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的。
想告诉她，他真的没有碰过慕容清水。
怕她不信，他证据都拿来了。
就在平板电脑里，里面详细记录着一切。
慕容清水做梦都想不到，萧霆早就在套房里装下监控探头，还是带着夜视功能的那种。
详细记录着在慕容清水进入洗澡间的那一刻，就有别的男人进来，而他离开了。
跟慕容清水亲热的，让她怀孕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而且慕容清水也不可能怀孕三个半月，因为在之前，他连慕容清水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萧蝶已经告诉我，说你没有碰慕容清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
然后慕容清水跟冷逸一起，拿着我跟顾轩一起威胁你，你身不由己。”
顾夕瑶开口，把萧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
他走过来，站到顾夕瑶跟前，望着她：“这些都是事实，我有证据。”
他递过平板。
就是知道顾夕瑶信任冷逸，所以慕容清水威胁他的话，要么就有监控截留，要么就有通话录音。
“我相信你。”
顾夕瑶接过平板，然后就放下了。
萧霆的心因为她的一扬，看到她这动作，又猛地一沉，好似在坐过山车。
“但是萧霆，我还不想嫁给你。”
顾夕瑶声音依旧淡淡。
这样的顾夕瑶好似不一样，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她望着他，清澈的美眸透着光，那是他已经没见过的，清冷疏离，带着防备。
“你、爱上冷逸？”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卑微，可笑。
“不是。”
顾夕瑶摇头：“我不想嫁给你，不是因为我爱上谁，喜欢谁，也不是我想嫁给别人。
而是萧霆，我不想结婚了，我不想再纠结这样你也无法掌控的累人的情感，我想做我自己，你能明白吗？
就是……
我想当顾夕瑶，靠我自己也能给自己幸福的顾夕瑶。”
“这跟嫁给我有什么关系？”
萧霆的声音沙哑，心一点点的弥漫起苦涩，最后连舌头都变得好苦好苦。
她望着他……
一双美眸往时都是透着甜笑，现在却是清冷蚀骨：“因为你会想要剪断我的翅膀。”
“没有。”
萧霆下意识反驳，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苍白。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问的话，他无法回答。
是！
他是关住她，还不是怕顾轩有危险，还不是怕她跑。
对……
怕她跑，所以他就是像顾夕瑶说的那么丧心病狂，为了她不跑，就把她的翅膀给剪了。
“萧霆，你能不能放过我？”
“看在我们曾经的美好份上，看在……我给你生了顾轩，还当了这么多年单亲妈妈的份上。”
她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求的却是让他放手！
不知不觉间，指甲都已经深深的嵌入肉里，有血从指甲缝里细细沁出。
那么痛……
痛到抓狂。
萧霆不知道怎么办，他想像之前，那么霸道的锁住她。
可又不敢了。
怕顾夕瑶又像以前在君临一样，美眸彻底失去光。
“你说要嫁给我的。”
终于，他说话了。
没有说出口的是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娶你。
我活着！
活着爬出地狱，活着站到了阳光下，都是为了要娶你，结果你却说不嫁了。
“是，我说过。”
顾夕瑶望着他……
望着……
“可是你也说过，一年为期，你不会碰我。
结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你也说你不会在丢下我。
萧霆，是你说的吧，你说我有你，你说永远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然后呢？”
“我……”
萧霆想解释。
顾夕瑶只是摇头：“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你被逼的嘛。
可是萧平少，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不管你想要什么，前提就是你得有能力。
你没有，那只能站在橱窗外眼巴巴的看。
可你现在，你在做什么？
你抢啊，你硬抢啊萧霆，你抢了还要理直气壮说是因为你喜欢，所以你要抢。
你凭什么啊？”
顾夕瑶越说越火大，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怒吼。
男人很安静。
血顺着他的指甲缝一点点凝聚成珠，最后砸落到地板上，碎落一地。
“我不是商品。”
顾夕瑶声音轻了。
“萧霆，我不是商品，不是你把橱窗砸了，抢回家，告诉我你多喜欢多喜欢，我就是你的。
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
不是真的是，真的不是，你的霸道占有，真的很伤人，现在连我们的儿子，都被你这种戾气给伤了，你知道吗？
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我们不如就当爹地死了吧，现在活着的这个，只是恶魔，这样想，我们心里会好过一点。
萧霆，明明我们应该是最亲最亲的人。
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
男人还是沉默，他不知道怎么答。
只能笔挺挺的站在那，任由着顾夕瑶一字一句的斥责着，质问着，身姿孤凉。
“我不能放你们回去。”
“冷逸跟慕容清水是一伙的，他们会用顾轩来威胁我。”
萧霆还是开口了。
顾夕瑶望着他：“你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冷逸。”
萧霆斩钉截铁。
“告诉我，冷逸威胁了你什么？”
顾夕瑶开口。
他神色晦暗的望着她，声音低哑：“你不信我？”
“信！”
顾夕瑶斩钉截铁：“我就是好奇，他到底威胁你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萧霆终于找到机会，拿起平板。
顾夕瑶看到了他手掌里的血，五个指甲印很深很深，深到还有血在缓缓的渗出。
这有多痛？
顾夕瑶抬眸看他，男人俊颜冷冽晦涩，正在盯着平板，快速的调出早就整理好的视频。
“你看。”
他把平板递给她。
他根本不介意自己手上还在流血，催促着她：“你都看看，冷逸根本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去处理伤口吧，手不痛吗？”
顾夕瑶催促。
萧霆摇头，像个受了委屈，极其澄清自己的孩子。
他催着：“你先看看。”
“顾轩在我们的手里，你还不是得听我的。”
“萧霆，你今晚必须过来，配合我发微博秀恩爱，这是冷少的意思。”
“萧霆，订婚酒会上，你得当众宣布我怀孕三个半月。”
“萧霆，冷少让你跟我配合，伤透顾夕瑶的心，让她对你彻底死心。”
一字一句。
慕容清水很嚣张，字里字外都是威胁。
顾夕瑶眼底闪过震惊……
“我真的没说谎，他俩合作，用你跟顾轩。
为什么不找你，因为我怕你表现出异常，让冷逸察觉，然后他真的把顾轩扔去死窟。
那个地方我经历过，你绝对绝对无法承受顾轩落入这种地方，你明白吗？我们输不起。”
萧霆终于有机会说了。
“冷逸不会这么做。”
顾夕瑶摇头，使劲摇头：“他不会伤害顾轩。”
“你敢赌吗？”
萧霆问她。
顾夕瑶在这一刻，忽的迟疑了。
她不敢。
如果是用她的命，她可以赌，怕什么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那是顾轩，比她的命还要重要，她不敢。
“夕瑶。”
萧霆试图去抱她，顾夕瑶没反抗，他发现，她的身体在发颤，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
就像上一次，他给顾夕瑶看冷家那些黑材料一样的反应。
“萧蝶！”
萧霆急忙打电话，萧蝶拎着箱子很快赶来。
用毒的人也会用药。
萧蝶检查了下顾夕瑶的状况，给她推入针水。
“老大，顾小姐这种痉挛好像有点不正常，如果情况允许，就送她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之前也有过这种状况，医生也有提过，不过后来没去。
药物作用下，顾夕瑶睡了。
月色下，好似花瓣上的安琪儿，乖巧安静，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萧霆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炙热的指腹摩擦着细嫩的肌肤，感受着夕瑶的温暖。
“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轻轻的抚开她散落的发，一点点靠近，脸颊跟她相贴，感受着她的呼吸，缓缓的闭上眼。
夕瑶……
我的夕瑶……
萧霆的眼角湿润了，他真的没想到会伤她这么深。
“对不起。”
有液体从男人眼角沁出，一点点的落在顾夕瑶的脸颊上。
女人毫无察觉。
翌日，医院。
医生一张张的看过检查报告，分析病情。
“身体方面没检查出什么毛病，还有，病人怀孕了啊，怎么病历上没写，要注意点了。
这应该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建议你们去看一下精神科医生。”
“怀孕！”
萧霆的心肝儿一颤：“她怀孕了？”
“嗯？”
医生打量了眼萧霆，推了推眼镜继续说：“孕初期，也就是十几二十几天吧。
尿检检查出来的，想要跟详细点，你们就去妇科看看。
我这里不管这个，所以我知道她怀孕了。”
顾夕瑶就坐在门外。
萧霆拿着病历走出病房，拉住顾夕瑶的手。
她的手很凉……
凉得像是没有温度的尸体。
“冷吗？”
萧霆问。
顾夕瑶摇摇头，声音低低：“不冷。”
“医生怎么说？”
大清早的，萧霆突然说要带她来医院检查身体，她还挺意外。
不过现在，他们都易容，都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
用的还是假名，顿时明白萧霆为什么会带她出来，根本不可能有人认得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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