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正在殿内与狐王毕磊议事、
殿内除了这两人,还有一只浑身雪白的九尾狐。
那白狐据说是毕磊的弟弟,也是我娘亲口中的小白。
按辈份,他是白旭的叔祖父,事隔多年,这只小白狐仍未幻化为人,即便父君和阿娘想尽了办法,用尽了良药都没用。
白旭远远地就看到了我,朝我颔首一笑,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旁的墨吉身上。
墨吉俨然是个白团子,忍谁见了都喜欢。
我领着墨吉给毕磊行礼。
小白许久没看到这么可爱的奶包,狐狸身一窜,瞬间到了墨吉身旁:“谁家的娃子,团子似的!”
墨吉不喜欢毛绒动物,拉起小脸道:“我才不是团子呢!”
我尴尬地扯扯墨吉的袖子,“乖,唤老舅爷!”
“阿娘,我们有狐狸族的亲戚吗?”
小白狐狸脸一沉,他虽未能幻化,但灵性实足,早就瞧出,我是伊秋雪的女儿,狐狸嘴一咧,“你外祖母是我姐姐,就这层关系,小团子,你也得唤我一声老舅爷!”
墨吉摇头,“那得等我外祖母回来再认亲!”
墨吉说时跑了开。
白旭站在一旁,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知道我来的目的。
他跟毕磊道述了一番,随后朝我走来。
我见小白已走开,对白旭道:“我们的婚事,可不可以……”
“孩子需要父亲,我虽不知孩子他爹是谁,但我会视他如同亲生!”
我愣了愣,“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可以找个比我更好的姑娘。你有什么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白旭眉头蹙紧,“阿黛,我喜欢你啊!”
白旭的话,让我非常为难,原本想退了这门亲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如今我觉得自己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之前我跟蓝隅说清楚关系时,蓝隅是那么的干脆,因为蓝隅他最懂我,所以他没有为难我,可是白旭他不一样。
他为了我,早就得罪了风轻柔,得罪了整个凤族。
可是我不能嫁给他,“把珍珠串还给我!”
我有意说出那珠串,为的是提醒他,这场婚事从来都不是我要的,他不过是拿着阿娘给我的珍珠串去阿哥面前提了亲,阿哥看到那珠串误以为是我赠给他的,于是就点了头,这场有了这门婚事。
“你非要为难我么?”
白旭生气了,连同身周的空气都因为他冷了几度。
“我就是不想为难你,所以才来青丘,我不会嫁给你的,不管你等多久都一样,与其这样,倒不如早点结束,各自安好!”
白旭掩在袖中的素指拢紧着。
我隐隐感觉他身周温度又降了几度,知他很生气,却也不能不再逼他一逼,纤指一点,掐了道暗诀,将珍珠串夺了回来,继而当着他的面,将珠串毁了。
那么漂亮的珠串瞬间化为粉屑,连墨吉看了都摇头。
“阿娘,你又伤害了一个无辜者,小心他因爱成恨!”
墨吉本是随口说说的,却让我身躯僵了住。
因爱成恨的事太多了,让我神经紧绷。
我牵住墨吉的手,“所以,你要听话,不要到处乱跳,不然让仇家找到你,会拿你要挟阿娘的。”
出了狐皇宫,我俩去了十里桃林。
从老陶那买了几坛桃花醉,此举纯粹只是一个酒鬼的举动。
老陶很喜欢墨吉,送了一篮桃子给他,瞧把小家伙乐得,拾起就啃,却也不吃完,马上又拾起另一个,我口口声声地跟我说:“这十里桃林的桃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领着墨吉去属国看望牧辰律,这是牧辰律苏醒后,第一次见墨吉。
牧辰律眼里无波无澜的,对墨吉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亲近感。
我想,没关系的,他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血,只要多接触下,很容易拉近距离。
“阿娘,我爹他到底是怎么了?魔宫里的人都说他是个英雄,本事盖天,可他现在弱爆了,好像除了吃饭喝水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我心里难受。
墨陆一身修为早已散尽,连身骨都是重塑的,他虽然还是属国的天师,但与常人并无两样。
在天师府的第五天,贺沣找上门。
他是魔族将军,只能摸着夜色前来。
贺沣只是想带墨吉回魔族,当贺沣看到牧辰律时,激动的热泪盈眶,“魔尊殿下!”
牧辰律眼里无波无澜,对贺沣的态度也是淡淡地。
我怕牧辰律伤了贺沣的心,安慰贺沣道:“他大病初愈,别跟他计较!”
贺沣适才拾起衣袖拭起眼睛,带着墨吉回魔族。
墨吉走几步,回头看看我,直至完全看不到我了,才窝在贺沣怀里大哭,“贺叔叔,阿爹阿娘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贺沣一个大佬爷们哪会哄孩子,犯愁地道:“等小魔尊你强大了,他们就会和好!”
墨吉一走,我与牧辰律的关系并未见好,反倒越发的疏离起。
牧辰律性子本就寡淡,此回受了重伤,更是不愿睬人。
他常将自己关在殿里,整天整夜的,我和他的弟子怎么拍门,他都不理我们,无奈之下,我只能破门而入,将他揪出殿,逼着他洗澡吃饭。
我终于瞧出他的不对劲,去将蓝隅请了过来,蓝隅为他一番诊治后道:“他这是中了乌子希的无心蛊,失忆不说,此生可能都不会再与你和好。”
“此蛊可有解?”
我知道蓝隅医术好,蛊毒之术也不差。
蓝隅叹起气。
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只是这办法可能比较冒险,所以他不愿告诉我。
“换心可行!”
我想过了,我这颗心本就是墨陆的,若是将心还给他,他一定会恢复过来。
“阿黛你会没命的!”蓝隅极不情愿地道。
“我已经是上神,区区一颗心脏能奈何的了我?救他吧,蓝哥哥!”
蓝隅一再摇头,“此事事关重大,除非你父母点头,否则,我绝不会动手!”
一向脾气温和的蓝隅也有这么执拗的时候,我气得跺起脚:“别危言耸听!兴许,我还能用术法凝出颗新心脏也不一定的!”
蓝隅不再理我,气得拂袖走开。
我只能取出天道镜,朝镜中喊道:“父君,娘亲,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镜里泛起一层水波,那水波螺旋式地转着,却没有丁点回音传出来。
我等了等,见没有回应,便将天道镜收起,料想,父君和娘亲应该玩得很嗨,完全不管我和阿哥了。
我知道,父君娘亲不开口,蓝隅是不会救牧辰律的,只能去找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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