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药药在皇城早就习惯飞檐走壁了，所以眼下他还真的很顺溜的就离开了东厂。
一个人都没有惊动。
魑看他熟稔的动作和神情，一看就是老手。
柏药药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他现在虽然还有点微微烧，但是却不妨碍他的抄近路的行为。
甚至都变成猫了。
魑看着柏药药变成猫后速度更快了，要不是他眼力好，差点就看不到那么小的身影。
柏药药和魑是恰好掐着鸾羽和魅带着法因入宫门的时候，到的皇宫。
因为宫门规矩，所以马车什么的，也不能通行。
眼下需要法因下车，亲自走进去。
魅率先带着人离开，由鸾羽带着法因进去。
毕竟他们来的时候还动用了些禁军和锦衣卫的人。
鸾羽身后跟着西风，两人走在前面替法因引路。
宫门的道路有多长多远。
法因从小就长在宫里自然很清楚，这里的一砖一瓦，甚至每个寝宫。
他一身僧袍出现在这里，反倒是有些突兀。
......
柏药药在到达钩戈宫的时候，心里上下不安的情绪就愈加强烈。
守在宫殿外的侍卫都是认识柏药药和魑的。
所以在看到他们出现时，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柏药药站在门口，迟疑了许久才推开了门。
一打开，浓浓的熏香的气息便冲的柏药药想吐。
他原先就病着，闻到这么复杂刺鼻的味道，更加难受了。
他这一开门，就将屋内的几人惊动。
“公子？”魉在看到柏药药后，脸色都惊变了。
而他这么一喊，屋内的李福都错愕不已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柏药药并没有看他们，而是默默的越过他们，穿过屏风。
在看到床上之人的瞬间，他就有些站不住脚。
甚至还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要不是李福早有预谋的在他身后扶住，恐怕就要倒下。
“小药。”
床榻上的人，白色的内衫都被血色浸染，即便身上都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可依旧渗出血。
床榻旁的温冷鹤神情凝重的让温知屿将魏宋玉的衣服一寸寸剪下。
直到赤膊，柏药药这才看清楚那些伤口恶化的有多严重。
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甚至没有伤口的地方，还起了一大片的红疹。
触目惊心。
柏药药的腿都有些发软，魉连忙也跟着搀扶住他。
李福让他在凳子上坐下。
温冷鹤已经开始重新处理伤口，先前最好的金疮药都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反而更加严重。
这种感觉令温冷鹤十分的不妙。
杨宛春也在翻看着医典和手札，完全找不到符合魏宋玉眼前的病状。
柏药要很快就明白，这恐怕不是什么毒，而是诅咒。
巫师最擅长诅咒，若是乌因对魏宋玉下了诅咒。
“义父，还魂丹给陛下用过了吗？”
李福沉重的点头。即便是不说，柏药药也感觉出来了。
没有用。
柏药药看着温冷鹤将小刀加热后，将伤口的脓疮处理掉。
在处理的过程中国，原先昏死的人在此刻眉头紧蹙，神色痛苦。
因为温冷鹤有自知之明，所以在这之前就在他嘴里塞了一块布。
防止他咬舌。
柏药药看着魏宋玉痛苦的模样，心被猛地攥紧。
不多时，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法因已经带到了。
李福刚应下就要出去，却被柏药药抓住手。
他也是第一眼被柏药药如今的神情给震慑住了。
此时的柏药药眼里蕴着杀意，完全没了先前的孱弱脆弱的模样。
柏药药依旧惨白着脸，但是此刻他的神情像是要发泄出来的洪水猛兽。
“让我和你，一起去。”
李福知道自己拦不住他，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默认着率先离开。
柏药药走之前多看了一眼魏宋玉，随后转身离去。
他们朝着御书房的地方走去，期间即便是看到了不少偷偷打量的宫女和太监。
柏药药也不予理会。
李福和柏药药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法因已经到了。
并且等候多时了。
鸾羽和西风在看到李福和柏药药一同出现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法因还是和先前柏药药看到的那个样子一样，坐怀不乱。
但他越是这个样子，柏药药眼底的寒意也就越浓。
“此次请法因大师来，咱家也就不卖关子了。”
李福从袖中取出一串八宝琉璃手串，展现在法因的面前。
“不知法因大师可还认得此物？”
法因垂眸，在看到那串手串的时候，神色一愣，“此物，曾经被贫僧赠送给了别人。”
李福接话道，“这个别人，是何人？”
法因稍显沉默的欲言又止。
柏药药却将李福手上的手串拿了起来，慢慢靠近法因。
“那个人，是乌因吧。”
“......”
“法因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想大师也不想放任一个嗜血杀戮的人逍遥法外吧。”
法因蹙眉，“贫僧也找不着他。”
柏药药却笑了，“不用你找，只要大师帮忙，他就不得不出现。”
柏药药将手串重新放到法因的手上，眉眼中蕴藏着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所以大师应当会明白，我们要做什么吧。”
法因看着手中的八宝琉璃手串，想起这曾是当年他救下乌因后送给他，以防万一当掉换银钱用的。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需要贫僧怎么做？”
柏药药背过身，“只要大师受一点苦，他自然会出现。”
“就是不知道大师能够做到那一个地步了。”
柏药药已经有了计策，虽然有点残忍，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现在魏宋玉性命危在旦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得完成。
李福站在一旁也没有阻止柏药药。
他清楚了，除了自己没有人比柏药药还要担心魏宋玉。
所以眼下他反而只需要静候便是。
法因思索片刻颔首，“既是为了陛下，贫僧自然愿意。”
柏药药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若是，有可能会毁了法因大师的声名呢？”
“声名乃身外之物，好与坏自在人为，贫僧并不在意。”
“好，那就请大师去一趟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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