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他们交代什么了？”
石毅满脸愤恨！
护士大妈换好了床单薄被，转头看到石毅的脸色，不禁乐了。
“还能交代什么？无非就是一些说你有暴力倾向，怀疑有精神疾病之类的。”
“玛德！这帮孙子想陷害我！”
石毅脸色更加难看了。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看你年纪也就二十岁，人生正是大好时光，别走上歪路，免得悔恨一辈子。”
护士大妈提溜着换下来的床单薄被，示意石毅跟着走。
“人呐，还是要老实本分踏踏实实才行，整天想着歪门邪道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大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歪门邪道了？”
石毅满是不快，这护士大妈怎么回事？话里话外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说教！
“小伙子，你这样的人我可是见多了。”
护士大妈不屑地瞥了瞥石毅，边走边没好气地说道：
“这几年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打架斗殴也就算了，还真以为精神病是免死金牌呐？动不动就说自己有精神病要做精神鉴定，当这儿是菜市场呢？”
“啥？大妈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石毅惊得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行了，别演了。”
护士大妈一脸我早已看破你小子的表情，指着前面的窗口说道：
“去交费吧！交了钱，拿了出院票据，你才能出得了这地方。”
说完，护士大妈径直离去。
石毅看着眼前的缴费窗口，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四个年轻保安站岗的大门，乖乖上前。
“单子拿来！”
还没等石毅开口，缴费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就先开口了。
“哦，这儿呢！”
石毅赶忙将先前护士大妈给的单子递进去。
只见工作人员接过单子用机器一扫，就开口说道：
“一千九百八十六块三毛，现金还是刷卡？”
“啥？这么贵？！”
石毅急了，有这么坑人的？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别乱说！我们收费都是有物价局标准的，这是你的收费清单，有疑问可以去物价局投诉我们。”
工作人员貌似见多了这种场面，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字一句地说道。
石毅将信将疑地接过清单，仔细一看，好家伙！
上面救护车出诊费、诊疗费、急救清创费、药费、特护病房费等等列了一大堆！
“玛德，怪不得进医院掉层皮，太贵了！没有医保真的伤不起！”
石毅骂骂咧咧地嘟囔道。
“还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就交钱吧！”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催促道。
石毅只好老老实实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拿过单据，石毅向大门走去，经过几个保安的检查后，才终于出了大门。
“接下来该干啥？”
站在青山病院的大门外马路上，石毅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
嘶——
不小心碰到头上的伤处，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特别是桂城这个全国有名的火炉城市。
好在现在已经日落，天色渐晚，气温已经凉快了好多。
嗯？今天十一号了？！
看着电量不足10%的手机上的时间，石毅愣了。
赶忙掏出单据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好家伙！之前还以为只是过了一晚上，没想到在病院里躺了整整一天一夜！
“玛德，这孙子把我打得这么惨，不剐了他难消心头之恨！”
石毅恨恨地咒骂道。
咕咕——
一阵叽咕闷响从肚子上传来，石毅这才感觉到，深深的饥饿感！
“老板，来份炒米粉！加肉加蛋！”
石毅来到马路对面的炒粉摊上，熟练地拖过一张塑料凳子坐下。
“米粉加肉加蛋，小兄弟要不要加辣？十二块！”
炒粉摊老板手脚麻溜地加大火力掂锅，一边往锅里添加各种配料一边对石毅说道：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从青山病院出来了？没听说青山病院还有治疗外伤的啊！”
“别提了，稀里糊涂被送进去躺了一天，兜里的钱都被掏干净了！晦气！”
石毅用手机给老板扫码付了钱，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一块七毛的余额，脸色十分难看！
这下可好！明天只够买两个馒头了！
“米粉来了！小兄弟可是今天头一个客人，米粉加量不加价，请慢用！”
炒粉摊老板把炒好的米粉给端到石毅面前，满满的一大盘！
“谢了老板！”
饥肠辘辘的石毅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就扒拉着炒米粉大块朵颐。
“慢点吃，你这样吃炒米粉容易噎着！先喝点水缓缓！”
炒粉摊老板端着一杯茶水来到石毅面前，将茶水递给石毅后也在小桌子边坐了下来。
“谢谢老板！”
石毅将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长舒了一口气。
“小兄弟你这是咋整的？看着有点惨啊！”
眼下天色刚暗下来，来路边吃炒粉的人还没到时间点，左右无事，炒粉摊老板也就跟石毅闲聊了起来。
“说起来晦气！”
石毅一边扒拉着炒米粉，一边嘟囔着说道：
“我在那边工业区里的鑫盛五金厂打工，和另一条生产线上的妹子撩得火热，结果被妹子那条生产线的线长给打了不说，还被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送进青山病院了！”
“呃，小兄弟你撩的妹子该不会是那线长的对象吧？”
炒粉摊老板满脸八卦之色。
这附近有工业区有城中村，也有高楼大厦商业区，三教九流鱼蛇混杂的，打架斗殴可不少见。
“我哪知道？我看那妹子长得还行，就忍不住去撩了，还问了她有没有男朋友。”
说到这，石毅还是意难平，满脸不爽！
“也许妹子没男朋友，但是有老公！”
炒粉摊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玛德！那就更过分了！有老公了还这么会装！我平时可没少送她东西，白瞎了我的钱啊！”
石毅的心都在滴血！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就这样，在和炒粉摊老板的闲聊拉扯中，石毅扒拉完盘子里的炒米粉。
“欢迎下次再来啊！”
在炒粉摊老板的目送下，石毅摸了摸有点撑着了的肚子，晃悠悠地迈着步子拐进了楼房密集的城中村。
回到租的小单间，石毅脱下了脏兮兮带着汗臭味儿的衣服，看着镜中鼻青脸肿还缠着纱布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出来打工已经两个多月了，作为高考失意的一小撮人，踏上社会这个大熔炉之后才能深深体会到，生存的残酷！
社会不像学校，同学嬉笑玩闹，老师关心维护，在社会上，没人会让着你，甚至巴不得你过得不好！
停止思考人生，石毅简单地冲了凉水澡，躺到床上。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该怎么办？
想到全身上下只有不到两块钱，石毅就感觉十分难受！
郁闷中，石毅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拍脑袋，石毅急忙翻身下床，在折叠桌上打开了一个铁皮点心盒子。
“票还在！”
石毅看着盒子里的彩票，脸色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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