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看完烟花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子昱，子歌支着下巴，开口道，“我们出去玩吧，待在府里实在太闷了。”
“我同意。”小荷跳了起来，举双手表示同意。
“我也同意。”说完，子歌的目光落到了半夏身上，就等着她也点头了。
半夏叹了口气，“好，不过一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府。”
“好。”子歌很爽快地应了，“那我们快些走吧。”
“姑娘稍等。”
泽芝进去拿了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帮子歌披上，“穿着这个，外面很冷的。”
主仆三人大摇大摆地出了王府，直奔集市，这儿整条街都是卖小玩意的。
“姑娘，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小荷拿起一支缠丝红豆簪在比在头上，小荷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夹袄，这支簪子戴在她的头上，倒是相得益彰，显得更加生动好看。
然而，子歌分辨不出颜色，只能看出样子，哪里知道搭不搭，见半夏朝着自己点头，便笑着点了点头。
“嗯，好看。”
“老板，我买了。”得到主子的肯定，小荷很爽快地拿出了自己的钱袋，买了看中的簪子。
“姑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见主子一脸的落寞，半夏开口，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三个姑娘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人群，原来是一对兄妹在表演杂技，哥哥看起来不过十岁，妹妹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模样，看着鼻头冻得通红的小姑娘，子歌的眼眶微热，这么小的姑娘，就出来表演赚钱，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没有爹娘呢？
“半夏，钱袋给我。”她朝半夏伸出了手。
半夏当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怕姑娘会把钱袋都送给人家，“姑娘，这些银子……”
眼看那小姑娘就要到她们跟前了，“啊呀，给我。”子歌从她的手里抢过钱袋，从里面拿了一个银锭子，在小姑娘走过来的时候，放在她手上端的盘子上。
看到银锭子，小姑娘的眼睛一亮，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漂亮姐姐朝自己微笑，如同暖阳一般，照亮了她微凉的内心，“谢谢漂亮姐姐。”
对上小姑娘灿烂的笑容，子歌觉得自己也并非无用之人，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微凉，“拿着银子给你兄妹两做件新袄。”
“漂亮姐姐，这钱是要用来给哥哥买书看的，我不冷。”
子歌微诧，等回过神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去别人面前了。
“漂亮姐姐，你还在啊。”人群散去之后，小姑娘看见子歌之后，眼睛一亮，拉着自家兄长走了过来。
“哥，这就是给了我们一个银锭子的漂亮姐姐哦。”语气还颇为自豪。
“漂亮姐姐，这是我哥哥。”
被小姑娘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叫着，子歌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落在了小姑娘身边的男子身上。
瘦削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眼眶微青，应该是熬夜苦读的缘故，柔柔弱弱的书生模样，年纪轻轻，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气质。
“这位小姐，银子还你。”
他从妹妹的手里拿过银锭子，向子歌递了过来，“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们兄妹受之有愧。”
见兄长又这样，小姑娘低声嘟囔，“又这样，银子还回去了，用什么买书，买油灯嘛。”
子歌一愣，虽然小姑娘的声音很低，可是子歌的听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她所有的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朵。
“小公子，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而且，这银子，是我给小妹妹的。”
她看着站在一边想要阻止自家兄长，却又欲言欲止的小姑娘，展露了笑颜。
“这……”男子欲言又止，被子歌这样一说，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这银子，算是我借给你的，有朝一日你高中了，再还我吧。”
男子一时怔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妹妹，再见哦。”
子歌朝着那小姑娘挥了挥手，带着半夏她们离开，嘴角还带着笑容。
“哥，这个姐姐不但长得漂亮，人还这么好。”
男子如梦初醒，暗恼自己没有问她姓名，以后该找谁还钱。
“走吧，我们回去吧。”
他揽着妹妹的胳膊，向巷子深处走去。
原以为姑娘会把所有的银子都给那兄妹两，只给了一个银锭子，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姑娘，我们回去吧。”
“嗯。”
“子歌姑娘！”
夹杂着一丝惊喜的低沉男声从身后传来，子歌转过身去，就见韩易哲从马车上走下来，朝自己走了过来。
“韩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子歌是认识韩易哲的，两个人见过几次。
“路过，正好看到你，就下来看看。”
“哦。”子歌点点头，能够遇到认识的人，子歌很开心。
“近来可好？听阿昱说你的眼睛好了，可是完全好了？会不会再复发？”
一开口，就问这么多的问题，她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
“我很好啊，眼睛也能看见了。”
“子歌姑娘，祝贺你重见光明。”对上她的眼睛，韩易哲只觉得心里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只说了一句祝贺的话。
“我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块玉珏，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子歌连忙摆手，看这玉质，就知道是好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收呢。”
“韩大哥的祝福我收到了，这礼物，我实在是不能收。”
见她态度坚决，韩易哲便打消了送礼物的念头，开口问道，“子歌姑娘，你这是要回王府？”
“嗯。”子歌点点头。
“我要去王府找阿昱，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吧。”
子歌想了想，还挺顺路的，便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韩大哥了。”
她微微颔首，跟着他上了马车。
“韩大哥，请。”子歌要回寒苑，韩易哲也要去寒苑，两人正好一起走，到了碎竹院，子歌颔首告别，回了自己的雪岚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韩易哲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哲？”
直到身后有人叫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过神来，转身，就见子昱信步走了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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