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你去哪了？”即墨渊坐到希奈对面，好奇的问道。
希奈抬眸而望，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说......我去做贼去了，你当如何？”
即墨渊对上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做贼......？”
希奈刚准备说话，就听即墨渊又道：“为何不带上我？”
希奈：？？？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去做贼诶，带你做什么？”希奈无语的往后一仰，从怀中摸出两串玛瑙的大长链子，小七说这是挂在胸口，配那什么宫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你去皇宫了？”希奈那东西一出来，即墨渊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对，我去偷你家了。”希奈点点头，挑着眉似笑非笑。
即墨渊无奈失笑：“那不是我家，还有......下次去记得带上我，我带你去找好东西。”
希奈：......？？？
【小七，这人是不是傻了？还是疯了？】
小七正埋头分类，压根就没听出希奈说的是什么，随口接道：【或许是本来就不聪明。】
希奈：......又疯了一个。
“那个......”希奈一手把玩着手里的玛瑙串串，一手拿出个包子，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月哲宇来了吗？是因为叶子裴吧。”
即墨渊点头：“他要去游说，奈奈觉得我该不该让他去？”
“那要看你觉得他可不可信了。”希奈喝了口水，继续道：“你现在问我该怎么看，我不知道。”
“我看见的，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至少......他是第一个直呼你名字，并且还能对你说教的人。”
听到这话，即墨渊嘴角的笑意僵了一僵，随后缓缓靠至椅背，第一次将目光从希奈身上移开，看向了天花板。
“奈奈，你知道......一个人孤独到极致，是什么感受吗？”
希奈嘴里嚼着包子，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接话，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除了王嬷嬷与邢老。”
“可是，他们却总是对我恭恭敬敬的，将我当成主子，一个......”
“被所有人厌弃的主子。”
“我每次偷溜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伤，王嬷嬷便抱着我哭，我倒是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因为......”
“习惯了。”
即墨渊声音不疾不徐，眼神看着天花板却又像是在看向远方，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跟希奈说一个他人的故事。
“我认识月家兄妹时，是一个雨夜。”
“那是皇帝的寿诞，得知这个消息后，出于好奇，我便瞒着王嬷嬷与邢老偷偷溜了进去。”
“呵......”
他轻笑一声：“结果，竟是被当成某个宫女的孽种，被赶了出来。”
“为了躲避毒打，我爬到了一个狗洞中躲着，因为只有到了那种污秽之地，他们才不会继续。”
“等他们走后，我才感觉到痛，才发现......腿断了。”
“我蹲在狗洞中，很久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那夜的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后来，月姝瑶出现了，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小女孩，真干净。
她没有嫌弃我脏，还给了我两块点心，我看着她，她是干净的，点心……也是干净的。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干净的吃食。”
“之后，便是月哲宇过来将她带走了。”
希奈正听得入神，话音却戛然而止，她疑惑转头：“后来呢？”
即墨渊转头对上希奈的眸子，失笑：“他们走了，我也被王嬷嬷与邢老找到带了回去，第二日夜里，国师便找到了我，慢慢的，我也就没有精力去羡慕别人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与月家交好的？”希奈问道。
“我领军出征时，月哲宇在城门口拦下了我，从那之后，他便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我身边，慢慢的，就习惯了。”即墨渊回道。
希奈蹙眉：“他拦下你，是想提醒你什么吗？”
即墨渊点头：“嗯，他说了很多，但当时的我一心都是功绩与权利，并未完全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后面也确实出了些小插曲，虽然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但是......”
“也确实是因为他的话，留了个心眼，这才没有出乱子。”
希奈点点头，若是这样说的话，这月哲宇与月姝瑶对即墨渊来说，应该是比较特别的才对，可之前他对月姝瑶......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会那样对月姝瑶？”
“嗯？”即墨渊不解：“我如何对她了？”
“你之前说，要杀了她，是不是过于狠了呢？”希奈挑了挑眉，揶揄道。
即墨渊愣了一瞬，在看到希奈的眼神才恍然：“狠吗？那奈奈的意思是，我应该放过她？”
希奈默了默：“现在不是已经放了吗？”
“那是奈奈你放的，我没放。”
希奈：......
【小七，你看这家伙需要我来活跃气氛吗？】
小七：【我这......这不是他说的太惨了嘛。】
“行了，说说吧，你查到什么了？”希奈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边的油，看的即墨渊眉心直突突：“你特意跑来，总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童年有多惨吧？”
即墨渊轻笑：“难道奈奈不觉得我可怜吗？”
希奈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觉得。”
“为何？”即墨渊追问道。
“即墨渊，比你苦的，多了去了。”希奈轻声道，语气很淡，眼神很凉，“见过三岁的娃娃杀人吗？路都走不稳的那种。”
即墨渊眸光微动，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腾：“奈奈说的，是自己吗？”
希奈转头，并未说话，目光平静的落在即墨渊身上，透出几分凉薄。
即墨渊被那眼神看的心下一紧，刚要张口说什么，希奈说话了。
“是啊，说的就是我，所以......你信吗？怕吗？”
即墨渊轻笑一声，伸手拉过希奈的手，指腹在希奈虎口处的老茧上轻抚着。
“所以说，你我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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