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认错，并未有什么难为情。
子歌没有说话，还是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憋得慌。
“若是我不同意她住进来，你会将她赶出去吗？”
她不想这么为难他的，可又控制不住自己。
仿佛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子昱诧异地抬头，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些。
“歌儿，不要无理取闹。”
即使心里知道答案，可还是有些隐隐的期待的，男人的话，彻底将她打回了原形。
强忍着即将落下来的泪水，“嗯，我就是在无理取闹。”
说着，拨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子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开，想要追上去，却又生生地顿住了脚。
半夏在门口等着，见主子闷头冲了出来，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
“少夫人，你怎么了？”
只见她的眼眶发红，脸上满是泪水，半夏心惊，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啊？”
越擦，眼泪越多，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
“少夫人，你快别哭了好不好？”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夫人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卓大小姐吗？
自跟了少夫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不知道哭了多久，子歌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我，我没事。”
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自己，真的很陌生。
“嗷呜……”
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窜了过来，准确地落在她的怀里。
雪球儿抬头，伸出爪子碰了碰她的脸蛋。
怎么办，感觉主人好难过？
主人不哭啊，雪球儿给你舔舔……说着，两只爪子趴在她的胸口，伸出舌头在她的脸颊上舔了舔。
痒痒的……子歌缩了缩脖子，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方才阴云密布的心情好了许多。
半夏松了一口气，还是雪球儿有办法，今晚给它加一个鸡腿。
“我们回去吧。”
这话，是对半夏说的。
“嗯……好。”半夏狂喜，主子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子歌是没有心情说话，半夏是不敢说，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又惹她伤心。
“卓语柔接下来这段时间会住在王府，你安排下去，青林阁的供给，一如之前。”
半夏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刚才她一直守在外面，里面的事情并不清楚，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卓小姐要住在王府，还是长时间的居住，以什么名义，世子爷这是要置少夫人于何地，怪不得她会哭得这么伤心！
“少夫人，真的要让她住在咱们寒苑吗？”
要住在王府也行，王府这么大的地方，要腾出一空院子安置她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何要一定要住在寒苑呢，世子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你去安排吧。”
她的声音落寞，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仿佛失了魂儿一般的主子，半夏叹了口气。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见子歌的脸色不是很好，泽芝没有开口，待她进了屋后，才拉着半夏询问。
“还不是因为卓大小姐。”半夏叹气，对卓语柔的怨愤更加重了，“世子爷竟然又让她住进寒苑。”
泽芝一直待在雪岚院，还不知卓语柔住进来的消息，听她这么一说，惊得睁大了眼睛，“她不是已经回了卓府，怎么又要住进寒苑？”
半夏耸肩，“我怎么知道，少夫人因为这件事哭了好久，在她面前，你可千万别提了，让其他人也管好嘴巴，别在她面前添堵，我先去办少夫人吩咐下来的事了。”
“嗯，我明白的，你快去吧。”
泽芝点了点头，然后将雪岚院伺候的人集在一起，低声吩咐了几句，才让他们散了，各忙各的。
“昱大世子竟然在这里喝闷酒？”
虞桢走过来坐下，从他手里拿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那么理智，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他当然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语柔回来了。”
子昱从他手里夺过酒壶，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又倒一杯……
虞桢惊愕过后，看他一杯接一杯不要命地喝酒，连忙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酒壶。
“她回来是好事啊。”
这三年来，因为卓语柔，他背负了太多的歉疚。
“她失忆了。”
“失忆更好啊。”虞桢就差拍手叫好了，“失忆了她就不会缠着你了。”
否则，以两人之前的关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又不得安生了。
子昱:“……”
“我让她住在了寒苑。”
“什么！”
这下，虞桢不淡定了，拍桌而起。
住在寒苑，这不是登堂入室了！
以什么名义，前未婚妻？
“阿昱，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让旧情人住在自己的院子，他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可是她失忆了，而且……”他们确实有婚约在身。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让她住进来，你想过子歌的感受吗？”
他也不想管别人的家事，可是，宁宁每天都念几遍子歌那丫头，若是让她知道子歌在王府受了委屈，自己耳根子如何能清净。
“她生气了。”
“生气正常啊。”虞桢点了点头，遇到这样的事还能平淡处之，那就太反常了。
“她还让我把语柔赶出去。”
“嗯。”虞桢依旧点头，“若是我带别的女人回去，宁宁肯定跟我绝交。”
“……”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虞桢开口问，“履行当年婚约，将人娶回王府？”
“当然不会。”
几乎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看他一脸着急，虞桢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笑什么？”子昱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虞桢笑着摇头，心里放心了不少。
见他如此，子昱也不多问，又喝了口酒，才缓缓开口，“等她的记忆恢复，我便送她回卓府，以后万事帮衬便可。”
听他这般说，就知道他对当年的事，依旧心怀歉疚。
“阿昱，当年的事，并不怪你。”
“可是因我而起。”
忆及往事，子昱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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