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方盾、竹笛、浮尘、清漆钵盂、明珠法冠、灵蚕丝法衣……
很快，柜台上琳琅满目地堆满了法器。每一件，都和玉印有着类似的气息，也正如同店主人所形容的那样：品级不高，但是有着完美的品相。
一件如此，已然是世间难得，而件件如此，显然是反常为妖。
毕竟，任谁得到了这样的法器，最上乘的选择自然是拿到大的商铺去拍卖，这样才能卖出最好的价钱。而这个老板，居然放弃赚大笔灵石的机会，而自己开了家小店铺，做这种没什么顾客的小本生意。他这是和灵石过去不么？
只可能，店主人有他自己的顾虑，他是不想引人瞩目。
程子铭这样猜测着，拿起各种法器一一浏览。
“要这个，妞妞喜欢这个。”人参娃娃忽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放在零散法器中的钵盂。
程子铭有些尴尬，他拿起钵盂，左右看了看，道：“的确是件好东西。”
“可这是给和尚用的。”店主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女孩用起来不合适。”
“妞妞就喜欢这个，一定要。舅舅，给妞妞买这个大碗。”人参娃娃及时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娇蛮劲头，撒娇地嚷嚷道：“妞妞只要这个大碗。”
显然，这是人参娃娃给程子铭发的信号，她肯定是从钵盂中感受到了付小蝶的神魂气息。
店老板半眯的眼睛里闪现出狐疑的神色，他盯着人参娃娃道：“这小女孩生得白白净净，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小美女，小小年纪怎么会不想出嫁想出家？这是有多想不开？”
“兴许是与佛有缘吧。”黄鼠狼从法器中挑出一朵紫珠花，递给人参娃娃，道：“说不定还有救。小妹妹，你看这朵花漂不漂亮，戴在你头上肯定好看。”
人参娃娃像程子铭怀里缩了缩，假装哭道：“妞妞要大碗，妞妞只要大碗。”
“老板，这件钵盂多少灵石？”程子铭拍了拍人参娃娃的后背，示意她别再装模作样的闹下去了。他心思转了几转，对起了疑心的店老板解释道：“昨日我送了她一条小银鱼，想来她是要买这个钵盂回去装鱼。”
“噢。”店老板咂了咂牙花子，说道：“这么好的法器，只给小女孩放鱼，真浪费啊。”
程子铭听了一惊，莫名生出一股担忧，万一这老板爱惜法器，不卖钵盂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他连忙道：“小孩子，也就一时新鲜，等她长大了，自然会发现这件法器的精妙之处。”
“不错，不错。”店老板说起自家货物的好处，立刻眼睛里冒出了精光，刚才对程子铭的一丝疑虑也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得意地拿丝绸在钵盂上擦了擦，道：“这件法器，可攻可守，一旦激发了法器之威，可以变化成房间大小，既可以困住敌人，也可以作为防守用的壁垒。而且，这件法器的用途十分广泛，可以在渡河过江时当做船用，也可以在野外过夜时当做临时的房屋，是居家旅行，斗法逃命的必备法器。”
顿了顿，店老板仔细看住程子铭，试探地问道：“这件钵盂虽然是下品法器，却无限接近中品级别，售价五块中品灵石，价格很公道吧。”
这简直是敲诈了，一件下品法器，居然比普通的中品法器卖得都贵，说是天价也不为过了。
程子铭知道，他先前为了刺激店老板，一口气取出三块上品灵石的举动，使得店老板误以为他是没什么见识的肥鹅，准备好好宰上一宰。
他在心中暗暗哼了一声，想：还指不定谁是砧板谁是鹅呢？买法器，就是为了查你这家黑店，先且让你乐呵乐呵，回头等我再找上门来，就有你哭的时候了。
做好了打算，程子铭点点头，道：“有钱难买心头好，谁让我外甥女喜欢这钵盂呢。五块中品灵石便五块中品灵石吧，帮我包起来。”
“好嘞。”黄鼠狼立刻眉开眼笑地放下爪子里的鸡腿，伸手便要去拿钵盂。
店老板怒喝一声，抬手打了下黄鼠狼的爪子，道：“脏兮兮的，小心污了贵客的法器。说了多少遍也不听，这种最纯净的法器，要用丝绸来擦拭，沾不得油污的。”
黄鼠狼缩回爪子，翻了个白眼道：“不过是件法器，斗法时磕磕碰碰都是常有，怎么会怕油污？哪有这么娇气。”
“那不一样。纯净的法器，要仔细去养的。说不定，过上百年千年，就能滋养出器灵来。”干瘦老头说完呲牙冲程子铭嘿嘿笑道：“小店法器卖得贵，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法器都是最纯净的，其上的气息也是纯净空灵，如果滋养得当，再能有些机缘的话，真的可以养出器灵来。有了器灵，简直可以媲美传说中的真器，那时这件法器的价值自然水涨船高，恐怕就是极品灵石都买不来的。
贵客只花五块中品灵石，便买下了未来的真器，这笔买卖可划算多了。”
“噢？”程子铭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他几次三番听店主人提到自己出售的法器“纯净”，这种形容用在物件上，多少有些奇怪。法器上又没有积灰，为什么要用纯净来形容？更何况，就他的法器纯净，难道说别家出售的法器就不洁了么？
一家黑店，卖的不是赃物就已经很稀奇了，居然还敢声称自己的法器“最纯净”？这是个什么缘由？
程子铭假意感兴趣地拿起紫色珠花，看了又看，道：“品相的确不错，可是为何说这些法器都是最纯净的？难不成，其他商铺卖的法器，其上都裹着泥灰么？”
“哈哈，贵客说笑了。”店主人打着“哈哈”笑道：“所谓纯净，是一种感觉。越是纯净的法器，越有可能酝酿出器灵。我这法器，都是专门制造的，在纯净上下了大功夫，因此才会给小店起名为净器坊。”
程子铭点点头，心想：如果问他为了让法器纯净，具体下了何种功夫，店主肯定也不会明说，毕竟打探他人的炼器秘籍，在修仙界也是不小忌讳。
按照店主的说法，这种法器极有可能养出器灵来，难不成付小蝶的神魂，被黑心店家用了什么方法，封印在了法器之中？天长日久，便可以成为器灵一样的存在？
可是再仔细一想，程子铭又否认了这种猜想，如果要封印神魂，自然是越强大越好，而付小蝶只有八岁，神魂极其弱小，就算成了器灵，也没什么作为，更何况，器灵之说，也只是老板一家之词，就算真将法器好好养上千百年，也不一定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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