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出门，见到抱着儿子，一脸幸福的何雨柱。
他淡淡地扫了眼五岁的何晓，走上前，叫了声：“何叔。”
“棒梗啊，又长高了。”
何雨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到一脸人模狗样的棒梗，点了点头。
实在让他没想到，秀儿一家还真把棒梗给养大了！
就是瘦了点。
真不知道秀儿她丈夫是怎么同意的。
棒梗不知道说什么，露出苦笑。
眼睛看向何晓嘴里嚼着，手里拿着的大把牛奶糖，吞了口口水。
何雨柱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
上辈子，棒梗一直被娇养长大，每天吃得饱又吃的好，哪会露出这样的苦笑啊。
那时他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恨这个怨那个的。
正好秦淮茹钓着他，磨磨蹭蹭不想跟他结婚。
其中，让傻柱相信秦淮茹是无可奈何，而不是故意的一个最大理由：就是棒梗对他的怨恨。
来得莫名其妙的一种怨恨。
说起来可笑，就是大院里几个孩子在许大茂的撺掇下，把他绑下来，拿着几双鞋子，嘲笑他妈搞破鞋。
由此傻柱帮他的一切恩情化为流水，多年饭盒都白吃，多年傻叔都白叫，那些被偷吃的白菜心和爪子花生都是喂了狗！
这种怨恨一直持续到长大，十多年后，傻柱买了一台电视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被秦淮茹强行搬走送给棒梗，这绵延的怨恨才消淡了一点。
后来，傻柱更是帮他找了个给领导开车的好工作，才能顺利跟秦淮茹成了亲。
回想起来，面对如今已经十五岁的棒梗，何雨柱实在不明白。
你妈搞破鞋，你怨恨你妈啊，怨恨我算个什么事？
你妈搞的破鞋可多了，我当时还没跟她搞一起呢！
反正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帮他找工作了，就让他扫大街吧！
何雨柱思索间，棒梗走上前。
“晓晓，何晓~”
他哄着何晓，眼睛则看着牛奶糖。
没准小孩喜欢自己，会主动给一颗牛奶糖给自己呢！
何雨柱看他这怂样，翻了个白眼。
他上辈子吃的好，哪会这样低头啊。
想要的东西，直接偷。
吃着傻柱的饭盒，还整天给他白眼。
现在在秀儿家，秀儿自己一家三口都是勉强吃饱，哪里能给他什么好吃的。
居然想着骗小孩的零食。
何雨柱直接抱着孩子走了，去后院跟刘海中唠嗑去。
牛奶糖离自己越来越远，棒梗没去追，又低头露出苦笑，一脸的沮丧。
他的锐气已经被磨没了，每天灰面馒头吃得习惯，再也不喊着要白面馒头了。
只是心底，不知为何，总有个声音。
要是没有何晓，该多好啊。
要是没有何晓，他妈成功勾引到傻柱，是不是那些牛奶糖，就都是自己的了？
傻柱家里过的好日子，无数好吃的饭盒，吃不完的零食，就都是他的了！
他忍不住畅想着，脸上的苦色被打破，露出一个疯狂又扭曲的表情。
“哥哥，你怎么了？”
秀儿的女儿，三岁的小阿珠抬头，看到棒梗的样子，吓了一跳，用清脆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
刹那间，棒梗的表情恢复正常。
他依旧一脸苦色，平和地看向阿珠，说：“哥哥没事。”
秀儿看着棒梗的模样，总觉得他有点怪异。
是不是想妈妈了？
便安慰他说：“你要是想妈妈，就去牢里看看她吧，我把你养大，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过几年再看吧。”棒梗面色真诚，说：“谢谢秀姨你养大我。”
“嗯，你知道就好，不用天天挂在嘴边。”
秀儿的目光充满慈爱：“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没遇到好年景，没读什么书。”
“没关系，这个年头，本来就读不了书。”棒梗无所谓。
两人聊完，秀儿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抱起阿珠回家。
棒梗看着她们的背影，愣愣出神。
阿珠……
要是也没有阿珠，该多好啊。
只有她们一家三口，吃饭时，自己一顿能吃三个灰面馒头。
现在多了口人，他一顿只能吃一到两个灰面馒头了。
整天吃不饱，所以很瘦，很瘦。
走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家穷，一点脸面都没有。
棒梗想着，出去大院，去散散心。
再过几年，他就成年了，可以找工作养活自己了。
其实就在前几天，秀儿的丈夫朱大强就提议，让棒梗提前出去工作，给家里省一个人的口粮。
因为阿珠越来越大，吃的也越来越多了，以后还要上学，他们负担不起棒梗了。
是秀儿说等等，再等等。
起码等娃长壮一点啊。
“糖葫芦哦。”
“冰糖葫芦哦。”
叫卖食物的声音和香气，打断了棒梗的出神，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他脑海里。
他走过去，深深嗅了一口。
“同志，吃冰糖葫芦不？”
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到他的表情，眼睛一亮，走过来问。
“我……”棒梗想买，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钱。
“多少钱一串？”
“五分钱，来一串吗？”
“我……不用了。”
他失落地走开，卖冰糖葫芦的倒无所谓，到下个路口继续叫卖。
晚上，棒梗偷偷拿了秀儿藏起来的一块钱。
秀儿找不到钱，也没怀疑棒梗，自责自己弄丢了。
这一块钱棒梗没花，就攒着。
后续几天，他时不时溜达出去，看到卖糖葫芦的人，也不买，就去问价格。
终于有一天，他问到价格：“一分钱两串？”
他大喜，说：“我买两串。”说完给了一分钱。
买完后又说：“你别走，我去喊孩子们来买。”
拿着两串糖葫芦，棒梗来到自家，给了一串给阿珠。
秀儿丈夫朱大强在轧钢厂上班，工资不高，秀儿为了补贴家用，也出去找了个活计，阿珠就留给棒梗带。
拿到糖葫芦，阿珠特别高兴，马上舔了一口。
棒梗又把另外一串给她，说：“这一串糖葫芦，你拿着去给何晓哥哥，让他出来玩。”
“好~”
阿珠奶声奶气地答应了。
舔着一根糖葫芦，拿着另一根，阿珠一阵小跑，进了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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