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昏黄的房间里，深灰色的大床上，那个娇小的人儿正沉沉地睡着。
温柔的灯光映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显得她此时更加娇小诱人。
而一旁，正靠着床坐着的沈聿为却无法入睡，漆黑一片的眼眸里，隐隐约约泛着低沉的光。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淡淡旖旎的味道。
正当沈聿为坐在那里默默不语的时候，一旁忽然有了动静。
方汀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她缓缓地睁开被泪水浸湿的眼眸，沉痛的手臂慢慢覆上一旁沈聿为的腰。
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有再去想，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到可以听见两个人彼此的心跳。
见沈聿为许久都没有说话，方汀晚慢慢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问道，
“哥哥，你......你没有睡吗？”
他怎么能睡！他不舍得睡。
沈聿为听到方汀晚的声音后，回过神，看着她似珍珠般的双眸，脸上的还隐隐约约带着刚刚退潮般的红晕，忍不住地将覆在她脸上凌乱的碎发拨至耳后，缓缓开口，嗓音低沉里带着一丝沙哑，
“睡不着。”
听到沈聿为的回答，方汀晚的脸上不知怎么的慢慢袭上了一股落寞的情绪，环在他腰间的手变得微微收紧。
沉默和尴尬，一瞬间袭来。
实在是受不了这让人感受到压抑的氛围，方汀晚垂下眼眸，自己也无法再睡着，便慢慢地撑起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再去看一旁沈聿为的眼眸，懦懦地开口说道，
“我......我.......去下厕所。”
说完，便迅速转过身，两条纤细的腿垂在床边，可刚准备穿鞋，就听到身后的沈聿为忽然将喊住她，
“晚晚。”
沈聿为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身影，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在一起。
听到沈聿为的声音，方汀晚并没有转身，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沈聿为看着房间昏黄的光落映在她娇小的身影上，明明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有不足一米的距离，可是，在沈聿为看来，这样的距离却像横在两个人之间的一道万丈深渊，让他无法再去拥有她。
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嗓音，尽量不透露出情绪，沙哑而隐忍地问道，
“晚晚，你会不会恨哥哥？”
在刚刚沈聿为喊住她的那瞬间，方汀晚就强忍着心底的情绪。
可当她听到他说的的话时，嘴角还是忍不住地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压着心底的痛意，收拾好情绪，低声地回答道，
“晚晚.........晚晚怎么会恨哥哥。”
说完，方汀晚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她像是被钉在床边，无法动弹。
仿佛脑海里闪现出刚刚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可和现在沈聿为这冰冷的字眼对比起来，让她心里的落差感觉到如此之大。
沈聿为压下心口的疼，再次步步逼近，眼眸盯着那纤细的身影，低沉地问道，
“那如果，让我和你爸爸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砰！”的一声。
方汀晚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爆裂开来。
她整个身子因低声抽泣而不停地颤抖起来，思绪里所有可怕的片段慢慢袭上心头。
陈玉那憎恶的眼神，厉声的责骂，还有方焯铭在急救室里抢救的模样，每一幕都像一根针一样，刺在方汀晚的心头。
眼眸里滚烫的泪水慢慢滑落。
哭的太凶，胸口疼的让她慢慢抬起颤抖的手，覆在上面。
她根本无法去回答沈聿为这个问题，无论回答哪个答案，都像在牵扯着方汀晚的心。
锋利的指尖深深地陷在自己的皮肤里，尖锐的痛慢慢袭来，方汀晚深深地吸了口气，哽咽的回答道，
“哥哥，你.......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吗？！”
薄唇间的抽泣声再也抑制不住，滚烫的泪珠布满了她苍白的小脸。
在昏黄的灯光映射下，方汀晚整个人显得破碎不堪。
“一边是我的爸爸，一边是我.......是我最爱的人啊，你让我怎么去选择？！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选择啊？！”
狠心？！还要再狠心下去吗？！
沈聿为在心底不停地暗示自己，他真的快要疯掉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方汀晚的眼泪。
她每一滴泪珠，都在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就像一个冷漠无情的刽子手，每一次靠近她的是自己，可将她狠狠推至一边的，又是自己。
猩红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沈聿为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下一秒，他起身，狠狠用力，从身后将颤抖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哥哥错了！”
方汀晚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滴在沈聿为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炙热的温度让沈聿为忍不住地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镶入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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