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霁野记得清楚，1994年的时候中心画廊失火的消息还上过地方报纸，占据了一整面的位置。
火烧了一大半的画廊，无人伤亡。
“1994年的大火，无人伤亡？”
梁溪滞住。
没有伤亡，那为什么会被评价为2S的任务，其中是否出了差错？
杨霁野看出她的疑惑：“据说有蹊跷的不是画廊，而是走廊尽头展出的画。”
“画？”
疑惑堆积的越来越多，梁溪按耐不住，“走吧，去看看。”
多说无益，有些东西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比较好。
把软件上的任务点了确认，她拦下出租车，“中心画廊。”
中心画廊是新华市的热门景点。
他们到达的时候恰好是画廊开馆的时间。
守在门口的游客见门开了，大家一窝蜂的挤了进去，人山人海。
虽然是有空调在不断的充斥周围的空气，却仍然觉得十分烦热。
梁溪没着急着和人群一起涌入，先是找了一棵茂密的树，在阴凉的底下站着。
现在挤进去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看的画，还不如等他们先在里面散开，自己再进去。
“你还知道什么信息？”
有些信息网络上是找不到的，梁溪选择向杨霁野求助。
杨霁野：“走廊的尽头挂着的画到现在都没被替换下来，而这幅画，也是建设画廊初始的第一副藏画。”
“画的是什么？”
“一个女人，一个在黑暗里的女人。”
梁溪在听他说的时候，一下子理解不了什么叫做在黑暗里的女人。
然而，等她亲眼目睹被放在走廊的尽头的画的时候，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画里确实是一个在黑暗里的女人。
背景色以黑色为主，女人占据中间的位置，不过拇指大小。
因为画中女人很小，单纯用眼睛看极其难看得清楚女人的容貌。故此，在画像旁边还有一个圆筒的放大镜。
梁溪将放大镜拿下，眯起左眼，用右眼观察画像的女人。
看画的全局，平平无奇。
用放大镜来看才发现其中奥妙，女人身上穿的雪纺连衣裙纹理细致，惟妙惟肖。
有美人兮，顾盼生辉。
女人眼里写满了爱意，画家把她的神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梁溪不由被画中的人看得痴，一时之间舍不得放下放大镜看她。
“溪溪——溪溪——”
杨霁野拍了她好几下都没反应，正当他准备将梁溪手里的放大镜抢过来的时候，梁溪终于回过神了。
梁溪叹了一口气，有一点遗憾。
她道：“不知道这幅画是哪位画家画的，把这人物画的也太细致，太栩栩如生了。”
连她都以为画里面的人物是真实的，差一点就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杨霁野把她手里的放大镜放回原位，并把她往后拉了拉：“这幅画的魅力就在于它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让你信以为真，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这就是它为什么是2S任务的原因吗？”梁溪觉得不太可能，2S任务只是因为画里的人物会使人被迷惑？
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只要她把这幅画给毁掉，岂不是就不用被它所迷惑，这2S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仅仅是这样。”杨霁野摇头，“听说在画廊做巡视的检查人员说，画里的女人会走出来。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还是假的。”
怕她擅自行动，杨霁野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晚上的时候想要看一看，我可以陪你一起，比较安全一点。”
“我有一种直觉，这副画背后有一个让人觉得很难过的故事。”
尽管画里的女人用深情的目光忘回头看，脸上有在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可是，她眼里的悲伤是遮掩不住的。
梁溪把手放在女人的眼睛上面：“晚上我们过来一趟吧。”
转身，她拉着杨霁野迅速离开现场回去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全然不知，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画里的女人眼角突然留下了一滴泪水。
夜黑风高，换了一套运动套装的梁溪身手敏捷的翻过围墙，杨霁野紧跟其后。
画廊藏画很多，他们这种行为是违法行为，需谨慎而为之。
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梁溪也是没有办法，她想找画廊的主人协商的，可画廊主人像是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联系不上，只能出此下策。
“等一会儿，我从这边绕过，你从那边，我们分头行动，然后在白天我们看画的地方汇合。明白吗？”
梁溪压低声音，朝杨霁野比划了一下。
示意她从左边走，让他从右边走。
杨霁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向右边的方向小心翼翼出发。
确认。杨霁野走的地方没错后，梁溪也开始行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画廊里似乎并没有人在巡视。
灯阴沉沉的，像蒙了一层雾气。
梁溪蹑手蹑脚，一边走一边观察身旁有没有人。
“你来了。”身后突然贴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梁溪没敢轻举妄动，全身绷紧。
“你为什么觉得我眼里是悲伤的情绪。”
什么叫做我为什么觉得她眼里是悲伤的情绪？
梁溪没有反应过来。
蓦然，她想起白天的时候，自己口中说的话。
“你是走廊尽头里那幅画里的女人？”
“是我。”她直言不讳，穿着黑色皮鞋的她的脚步声踩在没有温度的瓷砖上尤为清脆。
女人仪态端庄，两只手交叉叠放在身前走动，随着她步伐的移动，两只手没有丝毫摇晃。
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我不觉得我是悲伤的。”
“你是……灵?”
怪不得能让她情绪相通，怪不得。
万物有灵，为天地所孕育，是神创造的出来的。
女人很执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为什么你觉得我是悲伤的？”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悲伤的，而眼前的女孩说她眼里是悲伤的时候，竟莫名其妙的掉眼泪。
女人诧异，这和她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梁溪如实相告：“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能看得见。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很难过。”
“我也会难过吗？”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像你说的，我是灵。灵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我只是……只是迷茫。”
“那你为什么迷茫？”
为什么？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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