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霸道
“是他！”
“阿阳！”
眼见许阳现身，横入战场，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老太监惊疑不定，一旁的红拂更是骇然。
惊骇，不是因为他突然现身，而是因为他此刻展露的实力。
他来，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事情，不值得惊讶。
但他表现出的这份实力……
“阿阳！”
“小心！”
“他练成先天罡气了！”
两人惊疑，还未言语，后方的王降龙等人便高声提醒了起来。
许阳点了点头，轻笑说道：“法阵已然布成，师伯你们先走。”
“嗯！”
几人听此，也不多言，扶着伤势较重的敖龙便向外退去。
许阳也将目光放到了那老太监身上。
他之所以现在才现身，倒不是作为主角非要最后一刻才登场，而是他要在外界布置法阵，以免对方狗急跳墙，来一手玉石俱焚或者断尾求生。
毕竟，这座地宫之中可是饲养着众多毒物，还有蛊兵，僵尸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让它们跑出去，那鬼才知道会造成多少人员伤亡。
所以，许阳这个最强战力不能第一时间现身，那样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只能先让王降龙等人带队攻坚，拖住这老太监，营救地宫之中的婴儿，他则在外界与几位师长联手布置法阵，最后再做绝杀攻势。
……
王降龙等人暂退离场，地宫之中便只剩下了许阳，老太监，与一旁惊恐缩首的红拂三人。
哦，还有那四大护法，但它们已不算正常生人，所以不在此列。
老太监立于天坛之上，冷眼俯视许阳。
许阳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只看着他脚下坟冢一般的天坛。
这般沉默，僵持片刻。
最终，还是许阳轻笑出声：“还等什么，出招吧！”
“嗯！”
老太监眼神一凝，却不动作，冷冷的盯着他：“小子，你很狂妄！”
“狂妄是因为有狂妄的资本！”
许阳神色不变，平静说道：“同样道理，心虚也有心虚的缘由！”
话语之间，迎上对方眼神，目光如剑直戳要害：“你说是不是？”
“哼！”
老太监冷哼一声，不作回应：“那就要看看伱有多少资本了。”
说罢，便抬手一掌，先声夺人。
一掌摧出，虚空震荡，无形有质的罡气凝成霸道掌功，排山倒海的向许阳轰去。
罡气罡气，先天罡气。
武道修行，泾渭分明。
一境入门，凝练气血。
二境小成，凝血成劲。
三境大成，劲化成真。
四境圆满，真气化罡。
五境入圣，罡化成元。
先天罡气，便是武道四境修行之表现，由突破生死玄关，贯通任督二脉的极尽真气练就而成，后天逆转先天，质量是后天真气数倍以上。
因此，四境武者也被尊称为先天宗师，先天大宗师！
这等人物，放眼天下，也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且基本都是各大门派的太上元老，武林名宿，少有形单影只的散人浪客。
这老太监是当中的一位吗？
并不是，此前他表露的实力，也就三境宗师的水平，并非天下各大宗师中的一位。
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天地有变，大世将来！
这老鬼又背靠清廷，在这时代大势的风口浪尖，有所突破，也是正常。
不足为奇。
许阳也不在意，因为相比起来，他的进境更为恐怖。
……
先天罡气，凝就掌功，只能用二字形容。
霸道，极端的霸道！
武道宗师的后天真气，虽然也可以凝就掌功，离体伤人，但距离与威力相当有限，就是方宝山那般剑走偏锋，单练真气的宗师，真气离体也不能过十五丈，五十米，一旦超出，必定威力大减。
但先天宗师的先天罡气，却可以轰出数十丈远，两三百米的攻击范围，且速度，威力都远远超出，一道掌功，就如一堵气墙，浩浩荡荡的逼压而来，欲要平推。
面对如此掌功，许阳却是避也不避，同样起手一掌轰出。
“昂！！！”
掌出龙吟，惊震十方，一道龙影昂啸而现，金光炽盛，璀若骄阳，更是刚强霸道，当头撞上对方掌功。
“轰！！！”
龙影气墙，两道强猛掌功，正面轰然一撞，雄厚气墙当场震爆开来，罡气溃散，虚空震荡之间，一道龙影昂啸而出，直扑敌手。
“！！！”
老太监面色一变，有心避让，但又顾忌脚下天坛安危，不得不撑起先天罡气，凝就无形屏障，迎接对方余劲掌力。
“砰！”
一声巨响，龙影炸碎，老太监凭借先天罡气，无形屏障，成功挡下了这道掌功。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见……
“昂！！！”
龙吟再起，惊啸而出，许阳右手一抬一拍，又是一道龙影摆尾乍现，轰然直击。
“！！！”
老太监面色一变，惊怒交加，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催先天罡气，稳固无形屏障。
“轰！！！”
又是一声巨响，龙影惊啸而至，犹若飞蛾扑火，在这无形屏障之上撞了个粉碎。
屏障稳固，罡气未破，老太监立于天坛之上，依旧不动如山。
但……
许阳浑不在意，两手抬起，向前一推。
“昂！！！”
龙吟之声，昂啸而起，两道璀璨龙影撕裂黑暗，破渊出海，携着无匹刚劲，直向天坛轰去。
“你……！！！”
老太监眼瞳一缩，那霜粉惨白的面庞之上，是掩不住的惊骇颜色。
但惊归惊，骇归骇，面对这等强招，他避无可避，也不敢躲避。
无奈，只能咬牙硬撑，强催先天罡气，虚空之中泛起涟漪，无形屏障渐现端倪，化作雄厚气墙。
“轰！！！”
此时，双龙出海，惊啸而至，齐齐撞在那透明气墙之中。
“砰！！”
双龙齐撞，一瞬崩消，但那雄厚气墙也随之一震，连带内中的老太监都身退半步，喉中一股腥甜上涌，却被他强行压下。
但一味强压也不是办法，眼前之人强得不可理喻，纵是他有先天罡气与至宝护身，这样被动挨打下去，怕是也支撑不住，必须要……
“昂！！！”
思绪未定，便被惊啸炸断，老太监眼瞳一缩，又见一道龙影排山倒海而来。
“你他妈……！！！”
这一幕让老太监差点破口大骂，但还是生生咽了下来，将力气全用来维持气墙屏障。
“轰！！！”
又是一声巨响，龙影粉碎，气墙震荡，屏障当中的老太监也受冲击，一步重重倒踏在地，将脚下汉白玉砌成的阶梯踏得一阵，碎开蛛网一般的裂纹，口中也溢出一缕鲜红，在那惨白的面上尤为醒目。
“公公……”
见此一幕，场外观战的红拂也是一脸骇然。
她出身不低，乃是清廷宗室，王公贵胄，自幼便接受各种教导培养，对于武学，也有涉猎，一眼就看出了许阳所用的乃是丐帮的降龙掌。
此门掌法，本是外功，练就肉身体魄之力，在浩渺如烟的武林之中只能算是中流水平，但后来丐帮出了一位奇人，从中悟出了“降龙”之意，降服自身，由外入内，竟生出绝强内力，由此晋为顶尖武学。
此掌法需绝强内力催动，阳刚至极，霸道无比，但也不是一味的刚猛强悍，同阴阳太极一般，也要领会至刚至柔，至阴至阳之妙，如此方能入大成境界，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所以，此门掌法之中，有一核心招式，名叫——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有余不尽。
亢龙者，极强极猛，若龙飞九天，势已至顶，再进必然衰退。
因而此时，就要有一分保留，一分余地，一分回转，短时间的垂落蛰伏过后再度腾起，如此才能超越极限，龙飞九天之上，腾游宇宙之间。
这便是亢龙有悔，此门掌法的精意核心，既要强力出击，保证刚猛，又要留有余地，绵绵不绝，在否极泰来，泰极否来之间不断变化，
如此的降龙掌，才是真正的降龙掌。
若是不能达到这一境界，只会用蛮力一味强压，猛打猛攻，不给对手也不给自身余地，那最后必定反受其害。
所以，降龙掌虽然强悍霸道，但却不能狂乱猛攻，否则每攻一次损耗就会增加一分，层层堆叠起来，那纵是有亢龙之力，最后也会无以为继。
亢龙无悔，不留余地，这是降龙掌的大忌。
可是现在……
看着重掌如雨，狂轰滥炸的许阳，红拂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降龙掌，可以这样用的吗？
就算你破了关，入了镜，练成了真气，也不能这样打吧？
这可是降龙掌，威力甚强，消耗甚巨的降龙掌！
你有多少真气，撑得起这样的消耗，顶得住这样的爆发？
就算你真气足够，你身体受得住吗，这么刚猛，这么霸道的催发，对丹田，对经脉，对身体……
“十二天关，金刚不坏！”
骇然间，红拂终是惊觉了什么。
这样的消耗，这样的磨损，寻常武者，必定支撑不起，真气支撑不起，身体也支撑不住。
但他是寻常武者吗？
他不是啊！
他练的是少林镇寺神功，达摩无上绝学，十二天关，金刚不坏！
他的真气撑得住，他的身体更撑得住！
亢龙有悔，是因为龙飞九天，已至极限，必须有悔，不悔必衰。
可他这头亢龙，没有极限，没有衰颓，起码，这种程度的战斗，逼不到他的极限。
所以……
“昂！！！”
许阳抬手，双掌一运，又是一道龙影惊震而出，轰然撞在老太监的气墙屏障之中。
“轰！！！”
一声巨响，十方震动，龙影再次炸碎开来，但那雄厚气墙也到了极限，轰然崩消，溃流反冲，那老太监随之受力飞起，血喷而出，撞向后方的白玉阶。
“砰！！！”
天坛震荡，玉阶粉碎，镶进一个浅浅的人形，周边满是触目惊心的裂纹。
老太监一手按住胸膛，顾不上唇边的鲜血，双眼死死的盯着许阳：“你……这是什么武功！”
许阳望了他一眼，不作理会，又是一掌轰出。
“！！！”
老太监眼瞳一缩，即刻飞身而起，再不敢以身硬抗。
先天罡气？
他确实修成了先天罡气，四境武者独有的先天罡气。
但他却不是真正的四境武者，先天宗师。
修成了先天罡气，却不是先天宗师？
什么道理？
正经道理！
正常的先天宗师，其先天罡气乃是真气经过生死玄关，任督二脉，极尽逆转后练成的。
而这个老太监，他的先天罡气，却不是来及自身，而是来自其体内的一件宝物。
是这件宝物给予他的先天罡气。
前者为自身之功，后者为外物之力。
这就是区别。
若是真正的先天宗师，那就算许阳不讲道理，狂轰滥炸，一时之间也很难破其防御，毕竟先天罡气与后天真气的质量差距不是一般大，就算是十二天关这等神功绝学修成的金钟丹田，性命真气，也没有办法完全弥补。
可惜，他不是！
那宝物催发的先天罡气扛得住，他这个执器之人却受不了了。
就像之前敖龙的太上九王斩妖剑一样，作为上品法宝，九王斩妖剑可以硬抗诸多攻击，就是先天罡气也损伤不得它丝毫。
但它扛得住，敖龙扛不住，当一件法宝太过强悍的时候，弱小的使用者就会成为其缺陷与不足。
敖龙如此，老太监也是同样，许阳这般狂轰滥炸之下，宝物受力反冲，那气墙屏障还没被打破，他就已经受到了伤害。
再这样打下去，那件温养在丹田之中，为他提供先天罡气的宝物碎不碎不知道，但他这个肉身承载者一定会碎成肉渣。
不能这样打了。
真气对轰，他扛不住！
必须近身，肢接搏杀！
“四大护法！”
老太监飞身而起，尖啸一声，避过许阳掌功轰击的同时，催动邪法秘术驱使蛊人邪兵，随他一起向许阳杀去。
连红拂都知道的事情，他这个精修苦练上百年的老鬼怎么可能不清楚。
降龙掌，这样用，不仅要有绝强的功力，还要有绝强的体魄，绝强的肉身。
跟这样的人近身搏杀，斗力，是最大的不智！
唯有取巧，以技取胜！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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