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事情很快传开，第二天的上午谭明就被学校约谈了。
不过他将自己的想法清楚的讲明之后，学校也没有为难他，至少，是因为宿舍规章制度的松弛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不过，学校方面也没有整改的想法，他们不是半封闭的学校，不说让学生在宿舍和在家里比较。
但生活质量上也不能太差，召集了所有的班主任，学校方面倒是给了老师严格的制度规定。
学生我问题老师可以去管，那老师呢？
学生出事顶多三五个，学校有能力也有精力去做，可老师呢？
要是老师放飞自我了，那学校还要不要了？而且老师做什么带上学生的话，那就真是一带一大片，到时候又该做什么？
家长们也是有所耳闻，大多数家长还是很开明的，不过也有人投诉谭明不务正业。
所以，道歉是必须的，谭明也成了典型。
“老师没个老师样子，和学生关系好了能做什么？提升成绩还是对家长负责？”
回到学校见到的第一个老师就是胡进，老人家躲在门房，叫住往里走的谭明就是一阵念叨。
谭明也只能默默承受。
大多数父母可以理解，可站在平常的角度，这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
且不说可能会引发的后果，单就是和学生们一起胡闹，这件事问题就不小。
宿舍的规章制度放松是让学生们不会有太大压力，不是让他们胡来的理由。
把谭明叫进门卫，胡进的唠叨声更甚，“谭老师，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在做一切之前，你要知道自己是个老师。”
“教书育人，不是口号，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那之前你都要想好，我们要对学生负责，更要对家长负责。”
“在这杆平衡的秤上，我们要明白，我们是站在家长这边的，先是严师，后是其他的什么。”
“你……”
胡进后来说了什么，谭明有些记不清了，当他走出门房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连连点头。
在这杆平衡的秤上，谭明觉得，他应该站在学生这边，为他们负责，为他们的未来负责。
当然，也不能一味的否认家长，为什么是严师？他或许应该先做个良师，然后再做其他的什么。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好像是出自资治通鉴，和魏征有关的典故？
谭明记不清楚，这对古代帝王劝谏的话，现在对老师，或者对管理者来说，也是十分的通用。
胡老头虽然古板，但也有可取之处，他的确要平衡什么，学生和家长，他选择学生。
有些事情不被人理解，或许是他错了，可只是部分人不能理解，这件事就难两说。
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时候，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或许才是最正确的。
站在门房门口，谭明肆意的伸了个懒腰，瞧着天边的太阳，只是淡淡一笑。
昨日的阴雨过去，朝阳还在前方不是吗？
“怎么样？完事了？”
学校里最关心他的可能就三个女人，或许有更多，但只有这三个女人才能谈的上最字。
谭诺诺，柳若馨，楚沁。
妹妹，爱人，母亲。
这个时间，妹妹在上课，母亲应当也在忙，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柳老师了。
“差不多。”他看向来人，果然不出所料，不过他还有疑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认为呢？”
她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我？我不知道，昨晚我的收获很多。”
“那你应该没有做错，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柳若馨目视前方，学着谭明先前的样子，微微抬头，看向天边的太阳。
“或许吧。”谭明长叹一口气，随后询问，“二奶奶呢？她没被连累吧？”
“没有，你是主谋，二奶奶被忽略了，不过她也很担心你。”
“我没什么事，就是需要道歉，然后自我检讨。”
“全校公开？”
“那倒不至于，学校方面虽然不支持我，但也没有反对，年轻老师就这点好，包容性很强。”
柳若馨悄悄的转头，看向那被厚重门帘挡住的房间。
“你这是在说胡老师吗？刚刚的情况我也听到了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在这里。”
“那没有。”谭明讪讪一笑，也转身看了眼房间，“年长的老师也有年长老师的好，他们也有许多地方值得我去学习。”
他压低了声音，尽管刚刚的声音本就不大，可他仍旧压低了声音，“也不是谁都和胡老师一样，至少百惠老师就没说什么。”
“和学生亲近一点没什么不好，而且我也有限制，没带他们抽烟喝酒上网。”
“那你的底线还真低，除了这三件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呗？”柳若馨调笑一声，“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教书育人。”
“教书的同时还须育人，我们不了解他们，又怎么去培育他们呢？”
“真不愧是我老婆。”谭明恬不知耻的一笑，向着柳若馨靠了靠。
“注意影响，现在还没结婚呢。”柳若馨并没有让他得逞，向着一旁撤了撤。
“那我们……我是不是应该先向你求婚？”
谭明摩挲着下巴思索着，柳若馨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这又是为什么？”谭明不能理解，“我应该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等你长大！！”柳若馨伸着手去摸谭明的头，轻轻的抚慰，却弄得谭明有些茫然。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你这么容易得到了我，想再进一步，是不是先去见我的父母啊？”
“再进一步？”谭明的眼神向下瞟，坏坏一笑，“进哪？好像也没什么地方进了吧？”
“诶哟！”他的话音落下，自己的腰间便迎来钻心的剧痛，“别胡思乱想，少胡说八道，等见过父母之后。”
“我还是会等你长大，结婚，长大后再说吧。”
话罢，她背负着双手，扭头就离开。
谭明仍旧不明所以，细细的品味长大二字，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
二十二了，也停止发育了吧？还能怎么长大？
过了年就二十三了，年轻，但也不算小了吧？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去娶你。”
小男孩对小女孩承诺，看着她走向那富贵的马车，再次相见，男孩的确有了娶女孩回家的资格。
却因为战争离开。
少年到青年，青年到中年，算不上中年的年纪，可他的样子却显得沧桑，褪去衣物，健硕的身下满是伤痕。
长大的小女孩在哭，伏在他的胸前一直在哭。
“我说了，等我长大，我一定会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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