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旧事1
柳霁安对父亲失望透顶，何况他的婚姻。
木兰眼中希望尽失，抿唇看着柳霁安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追上去，她抬头看向宅子，玻璃窗折射出重重人影，里面传来声声欢声笑语。
没人驻足，更没人留意窗外她的萧索和落魄。
没人愿意帮她，决定来求柳霁安，是她最后无计可施的挣扎。
意料之中的结果却激起她的更多不甘。
她知道柳霁安不会帮她。
柳家人都不会帮她。
她紧抿住唇，脸上的不甘再也藏不住了。
柳豹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木兰离开。
柳霁安一脸莫测，正盯着木兰离开的背影。
“霁安，快去看看你爸。”柳豹目光闪了闪，转头用前所未有严肃的语气说道：“你不肯回柳家，现在公司所有事都是你爸一个人撑着，他年纪不小了，还能帮你撑多久。”
柳霁安转头，面无表情道：“为我？他为自己为柳家，怎么最后却说都为了我。”
柳豹嘴角一抽，厉声道：“霁安，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你不回柳家，那他付出的这些算什么。”
柳霁安冷冷道：“我从十六岁开始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回来！”
说完他愣住，神情更加冷却，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怒：“怎么，是没人给他生儿子，我就又成为他唯一儿子，要重新回来承担一切啦。”
柳豹喝道：“柳霁安！我们太纵你了，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你说你十六岁开始就不再想回来，却不知道每年你生日那天，你爸……”
又是这套说辞，柳霁安冷冷一笑，转头就走。
柳豹这次态度特别强烈，他一把把人拦下：“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刚刚他被气到了，霁安，听豹叔的话，回去看一下他吧。”
柳霁安见柳豹不像说谎，脸白了白。
刚才在书房，他就看见父亲的手一直捂住心口。
他心莫名一慌，嘴唇也跟着抖了抖：“他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好到每次见他都要大声训斥，在外人一贯儒雅的风度都不见一分。
柳豹叹了口气：“你知道，他最疼你和你姑姑，你姑姑这些年身体不好，他一直担着心，你不着家，他也没一天能放下心，这些年，柳家一大家子都靠他撑着，你的几个堂叔也不是省油的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
柳霁安扭头就走。
书房里，柳思楠捂住心口闭着眼，不知是睡是醒。
柳霁安轻轻打开门，径直走到他身边，垂头看向他。
柳思楠睁开眼，见柳霁安，松了口气。
他直起身，柳霁安俯身抬手扶了扶。
柳思楠又认真看了一眼柳霁安，叹了口气：“你真不让我省心。”
柳霁安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本就是为了搪塞你奶奶，我和她本就没打算长久。”柳思楠捏了捏眉角，一脸疲惫。
“这个家不能没有女主人，我只是在恰当的时间找了个恰当的人偶……”
柳霁安张了张嘴，一脸复杂：“我是问你身体。”
柳思楠忍不住抬手掩住口咳了咳，不自然道：“年纪大了血糖高，我们家的医生一直盯着呢，不是大事，不用听你豹叔瞎担心。”
柳霁安知道柳思楠一定不说实话，少不得他要去问医生，于是不再纠结。
但，父亲刚刚的话。
于是他挑挑眉，直接问：“你和那女人，玩假结婚？”
柳思楠脸色有点黑了。
刚刚他想讲这小子不想听，现在让他讲，他不太想了。
于是他不耐烦说道：“你少打听，我自己会处理好，倒是你，还是好好打算打算，和萧雨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你没问题，我打算过完年就和你萧伯伯把你们俩的事情订下来。”
柳霁安微讶：“您到底是什么打算，怎么忽然这么急。”
柳思楠摆摆手：“我早有这打算，只是想看你的想法罢了，这些天我看你和小雨相处地不错，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问你的意思，你年纪不小了，比你年纪小的都已经成家，你没理由继续这样光这下去吧。”
两父子很少有这么温和说过话。
柳霁安感觉到了父亲抛过来的温和询问，但他现在还没这么快想决定，于是神色淡淡道：“我和她相处了才几天，说这些未免太早，再说，您最好让萧叔叔问问萧雨，是不是真的想嫁过来。”
柳思楠有些诧异：“她不愿意？”
柳霁安嘴巴动了动，萧雨在自己和别人面前，完美的两副面孔，估计对联姻柳家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相反，萧雨对他何尝不是挡箭牌，何况现在奶奶还最吃她这一套，算了吧，先好好过个年。
于是他似笑非笑问道：“我只是好奇，您老怎么看上她，要说柳家的儿媳妇，不只是需要过奶奶这一关的。”
柳思楠也打算和儿子促膝长谈，于是也没有避讳，直接道：“柳家地位在这，能配得上这个身份的总共也没几位，如果不是她，你自己想想，还有谁。”
门第相当的倒不少，但适龄的却不多。
何况，大户之间的联姻，也不是口上说得简单，要考虑的方面也很多。
比如，萧家在东南亚有最大的橡胶园。
柳思楠见柳霁安不说话，继续道：“你想自己找也不是不行，但这么多年，你自己不是也没找到，只能说，萧家，是天意，再说，你奶奶也喜欢她，这可免了不少麻烦。”
柳霁安抬眼看柳思楠，认真问道：“您和妈妈，当初也是这样门当户对，为什么要离婚。”
柳思楠脸直接僵住。
这还是柳霁安出国后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以前他小和他说他一定不理解，现在说？
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他却又有点犹豫。
柳霁安见父亲失神，不禁愣住。
空气似乎静止，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柳霁安说道：“您不想说就别说。”
离婚并没有说不好，但两个人闹到离婚，一定是感情出了问题。
他小时候觉得父母很恩爱，没想到恩爱的人也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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