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他……他居然敢打爷爷？！”
“完了……我们南宫王族完了……王族八百年的脸面，都在今天被撕扯在地上，狠狠践踏，自此以后，偌大帝国……谁还会拿我们南宫王族当回事……”
“早知如此……咱们当初何必阻止这位圣者大人跟秋水的婚事？”
南宫王族的小辈们，看着李昂当着几十万金陵人，掌掴他们的爷爷，俱都脸色发白，身体发颤。
他们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们的身份，此刻正在被那个男人践踏。
自此以后——
南宫王族，就是整个帝国最大的笑话。
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帝国三百亿生民嘲笑。
此时南水儿走了过来。
“秋水妹妹……你快救救爷爷啊，怎么说你也是南宫王族的人，就那么看着你的男人打你爷爷，打你父亲，把我们王族八百年的脸面扯下来踩踏？”
“秋水姐……你只要开口，圣者大人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女儿，女儿……爸爸错了……救救你爷爷，救救爸爸……”
南宫楚钰也在哀嚎，以求助的目光，看着南水儿。
南水儿很平静。
他看着南宫楚钰，淡淡道：
“南宫楚钰，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自此以后，我不叫南宫秋水，我叫南水儿。”
“自此以后，我跟你们南宫王族，也再无任何瓜葛。”
“秋水，你……你连我这父亲都不认？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南宫楚钰咆哮道。
“南宫楚钰，这么些年，你又何曾拿我当过女儿？”
南水儿冷眼看着南宫楚钰，摇了摇头，便收回目光。
再不跟南宫王族任何人废话一句。
显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自此以后，跟这个自私冷漠的王族，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李昂又是一巴掌，直接将南宫仆射抽得晕厥，便将这老匹夫扔在地上，再不多看一眼。
接着便轮到南宫楚钰这位金陵郡王——
“小高，小白，过来把咱这位金陵郡王裤子给本督扒了，寻个大棒来，替本督赏他八十大棒！”
李昂冷冽一笑，下达命令。
于是在数十万人注视一下，南宫楚钰这位金陵郡王，就被高长恭和白玉兰按着，拔掉裤子，按在地上，狠狠打屁股。
不过一会儿，便是皮开肉绽。
伴随着南宫楚钰杀猪般的嚎叫。
下面几十万金陵民众，疯狂叫好，不停鼓掌。
“拔裤子打屁股？李昂这个家伙……哪里学的恶趣味……”
跟高长恭、白玉兰一起走上黄金台的东方伊人，听着南宫楚钰杀猪般的嚎叫，头皮发麻。
她到了南水儿面前，一半恭喜一半泛酸的说道：
“表妹，恭喜你了，找到了个如意郎君。表姐我啊，可是羡慕死你了，从小跟你争到大，什么都想压你一头，但是找男人这一块嘛，表姐我就永远胜不过你了。”
南水儿却是叹了口气，脸色颇为苍白。
“表妹，这是于心不忍？”
东方伊人问。
说得自然是南宫楚钰正在被李昂暴揍这件事。
“毕竟……他是我父亲……”
南水儿点点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血脉亲情，也不是一句自此以后跟南宫王族再无瓜葛，就能彻底割舍。
但她却没有真的开口，给南宫楚钰求情。
因为她知道，李昂是对的。
爷爷和父亲，这么些年，做了许多错事。
既然错了，那就得罚。
这才有所谓公道。
东方伊人便跟南水儿道：
“放心吧，李昂这小子，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你爷爷看着惨，其实只是晕厥，至于你父亲，身体倒是好得很，八十大棒顶天让他床上躺三个月，要不了他的命。”
……
在南宫楚钰杀猪般的叫声中，李昂目光蕴上了一抹真正的寒意。
定格在霍光身上。
霍光脸色煞白，身体发抖。
但他这个南境大都督，骨子里还真有几分硬气狠辣。
“李天策，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本督既然输给你了，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要杀要剐，便悉听尊便！”
霍光盯着李昂。
“霍兄，倒是挺硬气的。”
李昂笑了笑，到霍光身边坐下，拍了拍霍光的肩膀：
“我这人懒，军部开会，也就去过一次，恰好那次霍光又没来。”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霍光冷冷道：
“确实是第一次。”
“天策爷气度风骨，当真是世所罕见。本督输在你手中，倒是不冤。”
李昂没有再说话。
便拿过酒杯，斟了两杯酒。
“天策爷这是要敬我一杯上路酒？那霍某便却之不恭。”
霍光叹了口气，便要去拿李昂面前那杯酒。
他知道自己欠了天策军七千颗脑袋，以李天策的行事作风，他已经没有活路，只想走得体面。
“霍光，谁说我是要跟你喝酒的？你他妈也配？！”
李昂就拎起酒瓶，啪地砸在霍光脑袋上，顿时鲜血冒将出来，流了满脸。
于是这位南境大都督，再无一丁点雍容雅致。
有的只是狼狈，只是华丽褪去后滑稽和丑陋。
“李天策，你……你要杀就杀，焉能辱我？”
霍光破口大骂。
李昂淡淡一笑，目光幽冷，看着霍光：
“霍兄啊，你要走得体面，那起码要能让我对你有点基本的尊重吧？”
“不过本督思来想去，像你这种寡廉鲜耻、行同狗彘的货色，哪有丁点值得让我尊重的地方？”
“就你霍光，也配跟我饮酒？”
李昂摇了摇头。
又寻来一个酒杯倒上。
面前就摆着三杯酒。
“我这个人呢，做事讲规矩，甭管世人怎么评价我，我也不过是想对得起曾经喝下的三杯酒。”
“这第一杯，对得起天上的英灵。”
“这第二杯，对得起地下的忠骨。”
“这第三杯，对得起这世间的良心。”
每说一句，便自饮一杯。
三杯烈酒下肚，李昂眼瞳变得血红。
“霍光，你可知道自己欠了我七千颗脑袋？”
“还要杀就杀，悉听尊便。若只杀你一人，本督那战死在天封城下的七千铁甲，如何安息？”
“李天策，那你想做什么？”
霍光眼中，浮现出恐惧。
他自己的脑袋不够还……
难道说李天策还想要他霍族满门的脑袋？！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本督先不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你霍族满门被我屠尽，让你在临死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霍兄，这人啊，做错了事，总得付出代价的。”
李昂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理他。
起身到了黄金台的栏杆处。
抬眼望去，江山如画。
他的心中，却是无限苍凉。
遥望天穹，目光穿过云层，他似乎看到了他战死在天封城下的七千铁甲。
君不见，青海头。
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他那七千铁甲，都是世间最优秀的军人。
没有死在莽苍山，没有死在大雪关，没有死在捕鱼儿海。
却死在小小天封城。
死在霍光狗贼阴谋算计中。
此恨可焚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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