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亭失业了。
自从上次在法庭帮江华提供伪证，罗亭被律师协会吊销了职业资格。
反倒是始作俑者的江华，只是挨了个警告处分，不妨碍人家继续挣钱。
只是每次报价都要被人打个五折。
“这该死的，我要跟你们划清界限！”
罗亭这辈子跟律师这行无缘了，好在他的司法证还在。
他暗自发誓要考上法院，把自己变成猫，好好审判这些巧舌如簧的人。
对于周泽宇，罗亭更多地是感激。
感谢他揭露了事实，才不至于让自己越陷越深。
两人年纪相仿，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真是令人唏嘘。
错过了今年的考试时间，罗亭的父母担心儿子待在家闲坏了，便给安排了一份电视台的工作。
内容简单得很，就是当个传声筒，帮领导把任务布置下去。
偶尔有些重要的事项，可能要劳神多跟进一下。
待遇比当助理律师时高出不少，还能结识不少人。
关键是每个人都和自己毕恭毕敬的，这跟助理律师时期当牛做马的经历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罗亭啊，过几天有个重要的直播，活动方案都在这里了，你有空看一下。”
陈聪把一摞资料往前拱了拱，再三强调道：“台长特别交代过，不能出岔子，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好的，陈主管。”
罗亭头一次听见台长的名头，以前只会说是总监交办的任务。
看来领导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认可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沾沾自喜地捧着资料回到工位上，翻看目录，罗亭瞪大了眼珠子。
“这不是周泽宇和易天阳的第三场直播赛么？放在我们台的演播室啊。”
罗亭一直有在关注事态发展，印象中当初官宣放出来的地点是海浪平台的渊鱼办公大楼，怎么现在换了场所？
这点罗亭从文件中找到了答案，原来是为了防止比赛当天出现骚乱，海浪办公大楼只是一个烟幕弹，真正的比赛地点是在电视台的八楼演播室。
那间演播室平常就是录制各种节目的场所，所有设备都是可拆卸移动的，想要临时搭建简易舞台和背景板也是十分方便。
搞清楚活动流程，罗亭又把比赛规则认真研读了一遍。
这次为了防止提前出题库泄密的情况，所有题目都是现场生成，由线上观众发送弹幕提供。
防止有人恶意刷屏或者无效提问，弹幕需要满足最低20字的限制和一定格式才算有效，而且发送弹幕需要赠送礼物，最低9.9元。
礼物的价值越大，弹幕的权重占比也就越大，越容易被系统抓取到。
可以说是把粉丝经济玩明白了，不愧是流量起家的海浪平台。
罗亭对抓取弹幕的技术问题颇感好奇，恰巧资料内附有技术联系电话，他照着号码拨通了过去。
“喂，您好，这里是海浪公司技术部。”
“我是渊鱼电视台的，看到你们的活动方案，想咨询一下弹幕捕捉的原理。”
“算法自动生成的，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如果你没接触过相关理论，我很难跟你说得清楚。”
对方显得有些不耐烦，可能是刚被产品经理问候过。
罗亭不依不饶道：“那有没有相关产品可以让我体验一下呢？”
“有啊，我给你几个测试直播间的链接，你去试试吧，是这个手机号对吧。”
“好的，谢谢。”
电话挂断后，罗亭收到了几条网页链接。
复制到电脑上打开后，是个黑屏的直播间，上面有在测试弹幕抽奖功能。
跟着指示操作了几遍后，罗亭收到了系统的中奖提醒。
可惜因为是测试直播间，所以并没有真实货物发物流。
但罗亭注意到一个bug。
倘若一个问题中出现某些特定的关键词，那么它被系统抓取到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这部分的权重甚至比赠送礼物价值还要大。
罗亭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如果让人大批量的用关键词问题精确轰炸，岂不是可以生成一个类似题库的答卷。
这么一来，要是提前做好准备，其实也跟开卷考没什么区别了。
罗亭本想跟对方工程师反映情况，电话刚接通，他犹豫了。
“喂，还有什么事吗？链接不是发你呢？”
“在不在，我很忙的，说句话啊，不说我挂了。”
“不好意思，不小心摁到的。”这次罗亭没有坦白。
“真是无聊。”
网上有关易天阳作弊的消息传的煞有其事，罗亭没去深入了解过，不好发表评论。
要是这次bug是星环娱乐联合海浪故意留的后门，那么周泽宇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行，我不能一错再错，助纣为孽了。”
这次罗亭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他联系上周泽宇的社交平台账号，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
此时的周泽宇正合计如何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知识积累，毕竟线上观众出题的范围是不可控的。
不能像艺术院那次，把历年真题拿来硬刷通关，这工程量实在是浩如烟海。
“看书看累了，刷下手机吧。”
周泽宇已经赢了两局，按道理来讲应该可以直接宣布获胜了。
奈何星环娱乐就是不肯发声明，一切按部就班，自己只能奉陪到底。
“嗯哼？罗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到一条奇怪的私信，内容几大段条理清晰，严丝合缝，数据详实。
周泽宇将信将疑，一般人很难做到这种程度，能完整说上三句话的凤毛麟角。
这兄嘚的小作文，目测怕是有500字了。
有了上次法庭的前车之鉴，周泽宇对这些主动雪中送炭的人总会带着三分怀疑。
不过对方说得确实在理，周泽宇一直怀疑星环娱乐会通过何种方式控制出到的题目。
看了罗亭的解释，他茅塞顿开。
原来大数据科技可以这么玩，果然还是钞能力厉害。
[谢谢你，请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上次我害了你，我良心备受谴责，这次有机会做个好人，我希望我可以堂堂正正的]
[你害了我？]
周泽宇盯着这个人名看了很久，这才想起罗亭是之前江华的跟班律师。
罗亭又是一通小作文输出，把自己后面被吊销执照转业电视台的经历和周泽宇简单分享了下，令人感慨万千。
[你是个积极乐观的人，你的人生会重新启航的]
[你打算怎么办？]
罗亭问得一针见血，光知道对方的招数只是第一步，关键后续要如何拆招。
周泽宇稍加思考，敲上了几行字。
[既然他们想利用大数据关键词做捕捉采样，那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这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应该不会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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