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成峰的一只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王小帅念了出来。
“陈？”
成峰淡定的点点头。
我跟王小帅瞬间都不淡定了，我们一个撸起袖子，一个站到了椅子上。
“你们两个干什么？”
王小帅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
“那个老东西干的吗？”
走廊尽头没有任何人，有的只是几天前，陈局长留下的影像。我也从椅子上下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一个让人想不通的狗血剧，王小美比我大五岁，陈局长已经那个年龄了。这是什么样子的感情？
“这个事，我知道。”
成峰朝着我们两个人勾勾手指，我们左右分开，围绕他坐下。
成峰像一个说书人一样，刚刚要欲盖弥彰的讲故事，习清寒就走了过来。
“成峰，王队长，你们去休息会吧，我陪飞鸾坐一坐。”
没等大家聊完，局长出现了。他带着于凤凰一起走了过来。我又开始考虑成峰的感受，毕竟，曾经他和于凤凰有一段为了任务不辞辛苦的经历。于凤凰再见成峰，她饱经风霜的样子，隆起的肚子，也让我觉得，鱼梗在喉一般的难受。成峰像对待王小美一样对她，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秋月情况还行，在局长的安排下，我和于凤凰一起穿好服装，会见秋月。
秋月坐起来，于凤凰看到已经快认不出来的秋月，眼泪自然而然的夺眶而出。
“凤凰姐姐。”
秋月纯真的眼底闪烁着少有的童真。
于凤凰走到秋月面前，用手触碰一下他的脸，凸起的颧骨已经能够扎手。吓得于凤凰退了一小步。
“秋月，你会好起来的。”
于凤凰失声痛哭，看来，曾经，这个于姐姐因为白洁的事，跟秋月也是关系莫逆。不然，我的傻弟弟，为什么替她顶罪呢？
“凤凰姐姐，现在的你还好吗？都是我家里人不好，让你损失了一个贵重坛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是秋月此时此刻的最好写照。
“秋月，你别这样说，若不是我贪财，怎么会导致如此？是我自己想卖了传家之宝的。”
我没有插话，但是王小帅在后边，问她。
“于凤凰，是谁让你把传家之宝这个坛子拿到许家的？”
这个问题肯定反复询问中问过了。
“之前说，许家人找我借坛子，是第一次被问讯时，我说的谎，我听秋月家说，会来一个女记者，我才想提前就把坛子放到秋月家。我们两家人关系比较好，这个有目共睹。”
王小帅问秋月。
“秋月，案发当天，白洁在现场的时候，你为什么从屋子里跑出去？”
“因为争执，我父母依然不同意让她做访问和调查。我是因为跟父母打架。”
这个问题再次被确认了，估计，这是秋月离开前，最后的确认。
于凤凰情绪有些激动，拍着秋月的病床，边哭边说。
“秋月，姐姐根本没有看清楚，再次回来的人不是你，如果不是那个叫什么金陵的人，冒冒失失的想偷我的坛子，白洁怎么能够死呢！你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秋月没有跟她一样的激动，有的就是不垂死挣扎的底气和刚强的眼神。
“凤凰姐，你不用难过。”
我扶起来于凤凰，毕竟她跟王小美情况不一样，她是坚持生下孩子的，而王小美选择做手术。
“凤凰，事情都过去了，你回去好好休养，有什么，等你生下孩子再说。”
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对她的安慰是否可以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凤凰姐姐，你还喜欢成峰哥哥吗？”
在门口的成峰低头看手机。局长有意安排习清寒进来，跟秋月和于凤凰会面，虽然他没有了任何嫌疑，但必要的调查，肯定不会就此终止。习清寒在任何场合都能够处变不惊，他对于凤凰说。
“我母亲临终之前曾说过，让我未婚妻帮你照料孩子，不过你罪行不重，出狱后，我们再把孩子还给你抚养，既然，你与我母亲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差一点就认作是母女，我们也算是有缘分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还有，我母亲又帮助金陵那个孩子，他在生前，应该追悔莫及，对于那个坛子的损失，许家和金陵给你带来的损失，由我习清寒来弥补。”
这么大气上档次的话，从习主播口中娓娓道来，显得格外合情合理。就像他自己说的，王雪莹因为认亲，就对于凤凰颇有好感，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也对她印象深刻，再加上，从金陵这里得知，他和徐建军的秘密，盗取坛子碎片，徐建军给予于凤凰的威胁，也让王雪莹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有所吃亏，她预言预计的于凤凰怀孕生子，肯定也会在不久以后，成为现实。
“对不起，习主播，对不起飞鸾，我更对不起成峰，我的孩子是徐建军的，可我看成峰已经失忆了，就故意想把这个事赖给成峰，可是，飞鸾，成峰跟我毫无关系，即使我怎样对他，成峰都以头疼失忆为由巧妙避开。所以，当众，我必须澄清。”
没对比真的没伤害，我背对着于凤凰，一个人站到窗边，于凤凰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帮助成峰澄清任务里的污点，可王小美身为人民警察，觉悟还不如一个坦白后的罪犯吗？我的心头仿佛有一把尖刀，在一刀一刀割着我疼的要命的心脏。
成峰与于凤凰的朝夕相处，很难想象，他是怎样的心境。
“凤凰姐姐，你不要这样说，这只是当年，咱们开玩笑我给你出的一个馊主意而已。没想到你真用了？”
我回头，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秋月。当年的什么玩笑？
“秋月，什么玩笑？告诉姐姐！”我的话语很严厉。
“成峰哥哥救了许春花后，反复出现在咱们老家那里，凤凰姐姐一直暗恋成峰哥哥，我就跟她说过，可以请他吃饭，给他喝点酒，再说自己怀孕了等等的玩笑。”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扬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想动手打他，包括秋月在内。于凤凰摇晃了一下我。
“这是我们姐弟的秘密，飞鸾，你不要再怨秋月！”
一时间，我失态了，我推了一把于凤凰。把我想对秋月说的话，一次性说完。好像如果我不说，真的没了机会。
“秋月，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孩子！家里人是怎样教育你的！怎么各式各样的鬼主意都有你？白洁不是你杀死的，也不是你砸的，你凭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她死在咱们家，就必须要烧掉尸体吗？还要大义凛然的给于凤凰和金陵顶罪？你以为你这样做，你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命运，你以为你在帮他们吗？如果你帮了他们，那于凤凰怎么会落网？金陵怎么会死于山崖之下，你究竟是帮他们，还是害了他们，你还要害死许春花，她可是你一起出生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待你并不差，你如果不丧失人性，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在没有去指认现场之前，还嫁祸成峰，你是什么人性？你告诉我！”
可以说，平生我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也可以说，我第一次用这样语气语态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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