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从玄奘口中，出现无耻二字。
猴子暗暗得意，自己的引导，看来起了作用。
成功将玄奘的怒火，勾了出来。
“唉……说起来，这马元也不是良善之辈，早在商勇王时期，西歧发动叛乱，这马元便曾出山，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平民。”
顿了一顿，猴子突然问道：“小和尚可知，马元最喜欢做什么事？”
玄奘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
“哦？悟空还请直言。”
“呵呵……他最大的爱好，便是生吃人心，尤其是年轻女子，一旦被他看上，便会直接撕开身体，掏出尚活的人心，吞入腹中。”
如此恶心吧啦的叙述，使得玄奘眉头紧皱。
一股股酸水直往上泛，欲要喷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玄奘的脸色，方才好看一些。
“如此穷凶极恶之辈，又怎么入的佛门，悟空可知？”
猴子轻轻点头。
“马元参与了那场战争，可惜不敌西歧众将，被生擒活捉。”
“本要将其斩杀，可惜关键时刻，准提道人出现，将其救下，并带到西方，成了如今的尊王佛。”
玄奘听到这里，顿时目瞪口呆。
猴子好似没看到玄奘的表情，继续说着。
“可马元自到了西方，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我师父曾救下一位女子，便是被其所害。”
“那女子本是灵山脚下的一个普通人，由于佛缘深厚，被马元看上，收入门下。”
“可他没有教导之心，反而将此女子的心脏挖出，并将肉体炼成了一具傀儡。”
说到这里，猴子紧盯着玄奘的眼睛。
质问道：“如此穷凶极恶之辈，非但没有遭到报应，反而成了佛门一尊佛陀。”
“而后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佛门非但没有约束其所为，反而放任不管。”
“如此佛门，真的是净土吗？”
一声声质问，萦绕在玄奘耳边，深埋于心中。
而他的佛心，第一次有了动摇。
在长安之时，他对西天圣地，一直充满着崇拜和向往。
可当真的踏上取经之路，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好似与心中的信仰，有了一些冲突。
先是吃人妖魔沙悟净，观音菩萨却让自己收为徒弟。
而今日猴子的所言所说，更是给他心中。
蒙上了一层阴影。
难道……佛也会错吗？
玄奘心中，第一次升起这种疑问。
不知过了多久，满面愁苦的玄奘。
抬起头来，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还请悟空告知，那马元，为何会偷袭牛魔王？”
“呵呵……无他，只因师父将他的傀儡救走，马元心生不忿，而牛魔王，恰好与勾陈宫有些关系，所以马元便把怒火，撒在了无辜之人的头上。”
猴子七分真，三分假的，将佛门的恶行，一一道出。
而玄奘却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精气神全无。
静若旁观的猪刚鬣，一时心生不忍。
打算上前安慰两句。
却不想被眼疾手快的猴子，生生阻止。
对其轻轻摇了摇头，方才看向玄奘。
“小和尚，别怪俺老孙说话难听，也不是俺老孙故意诋毁佛门，只不过这种种事态，摆在眼前，由不得旁人不信。”
“若是老孙处在你这个位置，看到佛门如此不堪的一幕幕，那么老孙觉得，这佛，不修也罢！”
“阿弥陀佛！”
玄奘面色苍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悟空，贫僧佛心已乱，纠结难言，想要静一静。”
说着便转过身，走向一旁的树林中。
看着玄奘落寞的背影，猪刚鬣皱着眉头道。
“猴哥，你为何要如此折磨小和尚？”
猴子轻轻一笑，不解道：“哦？难道俺老孙说的不是事实吗？”
猪刚鬣一怔，苦笑一声。
“话虽如此，可我看猴哥的意思，是打算摧毁小和尚的佛心，如此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呵呵……残忍吗？凡事皆有两面性，对于如此不堪的佛门，你又怎么会知道，万一这是在救小和尚呢？”
“可是佛门中，也是有好人的不是吗？”
猴子轻轻点头。
“确实如此，水至清则无鱼，不管是哪里，总会有一些蛀虫的存在，就算是天庭，不也是龌龊很多吗？”
提到天庭，猪刚鬣不由得想到自身。
感同身受下，对于玄奘，更是心怀同情。
“既然如此，咱们更不应该如此对小和尚啊。”
猴子拍了拍猪刚鬣的肩膀。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知道真相的迷茫，而是在迷茫中前行的未知。”
猪刚鬣挠了挠后脑勺，咧开大嘴，傻乐一声。
“嘿嘿，猴哥你说的太深奥，俺老猪是没听懂。”
“嗯……就比如你吧，在你刚下天庭之时，你的内心是如何想的？”
猪刚鬣一怔，这怎么突然还扯到自己身上了？
略微沉吟，如实说道：“那时虽然有些怨气，但同时也有着将功赎罪，重返天庭的心思。”
“后来呢？”
“后来帝君到了福陵山，将真相告诉了我，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成了一枚棋子，一枚任由丢弃的棋子。”
“而我，也就对天庭死了心，答应了帝君的要求。”
猴子微微一笑，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是愿意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甘愿成为棋子，还是像现在这样，活的明明白白？”
猪刚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后者。”
“所以啊！小和尚的经历，与你何其相似？与其等到最后，知道真相，陷入两难之中，倒不如俺老孙提前捅出，让小和尚做出更好的选择。”
猪刚鬣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俺老猪明白了。”
猴子淡淡一笑，将目光落在玄奘的方向。
眼神中涌现出一股悲哀。
其实玄奘，何尝不是一枚棋子。
他本是如来佛祖的二弟子，地位尊崇。
可是为了西方大兴，成了其中的牺牲品。
直到西游结束，仍旧被蒙在鼓里。
而猴子不知道的是，这一世若没有敖丙的插手。
他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
比之玄奘的命运，更要悲情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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