗局，是本世纪最大的谎言，毕竟叶氏集团已经在走下坡路，急需一笔资金维持资金链，狗急跳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外界的风声下，集团内部已经开始无脑狂欢。
从领导家里喝茶回来的高层，急不可耐的要求公司召开内部会议，即刻跟各大银行签署合同。
这些人跟外界一样，也是刚刚知道集团在研究芯片，从天而降得惊喜，让每个人眼里都只剩下疯狂。
只要消息属实，那么叶氏集团绝对有资格被载入教科书，他们的身份，摇身一变在国外都敢横着走。
会议室外，银行领导虎视眈眈的守在门外。
慕轻不能现身，主持会议的是司祁。
现在各方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京市那边也连夜打了电话施加压力，希望尽快跟银行签字，召开发布会。
可执行决策权在总裁手中，慕轻一日不出现，就意味着合同一天不能签。
媒体跟银行已经派人住在了公司门口，二十四小时不离开，所有人的焦点全都落在了一个从未对外界露面的总裁身上。
司祁把银行合同留了下来，带回家给慕轻看。
慕轻看也没看就签字盖了章，上边开出的条件比预想要少一半，银行是笃定了她一定会签，不可能眼睁睁等着公司出内乱，这招趁火打劫用的炉火纯青。
但这不是慕轻妥协的唯一理由。
民不与官斗，银行背后是谁在撑腰，她心里清楚，同行竞争至少还有得争，到面对降维打击，除了忍让没有第二条路。
“合同带给银行，但发布会暂时不要召开。”慕轻垂眼转了一圈手里钢笔，“我要查清楚是谁走漏了风声。”
司祁看了眼薄薄几页合同，视线久久没移开:“杨特助查了，查到了商夏身上。”
慕轻蓦然抬头，跟他视线交汇。
司祁凤眸低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消息是沈家放给媒体的，至于沈家的消息怎么来的，查不到。但他们接触过商夏跟商夏的经纪人。”
慕轻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他:“但商夏接触不到发布会人员，她怎么会知道芯片的消息？”
司祁略摇头:“没人知道。”
慕轻眼神微眯，“我不相信。”
司祁问:“你想怎么办？”
慕轻舔了舔牙齿，“想咬你。”
司祁递上右手。
慕轻却贴着他脸颊，用力的亲了一口，“要是你当议员就好了司老师，沈家有后台，我没有。我手里空抓着他们的违法证据，只能当垫桌脚的废纸。”
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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