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寺丞和卫捕头，又要干架了。
此话，方骥今天已经听过两回，加之吴大人，正巧凑成个“众”字。
三人成虎，理智如方仵作亦不由起了好奇心：“怎么回事？”
吴世旻正欲开口，抬眼瞥见走廊外的两道身影，便努了努嘴：“喏，这种情况，一早上了。”
顺着望去，只见卓寺丞神情严肃且急切，似乎想叫对面之人去哪儿，而卫捕头则十分淡漠的摇了摇头，拔腿绕行。
卓大人锲而不舍，再次拦住，左右一个扫视，倏地一把握住了卫大人的臂腕，往后院拽去。
“嚯！”吴大人兴奋的低囔，“终于要动手了！”
“没有吧。”方仵作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忽而“啧”了声，“不对啊，我发现你们一个个的，好像相当期盼他们打一场？”
吴世旻嘿嘿笑道：“那帮捕快们讲，卫大人虽是女子，武艺确实精湛，甩先前的高捕头几条街，而卓大人不用说，一直蝉联咱们大理寺文武双全的头把交椅，试想下，这二人倘若切磋起来，得多有看头，多精彩，堪比江湖上的武林大会啊！”
“下过注了？买的谁赢？”方骥一针见血。
“哎呀，方兄的洞察力真绝了。”吴大人轻捶一拳，压低嗓音道，“当然是卓大人呀，男人和女人，天生力量悬殊，这卫捕头再凶悍，还能斗得过高大威猛的卓寺丞？嘁，无稽之谈！”
一锭五十两的白银递来：“帮我押卫大人赢。”
“嗳？！”
卓策尚不知自己被寄予了怎样的厚望，他心心念念着一定要与卫琉槿解释清楚昨日之事，几经推拒，只能用了“强”，将她逼于角落。
“……的确叫了个清倌，不过没动分毫，唇印是那姑娘靠过来时蹭到的，我不喜秦楼楚馆，亦从不穿花蛱蝶，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一番慷慨陈词后，男人微抬起下颚，俨然一副肃穆的表情，仿佛刚干完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
她怔愣半晌，扑哧笑出了声。
清冷的女子，眼眸弯弯，眸底似漾着一汪雪水，清澈又潋滟，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瞧得入迷，却有些茫然：“怎么，你还不信？”
“我信不信的，很重要么？”唇角依旧噙着浅笑，她叹息了声，低喃道，“卓大人，不要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不自觉的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使得本就心怀不轨的她，越陷越深。
“当然重要。”他认真道，“我们要做很久的同僚，彼此间不可心存芥蒂，你毕竟是女子，定然在意这方面的风评。”
闻言，说不清是失望多些，还是释然多些，墨琉槿点了点头：“卓寺丞为人，光明磊落，卫某这回是真的信了，现在可否允许在下前往明兰园当差？”
见她话语里含着调侃，神色轻松正常，卓策顿时如释重负，笑着退开一步：“我待会儿要去城南，给你带份张记糕饼？”
“先谢过。”她拱手行了一礼，转身走远。
他并未急着离开，脚下似生了根般，立于原地目送着那道清瘦背影。
明明没穿任何艳丽的服饰，明明束着简单的发，可还是觉得她朱唇玉面、丰肌秀骨，想着即将小半天见不上面，就感到浑身不得劲。
“我这到底怎么了啊……”卓小侯爷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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