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周阳，站在大巴车附近，等着最后几个客人上车，此时的他，真的是强打精神，他恨不得马上躺下来休息一下，
两条腿有些抖，眼睛看出去，路边的灯光都是满天星了，脑子发涨，朦朦胧胧，
远处来了那最后几个客人，上车了，
周阳强打精神跟他们打了招呼，自己也上了大巴车，
“人齐了，师父，可以开车了，”苹果红说，
“你就坐在副驾驶这里吧，”司机师傅跟周阳说道，然后关上车门，发动汽车，
周阳也确实疲惫了，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座位，拉好安全带，头脑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养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就听司机师傅压低声音说道：
“一会儿到了酒店，我先把你放在你的酒店，你先下车回去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对！”
周阳睁开眼睛，
“哦！不用，师父，我得先把客人送到酒店，然后我再回去，”
“你别说了，你都这样了，你还是先下车吧，一会就到了，你准备好，我先停在你的酒店门口，”
“哦，没事的，师父，客人还在车上，我得先把他们送去酒店，我能撑得住！”
“你不用担心客人了，你的情况比他们好不到哪里，你是全陪，你不能趴下，客人这边，不是有地接导游吗？她会安排好的，”
“哦，“周阳还想说什么，这时，他的酒店到了，司机师傅把门打开，
“下去吧！好好休息！”
“哦，好的，那个谁，美女，你辛苦照顾一下客人，那师傅，你辛苦了，我下车了，
“各位，我先下了！明天见！”
“明天见，周导，辛苦了！”……
周阳在他住的小酒店门口下了车，此时的他，确实情况不好，走路都有些费劲了，
他站在酒店门口不走，看着大巴车驶离，生怕客人们看见他走路都费劲的样子，
然后，他扶着门，沿着过道扶着墙，他身上还背着沉重的双肩包呢，天呢，咋这么沉！
酒店大堂里静悄悄，没有人，
周阳慢慢挪着步子，好不容易挨到他住的房间，还好，是一楼的房间，如果楼层不在一楼，那真的会要命的，
他拿出房卡，开了房间门，回手关上门，把双肩包从身上脱下来，
近前就是一张大床，周阳身子一摊，衣服，鞋都没脱，仰面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周阳开始左右翻身，半睡半醒之间，他蹬掉鞋子，蜷缩在床上，一会儿翻身这边，一会儿翻身那边，
意识当中咋就睡不着？但是，也醒不了，昏昏沉沉，还有些意识，夜深人静，居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的声音，
一阵昏睡，一阵意识翻身，折腾到后半夜，天呢！头痛！头痛！
周阳迷迷糊糊就感觉后脑勺那边，后脖腔里边好痛，从后脖腔往里，往上，到后脑那边，痛！
睡不着！但是，又昏昏欲睡，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翻身打滚，然后，安静一会儿，然后，继续翻身打滚，……
这一夜，周阳没睡好，头开始痛了！
这是比较可怕的事，临出来的时候，王总曾跟他说过，当初他来西藏的时候，也是头痛的厉害，说是痛不欲生！
难道现在，周阳自己也摊上了这个症状？潜意识当中，周阳感到，王总说的头痛，也就这样了，他还能接受，
有几次，周阳醒过来，睁开眼，天还很黑，还没有光亮，但是，醒着的时候，头好像不太疼，
他赶紧下床，晃晃悠悠的去上个厕所，然后，回到床前，他要喝水，记得双肩包里有半瓶矿泉水，他一口气都喝了，
现在，天还没亮，还得赶紧抓紧时间继续睡，睡不着也要睡，哪怕闭着眼躺在床上也好，
可是，一闭上眼，头又痛了，然后翻个身，好受些，但，不一会儿，又不行，再翻个身，……
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过紧张的时候，心脏的跳动声都能听见，周阳起初认为，那也就是写作吹牛皮的，
而此时此刻，夜深人静了，周阳真的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而且，还很急促！
也好，不是睡不着吗？周阳干脆，心里数数吧，就跟着心脏的跳动声，数数，咚！咚！咚！……1.2.3.4……
渐渐的，周阳昏睡过去，
不久，头痛的他，又开始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着睡，不知道折腾了多久，
忽然，他感到了天光放亮，窗户外边的天空有鱼肚白了，昨晚他根本没有拉好窗帘！所以，早上微弱的天光撒进来，
周阳知道，现在是早上了，他瞄了一下手表，早上六点了！
他醒了！实在是睡不着了！
干脆，他从床上爬起来，坐起来，在那里缓了缓神，揉揉眼睛，揉揉后脖颈，拍拍后脑壳，
还好，现在清醒多了，头也没有那么痛了，但是，还是在隐隐的作痛，但，比昨晚有力气了，
周阳下床，晃到洗手间，开灯，拿起漱口杯，看了一下眼前的镜子，
天呢！这是自己吗？迷迷糊糊的眼睛无精打采，脸色有点灰白，缺血的那种，
但是，这嘴唇怎么回事？不像以前的红色嘴唇，现在镜子里自己的嘴唇，紫色，紫色的嘴唇！而且，还有些黑，黑紫色的嘴唇！
周阳睁大迷糊的眼睛仔细看看，抿抿嘴唇，摸摸嘴唇，确实，自己的嘴唇现在是黑紫色的了！
他知道，他现在，肯定是高原反应，听王总说过，他那个时候，就是头痛的厉害，
现在，周阳也是开始头痛了，但是，痛到什么程度，他还不好说，毕竟，他觉得，自己的头痛，还是可以忍受的，
周阳洗漱完毕，六点半了，他们今天七点半要出发走行程的，
所以，周阳现在，背起双肩包，他得出发去大酒店跟客人们汇合，
好在，这边是住两个晚上，他可以不用带大行李箱，只要背个双肩包就行了。
虽然睡了一个晚上，早上刚起来，精神比昨晚要好许多，
但是，周阳背个双肩包，也是不轻的，里边有个单反相机，还有电池，
他出了酒店大门，沿着小街向南走，再往左拐，就会看见大酒店了，
可是，现在的周阳，不比昨天下午刚来拉萨的时候，那个时候，周阳的精神头还是比较可以的，至少，眼前这段路，昨天是没能难住他，
现在，周阳觉得，很吃力，走几步，就要站在那里喘几口气，而且，这个走，是晃晃悠悠的走，
甚至，有几次，干脆就坐在马路牙上歇一会儿，
天蒙蒙亮，街上幸好没什么人，要不然，会不会让人感到这个人很奇怪，走走停停，一大早的，还坐在马路牙上，
一般来说，周阳走起路来，从来都不带歇脚的，现在弄得，不仅仅是歇脚，还居然坐在马路牙上喘气！
就这段两百米不到的路程，周阳晃晃悠悠，居然走了近半个小时！对！没听错，近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周阳晃到了客人住的大酒店门口，他看到大巴车早就停在门口了，酒店里边也是人头攒动，进进出出的人，
周阳进了大酒店，来到大堂，他看见他的客人们有好些也在大堂，而且，现在，正是客人们用早餐的时候，
也许有几个客人用好了早餐，周阳看见他们坐在酒店大堂沙发上正聊天呢，
奇怪！客人们咋就这么精神，叽叽喳喳，活蹦乱跳的，聊的很开心，完全不像他，病殃殃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头还浑浑噩噩的，走路都打晃！
“哎呀！老王，你吃好啦？”
“吃好了，你们都吃了？”
“吃了！昨天晚上怎么样？睡得好吗？”
“哎呀！别提了！我就没睡好，睡不着！头痛的厉害！”
“是的！我也是，上吐下泻，头脑发胀！”
“对哦！昨晚我都折腾了一晚上，实在难受的不行！”
“我也是，拉肚子拉了一个晚上，后来吸氧！”
“对的！我是呕吐，胃不舒服，后来，实在睡不着，我就吸氧，把边上氧气瓶开着，一边吸氧一边睡，”
“我也是，头痛！吸氧才能好受些，我就这样睡的！”
……
周阳在大堂晃了一圈，跟客人们笑笑，点点头，这个时候的周阳，虽然自己很不好受，但是，表面上撑几秒钟的精气神，那还是拿得出手的！
从客人们的对话中，周阳明白了，怪不得他们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原来昨晚是边吸氧边睡觉，一直吸氧到现在！
周阳知道了，别看自己这么惨，客人们其实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们似乎更惨，还什么？上吐下泻？至少周阳还没达到这样的成度！
现在，周阳反而觉得自己好受了一些，他出了酒店大堂，来到大巴车这边，看见一个年轻小伙，高高的个头，正在往大巴车上搬氧气瓶，
哎！这有点出乎周阳的意料，没人跟他说过，车上需要放氧气瓶啊！
周阳来到车边，刚想问那个年轻小伙子，不料，小伙子先说话了：
“哎！你是，你是全陪吧？”
“对啊！我是全陪导游，”周阳边说，边跟着小伙子上了大巴车，
“我是本车的随车医生，也是酒店的驻店医生，”
“哦！医生！”周阳没怎么反应过来！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大酒店还有驻店医生，那我住的酒店怎么没有驻店医生，而且连氧气瓶也没有！
今天大巴车还有医生随车，这个，他也不知道，至于吗？有必要吗？
周阳正纳闷呢，医生说话了，
“我看你脸色不对，你赶紧的，坐这里，我给你看看，”
随车医生叫周阳坐在第一排位子上，
“你脸色很不对，你有高原反应，头痛不？”
“哦！有点痛，不过，还行吧！”
“你昨晚是不是住在那边的小酒店里的？”
“对啊！我没跟客人住在这个大酒店，”
“哦！怪不得！那边小酒店，没有驻店医生的，也没有氧气的，”
“哦，是的，啥也没有，”
“来，你赶紧坐这里，我刚把氧气搬上来，你坐这里赶紧吸氧，”
“哦！啊？吸氧？我？”
“对！你！吸氧！”医生坚决的说！
“不用了吧？我感觉还可以，用不着吸氧吧？”
周阳笑笑，说道，
他觉得，这个医生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趴下了？怎么这样自信满满的叫他吸氧，
吸氧，周阳压根就没想到过自己落魄的到了吸氧的程度，笑话了吧？我周阳是谁啊？用得着吸氧吗？
再说了，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哪个人说过，到这边需要吸氧的，他在导游群里也多方请教过老导游们，而且，王总也没说到他那会儿吸氧的，
都跟他说，忍一下就过来了，吸的哪门子氧啊？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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