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一愣，很快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顾深现在的伤确实已经快好了。
现在跳两下都不是什么问题。
伤口已经在结痂了，只要不做什么大动作或者剧烈的运动，就不会有问题。
苍蓝见他垂着头，半天没说话，继续说道。
“师父，你说等他伤好了以后就离开这句话，是真的吧？”
褚昱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苍蓝的眼里终于照进了丝丝光芒。
“那我们过两天就离开吧。”
褚昱抿了抿唇，没说话。
苍蓝见状，声音沉了下来。
“你现在是不想离开吗？”
褚昱抿紧嘴唇。
他很想回答他，他想离开。
可是喉咙跟被用什么强力胶水黏住了一样，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苍蓝的手垂了下来，看着褚昱，质问道。
“师父，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还是说，你真的这么舍不得他？”
“难道已经不在乎他当初伤害过你的事情了吗？”
他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师父，他就是一个疯子，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舍不得他？”
“我用我今后会永远安分地待在流云宗，才换了的出来找你的机会，你难道要让我空手回去吗？”
“苍蓝你……”褚昱震惊地看着他。
“师父你以为我爹会那么容易放我出来吗？”
苍蓝苦笑道。
“他知道我对你有那方面的心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我出来？”
“我跟他说了，等把你带回去以后，我会好好听他的话，不管是学习如何管理流云宗，还是以后要跟哪家的姑娘成婚，我都答应他了。”
“其实我在出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我就已经放弃你了，我把你带回去，也并不是为了要你跟我在一起。”
“我只是是想知道，师父，你会不会有哪怕一次，哪怕一次偏向我这边。”
“现在我才知道，这显然是我的奢望。”
“不管我付出了什么，还是比不过他是吗？”
褚昱被他这番话彻底震惊到了。
他还以为苍宇成是真的希望他回去。
没想到。
他牺牲了这么多。
“你没必要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是谁付出的越多，谁就能够得到回报的。
大概从一开始，顾深来找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没办法做到公平了。
他八年前对顾深造成的伤害，和对他的愧疚，注定他的心会无法控制地偏向顾深。
“我没办法不这么做。”苍蓝痛苦地说道。
“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师父你都只当我是你的徒弟，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做这些。”
“我以为，只要我做了这些，师父你的心多少会偏向我一点，哪怕是觉得我可怜也好……”
可他没想到，连这么廉价的感情，他都不配得到。
苍蓝垂下头，握紧了拳头。
褚昱看到他这样，他也很难过。
苍蓝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可有些事情，他不能强求。
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也没有办法欺骗苍蓝。
苍蓝说的很对，尽管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有些事情是错的。
可是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就像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一样。
“师父，你真的不能跟我一起回流云宗吗？”
“我不是故意要说他的坏话，也不是想跟他作对，只是以他以前的性格，我很难相信他现在真完全变了。”
“人的真实性格是很难改掉的，说不定哪天他又会伤害你呢？”
“你也看到了，御深楼全都是他的人，他要是再向当初那样，把你关起来，简直太容易饿了，师父你……”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褚昱举起手，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
他叹了口气，说道。
“离开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回流云宗去。”
苍蓝定定地看着他。
“师父你……”
“不用担心，我不是看在你很可怜的份上才答应你的，我是想了很多以后，才做出的决定。”
褚昱认真地看着苍蓝。
他的心怎么想又如何？
这明显是一个错误的答案，难道就因为控制不了心里的想法，就要继续下去吗？
顾深跟他，本来就是一段错误的孽缘。
现在想到他当初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的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段孽缘，必须斩断了。
他应该回到以前的生活，而顾深也应该回去，好好当天棱国的皇帝，好好当御深楼的楼主。
“真的吗？”
苍蓝终于反应过来，惊喜地问。
褚昱坚定地点一下头。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
“后天，明天我们收拾完东西，后天就离开。”
苍蓝毫不犹豫地说道。
褚昱愣了一下，点点头。
“好，那就后天吧，简单地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后天早上就离开。”
说完，他看向远处。
心里既沉重，又为自己终于做出了这个巨大的决定，而松了口气。
第二天，褚昱面色如常地起来了。
刚起来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顾深来了，后面还跟着提着饭菜的无月。
他想到昨晚做的决定，顿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苍蓝也来了。
三个人一起吃了早餐。
两人跟往常一样差点动手打起来，幸好褚昱及时出手制止。
苍蓝被制止后，抱着双臂，不屑地说了一句。
“算了，今天就让让你，反正……”
意识到他后面要说什么，褚昱及时伸手制止了他。
“好了，别说了苍蓝，好好吃饭。”
“可是师父……”苍蓝还想说什么，看到褚昱警告的眼神以后，立刻把话收了回去。
褚昱松了口气，看向顾深。
“你也少说两句，我只想安静吃个饭，你们两个要是再这样，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顾深抿紧嘴，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没办法看出来什么。
两人离开了以后，褚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
不过放在外面的东西，他并没有急着收拾。
顾深太敏锐了，他怕到时候他看出来些什么。
到时候事情败露，估计又要跟他纠缠很久。
他太疲惫了，已经无力跟他说那么多了。
下午的时候，顾深趁着苍蓝不在，悄悄过来找他，把他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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