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饭，便回宠物医院接已经打完针的顺顺。杜衡进去把顺顺接出来，贺容琛去车里拿了外套，一件杜衡出来，披在他肩上。
“你等下要去干嘛吗？”杜衡牵着刚打完针有些郁郁寡欢的顺顺，问司裕接下来还有没有安排。
“下午约了我爸去打球，得先回去了。”司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默默掂量从这里回家要多久。
“一起走吧。”贺容琛自然的揽着杜衡，“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开车过来。”司裕礼貌性的冲贺容琛笑了笑，看向杜衡，又道：“我就先走了，你们俩先回去吧。”
两人点点头，目送司裕离开后，紧接着两人也上车了。
贺容琛把顺顺抱进后座，杜衡很自觉的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以前还会犹犹豫豫，现在倒是自然而然的就往那个位置走。
贺容琛坐到驾驶位，留意杜衡身上有没有系安全带。
“我们先回家，放点吃的给顺顺。今晚可能要在家里住了。”贺容琛解释道。
来之前给自己母亲通过气，说要带杜衡回去吃饭。贺母不知道多开心，询问贺容琛，杜衡喜欢吃什么，她要给杜衡露两手。
知道杜衡最近胃口好了不少，贺容琛便把杜衡爱吃的菜告诉贺母。
“好。”杜衡点了点头，对于贺容琛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车内安静的很，杜衡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贺容琛开了音乐，放这些柔和的轻音乐来缓缓心情。
“我以前没听过你说起你朋友的事啊。”
“嗯，他那时候在国外。”杜衡应了一声，有些犯困，眼皮子好似随时都要合上了一样。
对于贺容琛现在问的话，只要他问，杜衡都会回答，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我还真是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啊。”深邃的黑眸一暗，内心五味陈杂的。对于杜衡以前的事情，他都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也不知道杜衡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晚被贺容琛缠着厮磨了一个晚上，再加上这段时间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杜衡有些困乏，强忍着困意，淡淡的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问。”
只要贺容琛问，他都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一切事情。
其实，他一直都在等，等贺容琛哪天问起了。
“你那四年去做了什么？”贺容琛抿了抿唇，既然杜衡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直憋在心里面的问题总算可以问出个所以然了。
“那四年啊……”杜衡闭了闭眸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实在是困得不行。扯着慵懒的嗓音，慢慢的说：“毕业那年本来是要出国深造的，想着有这个机会就不要放过嘛。”
那一年刚毕业，杜衡在学校申请了要出国留学的机会，辅导员早早地就推荐他去国外深造小提琴。那一年，杜衡打算跟贺容琛表白，不管贺容琛接不接受都好，说出口就没有遗憾了。
“把你约出来那天，本来是想着跟你好好道个别，然后走人的。”杜衡低声笑了笑，回想起自己以前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就觉得好笑。“那天我很早就去了约好的地方等你，到了约好的时间，可是你还没有来。”
那天，他等了贺容琛一个多小时，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街上被来来往往的路人打量着。
身后就有咖啡馆，可是他没有进去。怕贺容琛来了没看到他就走了。
贺容琛没说话，那天他接到张牧澈的电话就把杜衡放在一边了。没有想过杜衡会等那么久。
“后来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出了那件事以后，我进了医院。”
去帮人打架，结果伤得最重的却是自己。杜衡都觉得自己尽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可能不知道，”杜衡说，“当时我也在那家医院。”
张牧澈出事进医院了，杜衡也在同一家医院的重症病房。他动完手术整整昏睡了两天，醒来之后，想去看看张牧澈的情况。
看到贺容琛跟那个人搂在一起，对那人贴心的无微不至，杜衡只是觉得心寒。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觉得干脆不要醒来好了，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难受。”杜衡咬了咬唇，这些话光是说出口就花光他全部勇气了。“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抱在一起，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
那一刻，杜衡知道，贺容琛早在某一个瞬间已经拒绝他了，无声无息的。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再后来就检查出颅内肿瘤，接着就是一堆化疗的事。”说到自己的病情，杜衡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并没有多严重。
“化疗刚开始很疼，刚开始我也坚持不下来。”杜衡睁开眼看着贺容琛，微微笑了笑。“当时我妈妈隔三差五都会来看看我，但都是在我化疗期过后几天。”
可能是故意避开那段时间吧。杜衡心想。
在医院住久了，每天面对着同病房的人。有些人坚持不下来，在医院跳楼的。有治疗到一半，身体撑不住离去的。每天面对这些人，情绪慢慢的也跟着向他们一样了。
会发火，会恼怒，莫名的对一切事物感到烦躁。
“后面转到单人病房了，就好了些。不过有些闷，身体也不是很好，不能常常出去走动。不过照顾我的看护，常常会来跟我聊天，跟我说说她下班的时候遇见了什么，有什么有趣的事。”
对于之前照顾自己的那个看护，杜衡还是心怀感激的。
“她是个很好的人吧。”贺容琛没有看杜衡，不知道是觉得内疚还是什么。
“嗯。”杜衡点了点头，“我那时候在想，如果我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去喜欢一个女孩，组建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小孩，会不会比现在的人生要好得多呢。”
可终究，他没有这么做。
有些事情，与生俱来的，要学会接受。
“再后来到我出院前，她结婚了。现在应该很幸福，我看她在朋友圈发的那些动态，和爱人很恩爱。我很羡慕。”
“我们也会的。”贺容琛空出一只手握向杜衡的手，用力的对杜衡说道。
“嗯，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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