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宾像是丢了魂儿，呆若木鸡地望着老人。
水货并没有看见，陆午泽正蹙眉看着他…似乎有些诧异，诧异之后，又略是恍然。
左宾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知道自己，能联想出点儿别的，不足为奇。
“丫头，是病不背医，医病不见人的道理，爷爷不是给你说过嘛！”
陆老爷子宠溺地拍了拍陆程霜的小脑袋，他说道：“午泽，你们先看病吧。”
陆老爷子扫视过水货、浪子和血煞武夫，他在黑杀身上多盯了会儿。
作为从血与火历练出来的老一辈人物，他能感受到黑杀身上那种极致的血腥气息，让老人难以理解的是，这种气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年轻小伙子身上？
“小娃儿，让老头子给这小子准备点儿饭食如何？”
陆老爷子看到风清世攥住黑杀的宽实大手，他这句话就是对风清世说的。
“咳咳，陆老爷子客气。”
风清世深吸口气：“黑哥，你安心吃东西即可，我很快就下来。”
“嗯。”
黑杀憨憨一笑。
黑杀离开后，陆老爷子牵着孙女儿的小手，轻声道：“你们先忙吧。”
转即，书房里只剩陆午泽三人。
“坐吧。”
看到水货和浪子像两根木桩子站在门口，陆午泽缓缓起身，他淡然道：“这几个月，你们两个小子，都快把杭市的天给掀翻了。”
“嘶~”
陆午泽话落，水货浪子二人感觉身体猛地窜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寒流，他们两股战战，压根儿不敢说话。
果然，一切都瞒不过这位的眼睛。
“但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配合得不错。”
陆午泽又淡漠道：“让霜儿有点小事可做，比她整天痴心妄想，拯救世界要强。”
背后，水货浪子还是如化石一般，杵在那儿，纹丝不动。
“左小子，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突然，陆午泽对左宾开启了精准打击。
“这个，回、回陆书记的话，提升古殿在文玩界的影响力，开拍卖场，文、文化公司，让古殿分号遍地开、开花。”
在陆午泽面前隐藏心思，是最愚蠢的想法，左宾选择一股脑倒出所有。
“嗯，有梦想是好事儿。”
陆午泽笑了笑：“可是你所说的，就连现在的杭市文家都差了点儿。”
“那、那就超越文家。”
左宾咽了咽口水，他低头沉声道：“陆、陆书记请放心，晚辈生是浙省的人，死是浙省的鬼。”
左宾知道眼前这种层次的人物，在意的是什么，所以表明立场，是很有必要的。
“有点儿意思。”
陆午泽又是一笑：“但现在，你的底气不足。”
左宾深舒一口气：“东南七省鉴宝会，年底就会在杭市召开，晚辈对此有绝对的信心。”
原本他是想在鉴宝会结束后，再对陆午泽这么说的，奈何话题逼到这个份儿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断头台。
哎哟，我滴乖乖…水货身旁，浪子人彻底麻了。
特么的，你就不能委婉点儿？
你可以说，晚辈绝对会为浙省文玩界的荣誉，在鉴宝会上奉献自己的所有，也好过在陆午泽面前立下军令状嘛！
还绝对的信心…绝对赴死的信心？
“这么自信？”
陆午泽扬了扬眉头，他满含深意地笑道：“希望鉴宝之后，你能给我一份儿满意的答案。”
“风家小子。”
陆午泽话锋又转在风清世身上。
“晚辈见过陆书记。”
风清世身躯弯得更低了。
陆午泽轻声道：“你…罢了，你的事儿，不该由我来过问。”
陆午泽作为一省大员，他绝不会犯这种欲语还休的低级错误，他如是开口，又如是止下话锋。
风清世几乎弯身九十度，世俗浪子额头第一次浮上冷汗。
聪明如他，自然咀嚼出陆午泽的言外之意。
陆父想了想：“我就好奇一点，黑杀那小子…他是哪里出身的？”
“这个…”
风清世面露为难：“黑哥记忆受损，他断断续续说过，对什么紫、紫、紫天殿很有印象。”
“紫天殿？”
陆午泽眼眶微眯。
他直勾勾盯着风清世，过了半晌才轻声道：“这件事儿，福省那位对此持有默认态度。”
“回陆书记，是的。”
风清世颔首更深：“黑哥神智受创，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好吧。”
陆午泽漠然点头。
紫天殿，那是什么地方？
水货有点儿懵，但他能感觉到，陆午泽对此事的情绪波动，要比对他大多了。
一人询问了一个问题，陆午泽又坐回太师椅上，他唏嘘道：“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晚上老是做噩梦，白天也萎靡不振。”
“听说左小子还是个医学天才，你给瞧瞧，我这问题出在哪儿？”
妈呀，终于说回正事儿了…水货浪子同时松了口气。
“好的。”
水货直起有些僵硬酸痛的腰身，他神识对稚川宝室传出私信：“稚川兄，陆书记这情况，怎么说？”
“印堂聚有黑气，瞳孔无意识涣散，双手小拇指无意识抖动，这…”
稚川宝室传回苍声：“这是失智前兆。”
“失智？”
左宾惊了。
这种层次的人物，失智…
水货本能地表示怀疑：“稚川兄，这种大员，每年都会有几次全方位体检，有失智前兆，不早就查出来了？”
“话虽如此，但掌柜别忘了，此人曾无意收了一颗阴阳鱼珠子。”
稚川宝室道：“那很有可能是日月荒珠。”
“你的意思是…那颗能量珠子散发的气息，影响了陆午泽？”
左宾不解：“那为什么霜姐和她母亲没事儿？”
“哦哦、”
不等稚川宝室开口，水货便恍然大悟：“此珠只和陆午泽有因果关系。”
“对、”
稚川宝室道：“此人之症，我的建议是先取走他的珠子，然后配几副安神的药方，静观几日。”
“明白。”
水货了然。
私信过后，水货小心翼翼来到陆午泽身旁，又是号脉又是望眼，动作极其专业。
可是，水货体内的小灵魂，早就笑抽筋了。
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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