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海边，海鸥成群结队地在海湾里盘旋着，不时一头钻到海面下捕食着鱼虾。
海浪不停地拍打着一块巨大的礁石，一位胖子坐在石头上，数着天上有多少只海鸥打发时间。
在他的身边插着一柄可以当门板的双手巨剑，剑柄的位置雕刻着一直咆哮的巨龙。
数道黑光突然从四面八方射向胖子，那胖子眼皮子不抬一下，双手巨剑只是抡了一圈，木头做成的人偶傀儡碎块落在礁石周围。
又一个人影出现了，维齐尔鼓着掌走了过来，面带笑容说道：“瓦尔哈拉的勇士果然英武不凡！”
“维齐尔，钢堡特使。”
在他自我介绍完后，齐格肥想了一下，说道：“三百多年前，我见过一个也叫维齐尔的魔族。”
“当时我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金币，那个傻逼居然停下追击的脚步去捡金币，最后被我砍成四块。”
维齐尔的脸色变了一下，齐格肥说的这人正是他家族的耻辱，只是自己倒霉，父亲给自己起名字的时候抓阄抓到那个名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年杀死那个笨蛋的人。
“您是‘龙血巨剑’阁下？”
维齐尔很吃惊，一个胖子、褐色皮肤、门板一般的巨剑，对方越看越符合那个人的描述。
“英灵？”
他突然想起人类的一些传闻，双眼瞪得圆圆的。
齐格肥有点不满地说道：“你们现在给我起了这样的绰号啊，真是不好听，当年我在你们那边可是被称为‘魅魔恐惧之枪’啊。”
维齐尔确定对方的身份了，当年能止魅魔萝莉夜啼的“魅魔恐惧之枪”不是历史悠久的家族都不会记载。
“很荣幸能见到阁下。”维齐尔马上行礼。
他在面对远比自己强大的强者时和其他魔族一样先从了心，认怂总比送命好。
“维苏威大统领能得阁下相助必能一统大陆。”
维齐尔开始拍马屁。
但是他这一下子拍到了马蹄子上了，此前齐格肥给维苏威最大的帮助就是修路。
“帮他是其他同伴的事情。”齐格肥看起来很不高兴，“我就干点诸如清扫垃圾、搬运货物的杂活。”
维齐尔的脑门上突然冒出一层汗珠，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的同伴都是英灵？”
齐格肥回答道：“不然呢。”
维齐尔一听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来到凡间的英灵每次都能辅佐人类主人把魔族揍得屁滚尿流，现在听起来那个维苏威身边的英灵不止一位，那就更加要紧了。
于是他决定启用计划b。
维齐尔欠了欠身说道：“不久前黄石带来贵方有意与我们通商的消息，米赫里玛公主决定与贵方合作。”
“为了表现出我方的诚意，我向贵方提供一条情报。”
“三日前，有几个钢堡的叛逆者垂涎瓦尔哈拉的富庶带着三千手下走山路企图对瓦尔哈拉进行偷袭。”
齐格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我很明白你们的行事作风，能抢的绝对不会用买的。”
“黄石不可能没告诉你们，我们大统领只用八百人就消灭十万大军的事情，所以你们就做两手准备。”
“那些所谓的叛逆者是钢堡里不听米赫里玛话的贵族吧，挑拨他们进攻瓦尔哈拉，如果我们弱他们就能得手，如果我们强他们就会被我们消灭，你们也顺便清除异己顺便卖个人情，不管怎样你们都会赢。”
“大统领说过，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我就只谢谢你的情报吧。”
维齐尔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话都被他说完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齐格肥跳到维齐尔的面前，微笑着说道：“我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你的主子米赫里玛如果不想被其他兄弟姐妹弄死就只能增强自己的实力最后当上魔王，所以我们的合作是双方共赢的。”
“说吧，你们想买什么，又能给我们什么？”
开始谈生意了，维齐尔心中稍微平静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里面是按着黄石转达的商品目录列的采购清单。
齐格肥接过单子看了一遍，然后说道：“既然你们开价了，那我也提我们的要求。”
“我知道你们的无角瘦羊是世上羊毛最好的绵羊，你们可以不付黄金，用这种绵羊的羊毛来代替金币。”
“看在你们有诚意的份上，用羊毛来代替金币的时候给你们打个八五折。”
“你觉得怎么样？”
维齐尔一听用无角瘦羊的羊毛抵金币能打折自然答应下来，哪怕是用金币去买羊毛了再运来交易也是赚的。
“矿石也一样。”齐格肥看着单子继续说道，“用矿石来抵金币给你们打九折。”
“亚麻类里面，用火麻也可以打八折，你也知道那玩意织的布特别结实。”
维齐尔马上说道：“火麻很难种植，种过它的地因为土壤里火元素过多在几年里面没法种其它农作物了，所以它的产量很少……”
“关我什么事？”齐格肥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是你们的事情。”
“还有灰玉米和石麦，”齐格肥继续说道，“这两样也可以打八折。”
维齐尔作为税务官经常要征收实物税，对农作物还是颇有研究，听到这两种农作物后疑惑地说道：“你们要灰玉米和石麦做什么，它们硬得快赶上石头了，猪都不吃，人要吃得先泡一晚上的水捣碎了再煮。”
这两种作物在生长过程中吸收了土元素使得种子外皮坚硬以保护自己不被动物轻易消化掉，所以亩产不低也没人种来吃，都是当牧草种的。
不过对瓦尔哈拉来说它们的外皮在蒸汽钢磨面前根本不算个事，而且这些是用来生产麦芽糖后卖回给魔族的，不是自己吃的。
“你管我们买来干嘛，”他很没耐心地说道，“我们扔水里喂鱼不行吗？”
维齐尔没话说了，对方爱收什么就收什么吧。
接下来是每一样商品的单价谈判，两人在海边激烈地争吵不休。
“穆拉诺岛完蛋了。”齐格肥不屑地说道，“现在玻璃只有我们这里有，我们加个价不过分啊。”
“再说了，现在你们那边只有你们有采购玻璃的渠道，你们加点价卖掉就是了。”
维齐尔遇到的问题和人类那边一样，自从穆拉诺岛被攻陷后满大陆只有瓦尔哈拉可以大规模生产玻璃制品了。
在薇儿丹蒂港，最近瓦尔哈拉玻璃的离港价比此前高了两成。
面对垄断卖家把玻璃制品提价五成，维齐尔只能认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瓦尔哈拉玻璃也比以前的穆拉诺岛玻璃便宜很多，而且种类更丰富。
穿衣镜那样的传说级物品是不再有了，但是a3纸那么大的玻璃镜管够，同时还有差不多这么大的平板玻璃和压花玻璃作为窗户用的玻璃出售。
这两种玻璃对表面的平面程度要求没那么高，用平面压延法生产即可，原理和擀面皮差不多，成本不高。
其它的传统玻璃餐具就更多了，现在有专人进行造型设计，维齐尔看到样品后都想贪一套杯碗碟套装回家自己用。
齐格肥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无所谓地说道：“你挑一套回家自己用吧，就当是我送你的。”
维齐尔喜出望外，马上挑了一套最漂亮的。
到了最后，维齐尔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米赫里玛公主想问一下，你们出售兵器吗？”
齐格肥的脸瞬间一黑，冷冰冰地问道：“你想害死我们啊？”
维齐尔马上不说这事了，开始扯起如何进行货物交接的事情。
“这不简单。”齐格肥指着海面说道，“你们在这里建个码头，我们就在这里交接。”
维齐尔看了看四周这里的地形还算可以，建了码头后只需要修一条路通向南边的钢堡就行。
最后双方谈妥了，齐格肥走到礁石旁边不远的地方，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叉叉，说道：“黄石带来的其它箱子埋在这里，你自己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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