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意毫不客气地用蒋婆子之前说过的话给怼回去了：“哟，好大的口气，还不准我们吆喝招呼客人了。难不成这西市都变成你家的了？你当你是皇帝老爷啊？”
因两家肉夹馍摊子摆的位置相差不远，都在西市入口处，看起来还如此相像。
相熟的食客还能认识人，没来过的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这咋有两个摊子啊，不是说西市有家肉夹馍味道很好，我刚好今早来这附近有点事，还说买些带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呢？”
那蒋婆子一听，连炉火都顾不得看了，直拉住食客：“我们蒋记的味道好，我男人以前可是在酒楼做厨的。快来尝尝。”
听了蒋婆子的话，那食客明显犹豫了，可还没等他拿定主意，就听见旁边的人嘀嘀咕咕议论着。
“这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这家眼热姜记肉夹馍生意好，想抢人家生意。你说抢生意吧，你就凭真本事。本来吃食嘛，只要味道好，糊口肯定没问题的。可这家直接明抢，连名号都和人家差不多。”
“不会吧，这也太.....\"
“不知道新开这家味道怎么样？”
“人家男人以前在酒楼做厨，想来手艺不错。”
“那你去尝尝？”
“算了，一个肉夹馍可不便宜呢，我干嘛要冒风险，我还是直接去对面姜记吃，起码放心。”
蒋婆子看着自家刚开张没多会食客纷纷要走，自然是急了： “你个小贱蹄子，你说什么呢？”
姜可意丝毫不让：“我说的是那起子不要脸面的，为了钱能卖姓卖祖宗的人。”
古代人对祖宗姓氏这些是非常在意的，这可是一个人的根本。
姜和蒋听起来确实很香，但刚刚蒋家母子吆喝的时候，确实喊得不清不楚，让人误以为是姜记的。
这一点姜可意其实也并没说错。
听了她的这句话，围观的人纷纷面露不齿。
“连自家的姓氏都不要，这不就是忘本么？”
“有的人为了挣钱，别说姓，估计让他把祖宗从地底下刨出来都成。”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那老婆子的样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估计家风如此吧！”
这议论声如刀似剑，直直射向蒋家摊子那三个人。
有时候言语比刀的杀伤力还可怕。
气得那蒋婆子整个人直发抖，又不好冲食客发飙，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姜可意叫骂：“你，你，你说谁呢？”
“敢做不敢当啊。自然了，小偷都是如此。”
蒋婆子越跳脚，姜可意反而越淡定，越沉住气。
理亏的人才心虚。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谁是小偷呢。”
姜可意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有诸多狡辩，闻言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呵呵，我可没指名道姓，不过做了亏心事的人自己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此时，那蒋姓男人的脸已经全然黑了，活也不做了，盯着姜可意看：“你再这样对我娘说话？”
果然是个不要脸面。
这事又不是他老娘一个人做出来的。
他倒好，全推给他老娘了，把自己给摘出来了。
姜可意宛若没瞧见他愤怒的模样，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般。
径直从自家三叔手里夺过了刀。
在肉墩子上利落的一下一下地剁起了腊汁肉，边剁边扬声说着。
“我年纪虽不大，但脾气可不好。谁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地惹我，我大不了就把这摊子掀了，不做肉夹馍这生意了，但是那人也休想做。”
对面蒋姓男人看姜可意越剁越快，把那肉剁得稀巴烂。
他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仿佛他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我能想出一个肉夹馍，还能想出其他好的吃食来。反正我们前段时间也赚了些钱了。我们耗得起，就看其他人是不是也耗得起！”
姜可意说完这句话，直接把刀尖扎到了剁肉墩子里。
那刀身颤颤巍巍，好似在回应她一般。
蒋家男人一听姜可意如此说，想到家里为了支起这个摊子，把能挪动的钱都动用了。
要是真被掀了，生意做不下去，那就亏大发了。
还等着自家儿子撑腰的蒋婆子，看着彻底不言语的儿子，央道：“儿啊，别听她胡说。她就一个小姑娘，还能拿家里的事不成。那岂不是反了天了。”
蒋家媳妇是个本分的，听着周围的指点，脸热的不行，劝道：“当家的，要不算了吧。我们不做这生意了。”
“算什算，你个丧门星，给我闭嘴。”蒋婆子瞪着儿媳妇，骂道：“他们做得这生意，我儿子为何做不得。”
蒋家男人没有回他老娘的话，反说了一句：“别吵了，食客都看着呢。”
他看那小姑娘剁肉的狠劲，估摸她真能干出这事来。
刚两家那番动静可不小，又闹出如此动静，自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不齿蒋家行为的，还有老食客都来了姜家这边。
二墩热情的招呼着，这些天很多老食客都和他混熟了。
“张叔，您来了这边请啊。”
“我差点去那边排队了。”
“ 我们家的摊子今天在那边摆着呢。”
“我就说，这味道怎么闻着和往日不太一样呢。我给你说，你大叔我这鼻子灵着呢。”
“ 我们家这腊汁肉的配方可是我大姐用香料和草本植物配的。费了不少功夫呢，可是秘方呢，当然香了！”
“知道了，你大姐了不起。”
“呵呵，张叔说的是，我大姐可厉害了！”
“您今天要几个，给婶子带不带啊？”
“今天要三个，我给你说，我儿子今个要回来呢，给他也带一个尝尝。”
......
二墩从一开始还不敢吆喝，渐渐地都可以和排队的食客聊天了。
姜记肉夹馍的老食客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这家的情况。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七八岁的男孩，和家里人一起早早出来摆摊，不喊累不喊苦，反而笑呵呵的。
谁见了都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当然也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热姜记生意好的人。
冲着蒋家摊子喊着：“小姑娘口气大得很。还想做独门生意。老板给我来一个你家的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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