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我也这样认为！
不过江锦的话差点让我从梯子上摔下来。
“是什么？”
“佛像啊！怎么了？”
我是急切的从梯子上跳了下来，然后看着茶桌上的锦盒。
锦盒里放着一尊佛像，而且跟我之前在金陵苏溪亭家半山小院的佛堂里看到的那尊无面佛像还真有几分相似。
所以，这一下子不禁让我心脏狂跳起来。
不过，未等我仔细琢磨呢，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我的老师李前程打过来的。
“又鼎，我快递过去的佛像你收到了吧？”
“佛像？老师，这是你送过来的啊？”
“对啊。你的工作室不是今天第一天开业么，之前我说要给你送花篮或者带些京都业内专家过去给你捧捧场你又不愿意，所以我想着你这工作室一开业我就给你送上第一单生意，讨个好彩头啊！”
这话听的我是如释重负啊！
“老师那你咋还快递呢？”
“呵呵，我今天没法亲自过来，我在外地开一个学术会议。不过，等你修复好了我过去拿，到时候给你费用啊！”
“老师你的东西我还能收钱呢？”
“哎！可别这样啊，这是彩头，钱一定要给的。”
“行，那我就要了。顺便问下啊，老师你这佛像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边说电话边看着锦盒里的佛像，发现这佛像除了面部没了，两条胳膊都断了，另外底座也有损伤。
很明显这尊佛像应该是摔到了。
“哦，这佛像呢是我三叔的”
“哟，李爷的？”
“对。他一直供着的，去年不小心给摔了，所以春节回去的时候他就拿给我让我帮忙修复。这不正好，你开了工作室，那就请你帮个忙了。”
“那行。”
“哦，说清楚了啊，把断掉的胳膊和底座给修复好就行了。”
“面部呢？”
“面部就算了，无中生有没必要，就这样吧。”
“那行，哪天有时间你就过来拿，你的要求，修复起来很快的。”
挂了李前程的电话，我仔细看起了这尊佛像。
其实，这佛像大小体量还真的跟苏溪亭家的那尊差不多，但是面部是不一样的。
虽然都没有面容，但是苏溪亭佛堂里供的那尊是一开始就没有雕塑出面部来，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没来得及雕塑就被人埋到地下去了。
而眼前这尊，却明显是个半成品，面部是雕塑了一半没有完工的样子。
这工作室开业第一天，一大早的李前程送来的这尊佛像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无面佛又复活了呢。
亦或者，他还有什么不死党羽还放不下要为无面佛报仇呢！
其实仔细想想是我神经大条了，一尊损毁了面部的佛像这在古董行内属实太常见了。
尤其我国经历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一段文化动荡的特殊时期，很多佛像都被毁了，像什么砍头、削鼻、毁容等。
所以，在古董这行久了你就会看到很多类似的佛像出现，大多都是那个特殊年代形成的。
当然了，话说回来，我刚刚经历过那一系列的事件，神经大条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前程给我送来的那尊佛像我用了一个星期就给修复好了。
其实修复古董文物，真正修复师用在器物本身的时间并不长，就拿这尊佛像来说，前前后后需要我专心修复它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四五个小时而已。
而要一个星期才能修复好交出去，是因为很多时候是等待期。
比如浸泡，器物需要泡水，你把东西放到合适的水里就好了，只需要定时更换水就行了。
这个时期短则半天，长则数天甚至数周。
还有，自然晾干、风干等，这些都需要时间。
当然，我说的用在器物本身的时间并不长是相对整个周期来说，并不是真的不花时间简简单单就把东西修好了。
具体花费多久，还得看具体的文物和破损的状况，很多碎成渣渣的东西你如果要一点一点修复好，那就要大费时间了。
甚至，一本古籍渣渣修复成可读，得花数年之久，这，都是有案例的。
不过，这里我就不掉书袋子了。
我还是讲讲实在的，好玩的吧！
李前程的佛像我给修好了，其实不复杂，挺简单的。
但是，修的过程当中我有点奇怪起来。
这尊佛像让我稍感吃惊的是，它竟然也是早至两汉时期的东西。
而且，我是越看越发现，这尊佛像跟苏溪亭佛堂里的那尊有着极其相似的艺术风格。
说好听点就是那种佛教初始传入我国时的大气圆融和原生态，就是自然天真。
说直白点就是粗糙，原始。
我甚至都怀疑，这尊佛像该不会跟苏溪亭家那尊是一个土里挖出来的吧？
后来李前程过来我的工作室喝茶，我顺便也把佛像交给了他，同时随口问道，“这尊佛像你三叔是哪里来的？”
李前程摇摇头，“不太清楚，好像很多年前就在他家供着了。具体哪里来的”
他这话说到这里不禁低声看着我微微笑道，“大概率是土里出来的，我三叔早年不就是收土货的么，这你也知道的。”
“土里出来的？”我随口念叨了一句，心中却更加的疑惑起来。
“怎么，又鼎你什么时候对佛像开始研究了？”
“哦，我最近不是在选毕业论文的课题么，其中就有佛教传入时期考证的一个选项。”
我这是随口一说，但是李前程却是听得眼前一亮。
“哎，又鼎你这个课题不错啊，你是要把时间提前呢还是”
“当然是提前了，佛教其实早就传入到了我国的西域，然后是西汉初期大概在汉武帝打通西域后就紧跟着传入了内地的。”
“哎！你这个论断不错，挺大胆的，不过，你这个课题若要写成博士论文，没有实证就显得单薄了。如果有”
其实所谓博士论文的选题就是我随口胡诌的，不过既然讲到了这里，那也就趁热打铁下去算了。
“实证？老师，我之前看到过一尊佛像，是西汉中早期的，也应该是出土的东西，跟这尊差不多，所以，我估计这尊佛像也差不多是那个时期的，如果能送去做个测年，能证明时间就是西汉中早期的，那不就成实证了么？当然，如果老师帮忙问问你三叔这尊佛像是哪里来的，如果能找到出土地去考察一番那就完美了。”
“又鼎你这想法不错，不过，这佛像就算真是出土的那也二十多年了吧，现在还想找到出土地点考察，估计是不可能了。”
我点点头，“的确。”
“不过没关系，我帮你问问吧！那这尊佛像就放在你这里吧，正好你要写论文肯定需要仔细研究的。”
“那你三叔那边”
“他不着急的，我先不跟他说放你这儿研究了，我就说还在修复就好了。”
我之所以对这尊佛像感兴趣，说白了还是我内心的不安和好奇导致的。
虽然无面佛苏溪亭已死，但是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我都还是心有余悸的。
当然了，如果能让我写成论文也挺好的，将佛教传入的时间点往前提个一两百年也是一个不小的成果。
另外，我还给小武打了个电话，问他们玩到哪里了。
小武说早着呢，是不是想我了？
我说你就臭美吧！我让小武帮我跟苏沫问一声，金陵的半山小院那个佛堂里的佛像还在不在。
苏沫接过电话说半山小院里的一切都没动，问我什么事。
我跟苏沫说想研究研究那尊佛像，写论文用。
苏沫让我急的话直接回金陵自己去取就好了，门锁直接砸了换新的就行了。
我说不急，等他们玩好了，回头再把那佛像给我带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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