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周一，也是所有学生这学期最后的一个周一，校门前人来人往，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有谭明，他趴在门卫室的窗口向里面看去，找到了想找的人，很快呼唤一声。
“老爷子！！”
清晨的时间，对于老年人来说是漫长的，也是无趣的，哪怕自躲在门卫室的秋老爷子，也只是拿着早上刚送来的报纸兴致缺缺的看着。
“是你啊臭小子，有什么事？”
展了展报纸，秋老爷子头也没抬，仍旧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关于竞赛的事，我真的不用管什么吗？。”
“这都是小事，更何况只是让你走个过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传不到你的耳中。”
满肚子的疑惑。
谭明绕了一圈走进门卫室，“老爷子，我很好奇，你们这次竞赛到底要做什么，哪怕稍微透露一点也行啊。”
秋千看了看他，“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情你爹不想你沾边，做个普通人就行。”
“可是……”
“别可是了，就当是我先前说的，抓一些以权谋私的家伙，这次的竞赛可不简单，比不上集训营，却有很大的好处。”
“那好吧，我不打听。”谭明似是放弃，可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那我换个问法，我能和我爹一样吗？”
或许是受前世的影响，也或许是心血来潮，谭明也不知怎地，说出了这番话。
秋老爷子手中一顿，随后自太师椅上缓缓起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你确定？”
“额……我不确定。”
一句话打回原形，秋老爷子白了他一眼，然后再次躺下，“那你说那么多作甚？”
“你小子的确是个苗子，可你是成小子的独苗，也是谭小子的心头肉。”
“你身上有两家的希望，自己要是没有决心，那就别想那么多。”
谭明一阵犹豫，却仍旧没下定决心，“是不是我下定决心，就能就和我爹一样？”
“想的挺美，你首先得让你家里人同意，谭小子楚丫头，你觉得你能说服他们？”
“万一呢？”
“那你这万一是真厉害，不过，哪怕你过了这个万一，你能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吗？”
“要知道，当初和你爹……”老头子想到了什么，“两个爹，成小子甚至比谭小子更优秀。”
“达到他们那个层次的，一共就十一个人，你有信心做到这个地步吗？”
“十一个？”谭明问道。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有人在追，但也有人死去。”老爷子突然伤感，“当初成小子的小队，现在算上谭小子，也就三个人活着。”
“编制还是十一人，却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老爷子……”谭明想说些什么，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隐隐约约的，谭明似乎是有了这种感觉。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小子有些底子，但还是差得很多，就算你说服了谭小子和楚丫头，我也不赞成你去做那些事情。”
“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教教书，育育人，不是听说你和柳丫头在一起了吗？离家的话，你舍得吗？”
谭明沉默了，是啊，他舍得吗？
那零碎的记忆里，柳孝好像是舍得的，因为家国危难，他要是不做什么，那就断了与长宁的姻缘。
可以说，他是因为爱而分别。
那自己呢？
心血来潮？又或者只是向往那白袍小将的身影？
“老爷子，您这……有点太打击人了吧？”
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谭明苦笑着说道：“至少，您也得给我点希望不是？”
察觉到谭明的变化，老爷子也恢复了混不吝。
“少来，你要是有个兄弟，别说希望，帮你开个方便大门，对你爸妈先斩后奏都行。”
“可你是独子，别说你爸妈，就咱爷俩这一学期的关系，我也舍不得你去那里，更别提给你希望，摁不死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是是是，我知道您为我好。”谭明满脸赔笑。
“别不知好歹，要不是这层关系，我管你死活？国家国家，国在前，我会考虑你的感受？”
“部队里的独子可不少，他们的父母就不会流泪？”
“所以咱俩认识，国家国家，就变成了家国家国，我知道您老是为我好。”
“那以后就少气我。”老爷子愤愤的说着，“我这把老骨头谁知道还有几年？”
“向天再借五百年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滚蛋！！”老爷子怒骂。
谭明笑吟吟的离开，来到了办公室，看着窗外的太阳，不似夕阳般绚烂，不似朝阳般蓬勃。
或许在迷惘，但它一定是在攀登。
“老班老班！！”
来人是秦昊，因为谭明的请求，所以集训营的事情他是事无巨细的讲给了他，因此，两人的关系也是近了不少。
至于为什么不问谭志远？
谭明只想呵呵，他可不想刚减压的学生，因为他的事情再次压力倍增。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谭明的第一反应是班上，但仔细想想又感觉不对，要是班上的问题，那这时候来的应该是汪旭和庞勋。
罗城可能也会参加，但绝不会是秦昊，这孩子可能会挺身而出，却几乎不会找老师。
“没有没有，是关于竞赛的事情，赛题已经公布了，我想让你帮我找巨老师说说，能不能和我讲一下这些。”
“有些地方我可能不懂。”
问题啊，谭明也没注意，自己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
临近期末，他也不希望班里真的发生什么。
“怎么不直接去找巨老师？”
“老班你比较闲嘛不是？”
此言一出直接就是一个暴击，你说他忙就说他就忙呗，扯我做什么？
“意思是你找不到巨老师？”
秦昊点了点头，“这两天巨老师风风火火的，班上的同学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也就上课下课的时候能见到他，可直接问的话，我也怕打扰到巨老师。”
“这都是小事，期末了，大家也都该动起来了，你要是直接问他问题的话不会打扰的他。”
谭明听完事情的始末之后，他也是耐心的与秦昊聊了起来。
“不过你既然找到我，那我帮你约时间，就是问一下，你着急吗？”
“心痒痒的。”秦昊没有直接回答。
谭明了然，这孩子痴迷物理，也算是件好事，“那行，我今天就和巨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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