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大半个月，沈霁楚都在森林的小木屋里待着，除了偶尔和秦妮还有过来的贺川野说说话，更多时间和一次一次实验还有无数从基地中心送来的各种被污染的植物为伴。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大半个月的熬夜和付出，总算得到了回报。
沈霁楚结合生长在森林里的虫子，研究它们的被感染情况以及活动规律，再让c1那边的阮舟微配合，她和阮舟微的团队一块在这一批批的数据和实验体里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阮舟微发起智脑通讯的请求：“这边的数据都发过去给你了，你记得接收一下，然后和贺队还有那边基地中心的人把我们这段时间的几个重要突破都开会讲讲。”
“嗯。”
“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可能还需要等到这边结束。”
“那还要等多久啊，我在c1都快发霉了。”
沈霁楚抱着一筐制作成干的植物出去，“发霉了就出去晒晒太阳，最近雨快停了，太阳也快出来了。”
“是吗？”
“森林这边的雨已经停得差不多了，c1那边的情况不是说也在变好吗？”
“……没空出去看，等交完最后这几份报告再说吧。”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别老是待在实验室里。”
阮舟微：“你是在质疑异能者的体质还是实力？”
“别，我都没敢质疑也绝对不敢多说一句。”
“啧……今天这么好说话，不太对劲。”
沈霁楚远远的就看到贺川野带着几个出类拔萃的异能者正在往这边走，她匆忙说道：“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等会儿啊，你先别急着挂，我说真的，这次的研究你功劳很大，到时候回c1了，可以随便向c1提要求，什么要求都行，狠狠宰c1那些老东西一把，多划得来。”
这次要不是她一个人在那边给c1一直传各种治疗，还全程配合他们，c1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结果的。
“嗯嗯。”
“还有还有……你在那边小心点儿，大晚上的别一个人出去，要不是我这边走不开，我一定去找你。”
沈霁楚“你也小心点儿，保护好自己，别太累了。”
“放心吧放心吧。”
末了，他又突然提了一嘴。
“对了，你和贺队……和好没？”
沈霁楚一顿：“还算可以吧。”
“那就行，你去忙吧。”
沈霁楚犹豫两秒，“阮舟微。”
那边很快回答：“我在。”
“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哥吗？”
智脑那端沉默了一瞬。
她几乎都能听到从智脑里传来的吸气声。
阮舟微突然就笑了声：“对啊，你总算是想清楚了？现在想明白了就乖乖叫声哥哥，为时不晚。”
沈霁楚弯了下唇，刚要说话，阮舟微开口打断“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吧，就这样，我等会儿还有不少实验的数据要看，还有一堆人在等着我呢，先不说了。”
这次是他先切断了智脑的联系。
沈霁楚盯着面前的实验虫子，愣了会儿神，眼前的虫子忽然疯狂朝一个角落涌去。
她抬头和那双平静莫测的眼眸对视，“你来了。”
贺川野逗逗那些动作狰狞的虫子，没什么表情，“和阮舟微聊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别忘了你男人还在。”
“……”
沈霁楚早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让人满意的话。
“聊什么你听不见？明知故问。”
他的异能强到什么地步，她都不用刻意去隐瞒，刚才她和阮舟微说了什么，估计也能被贺川野听个七七八八。
“他怎么回答的？”贺川野拉住她的手，拽到跟前，眼眸里沉沉的。
沈霁楚才明白他听不到智脑内部的对话，只能听见她刚才在和阮舟微说话，不禁笑道：“你猜呢？”
“没法猜。”
“为什么？”
她微微仰头，面露不解地看着他。
“直觉应该是什么不堪入耳的回答。”
“你对他的偏见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然呢？你还盼着我和他和谐相处？”
“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呗。”
“很难。”
沈霁楚看向他身后，还远远站着几个异能者，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的实验不是还差最后一步，他们交给你了。”贺川野丢下这句话就要拉着她进屋。
沈霁楚连忙叫停：“等一下……等一下……你是认真的吗？”
贺川野回头“不然呢？”
“我不需要活人做实验，太……”
“他们可以。”
“但我必须事先声明，过程会很痛苦。”
贺川野偏头看她：“他们心里有数。”
这确实是她实验的最后一步。
需要不同级别的异能者进行药物测试，观察他们在注射药剂后的反应，以此来判断药物的作用和剂量度。
沈霁楚犹豫地看着他身后的那几个异能者：“确定，都是不同级别的异能者？”
“当然，都是每个异能级别里的佼佼者。”
“他们也同意了？”
“这是光荣的事情，为什么会不同意？”
沈霁楚点点头：“行吧，等会儿先从剂量最低开始实验，你再叫几个异能者过来，守在旁边以防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说完，又愣了一下，看着进了小木屋以后就开始脱上衣的男人，嘴唇微张，“你……你干嘛突然脱衣服啊……”
外面还有异能者在等着。
他怎么就……
贺川野凑近两步，将人抵在门板上，俯身过来：“脱了方便。”
沈霁楚别过头“你认真点儿，外面还有人。”
“我很认真。”
手掌从后腰的位置一路摸到了她脖颈。
男人脸上不变，目光却早就已经沉了下去：“怕什么。”
沈霁楚打了个寒颤：“……别……”
贺川野凑过来吻她的鼻尖：“我们多久没见了？”
“两天？”
“你确定？”
她想了想。
又改口说道：“……三天？”
带着些许试探。
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这些天脑子里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数据，还有和阮舟微聊的那些各种蚀雨的东西，现在仔细想想，好像还不止三天。
沈霁楚心虚地移开视线，说话的底气也顺减少了很多，“嗯……大概是五天左右吧……”
贺川野终于笑了，捏着她的后颈：“你也知道五天啊，宝贝，再不想起来，我都要以为你做实验脑子做坏了。”
“谁脑子坏，你脑子才坏了呢。”她没好气地说：“我废寝忘食是为了谁？这么忙了你都不体恤我，还要来嘲讽我。”
“为了谁，为了我？”
“不知道。”沈霁楚推开他：“走开，我等会还有正事要做，你别打扰我。”
贺川野不依不饶，把人拽回来：“说清楚。”
沈霁楚瞪他一眼，眼中含着些许娇俏：“不知道，你别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
男人被她这一眼弄得心猿意马，身体也不自觉开始发热。
之前养伤那段时间他身上一直都没什么温度，就连后面恢复了也是一样，唯独她过来以后，有时候单纯想想她，胸口都会热得不行。
他眼神逐渐开始发烫，盯着沈霁楚的脸：“沈医生这么辛苦，需要特殊照顾一下吗？”
沈霁楚眼睫晃动：“什么特殊照顾？ ”
“什么都可以。”
“那……帮我按个摩？”
贺川野：“可以。”
“等等等……你是真可以还是假可以，我说的只是单纯的按摩哦。”
贺川野手指动了动：“不然你还想要什么吗？额外的照顾，时间可能不太够。”
“……”沈霁楚身体僵了僵，“谁想了，我是提醒你。”
贺川野抱着她放在床上。
沈霁楚自觉地趴在被子上。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坐着，要不就是站一天，手臂经常处在抬起来的状态，酸痛得有时候都没法动弹。
她爬上床就有点想睡觉。
可眼睛才刚闭上，背后一凉，衣服被掀开。
男人的大掌直接按在上面，她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想要起来，就被他按住肩膀压了回来。
“不是要按摩吗？动什么？”
沈霁楚：“你会吗？”
“有什么不会的。”
沈霁楚：：“没想到有天还真能体验到贺队长给我按摩。”
“以后能体验的次数还有很多，随时待命。”
说着，他开始认真给她后背按摩，从颈椎骨到后背，再到后面的腰和脊柱，手法和力度都不错，适中也很舒服。
她怎么也没想到，贺川野是真会按，和她以前去店里花钱叫专业的师傅给她按的感觉差不了多少，甚至有种比那些按摩的师傅手法还好的感觉。
沈霁楚真舒服了。
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舒服到想睡觉。
又不能真的睡着。
外面的异能者还在等着。
总不可能让人家在外面等，她在里面睡觉吧。
沈霁楚尽量享受这短暂又惬意的时间，舒服得忍不住呼出口气。
“别乱发出声音。”贺川野的声音有点儿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几个鲜明的手指印。
印记很快消失。
只在她光洁的背脊上留下一抹暧昧不清的红痕。
印记消散得太快，雪地里的一抹红。
似乎觉得还不够。
男人的力道都忍不住加重。
沈霁楚忍不住惊呼，又下意识闭上嘴，好半天才缓过来，有些犹豫的开口：“怎么突然……这么用力？我骨头不会断了吧？”
刚才那一下，她真的好痛。
贺川野按上去：“没断。”
“……痛。”
“痛才正常。”他解释：“坐太久了，要运动。”
“哦……”沈霁楚应了声。
“以后早上拉你起来运动。”
“不要，谁大早上起的来啊，我做实验有时候都要通宵，你大早上让我起来就是要我的命。”
“健康作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施行。”
沈霁楚叫苦不迭：“贺队长！贺将军！我又不是你的兵……”
男人被逗笑，捏捏她的脸颊。
沈霁楚捂着脸颊，娇嗔道“少拿那套来管我，你管不住我，我会反抗你，你要是逼着我，我就昭告天下你家暴！”
“哦？”
男人笑意渐深。
“所以，别想管着我，收起你在军队里的那套。”
“行，我以后都听你的。”
贺川野的按摩手法确实奏效。
不到半个小时，沈霁楚真的有种自己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错觉，等到她开口想要叫停的时候，事态已经发展到比较严重，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她回头望着男人那双已经开始涌出血一样颜色的右眼，吞了口唾液，“你……”
原本是真不想这样的，但是她好像还是和贺川野不可避免地按摩按着按着，按往了另外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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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楚揉着酸痛的手腕，用所剩不多的清水洗了一次又一次，等到贺川野开门把外面的异能者叫进来时，她背对着他们，全身都烫得发红。
她都有点没脸去和他们说话。
现在距离刚才贺川野带着和他们过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尴尬……
她想抠地。
最后又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硬着头皮，拿着笔记本过去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异能和最近的身体情况。
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消。
她压着情绪，问完了情况，把表格填写完成，却在看到最后一栏时，有些犹豫，等异能者们都进去准备接受药剂注射时，她叫住了贺川野。
“特级异能这一行，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划掉了？”
末世里特级异能太少了。
比女性还稀少珍贵。
这一类人做不做实验检查，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谁知贺川野连带着耳朵上的智脑芯片都摘了，丢进她手心，推门往里面去。
沈霁楚：“你这是…… ”
贺川野：“我去。”
沈霁楚眨眨眼。
他笑道：“你把所有剂量的药全部加在我身上，看看效果。”
沈霁楚拉住他的手：“想好了？”
她主要是不知道，刚才他脱衣服竟然是准备进来挡小白鼠的。
男人反握住她，掌心有了罕见的温度：“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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