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琉璃工坊。
七叶中尊琉璃坛。
姜逸并不知道卡维的归来。
“看这里的构造，的确是大工程呢，为了帮助执行官散兵成神，‘博士’为首的那些愚人众看来并没有吝啬自己手上的技术，帮了教令院很多忙。”纳西妲走在他的旁边，打量着整个恢弘巨大，管道交错，殿宇辉煌的坛城。
这不是仅靠教令院能完成的造神之所。
当初，教令院为了隐藏造神工程，不想要被其他人发觉，直接选择在教令院内部开挖，安全方便，把整个工坊蔓延到离渡谷河岸。
当然，须弥多洞窟，这巨大的空间也不全是人工之力。
姜逸望着七叶中尊琉璃坛上空的破碎穹顶，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正机之神轰开此地时的雷光。
一道绿色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地面的碎石浮起，穹顶内树根根须探出，万物“生”的记忆，把碎石合拢，复原出完好的穹顶。
这是类似时光倒流般的力量，以记忆重启历史中的景象，恢复那个时刻的万物相貌。
兰那罗的兰迦拉梨，苏生的曲调可修复破碎的元素方碑，但需借助树木和藤蔓。
姜逸掌控森林万法，还有大地，深海，天空……世间万法，无需树木藤蔓也可。
天地万物的记忆，随意取得。
“砰！”正机之神的庞大神体，重新落于这片琉璃坛上。破碎的下半白色面铠和无心的渊镜已经得到修复。
整个神体看上去毫无损伤。
不过，失去了雷神神之心，神体的威势下降了很多很多。
做个比喻，就是漩涡之魔神变成了其眷属跋掣，力量和神威弱了几个量级。
好在神体上还残留着部分权能。
至于，权能的另外一部分。
啪叽！
散兵被丢出。
到达过高峰后，就算重新跌落回山崖，也不会忘记高峰上的风景。
失去了神之心，离开了神体的他，依然有着部分权能力量。
只不过，此刻就算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几天了。
散兵的眼里依然没有高光。
“起来了，阿帽。”姜逸拿出一个斗笠，戴在散兵头上。
纳西妲嘴角微笑，这名字自然是她想的啦。
“……”散兵抬起头。
“很好，有反应就证明你稍微走出了失去神之心的心理阴影。”姜逸道，“现在，我来告诉你我和纳西妲的决定。”
“首先，你的正机之神神体自然是作为战利品，被我们没收了。而你作为阶下囚将暂时遭遇关押，等待我们的处置。”
“原来……关押还不算处置吗？”散兵嘴角微抽，露出嘲讽的笑容。
“世间大部分人的关系都是利用和被利用。这种利用关系，才是最为稳固的人际。愚人众跟我，还有他们彼此之间，也都是如此。”
“说吧！要我做什么？”
纳西妲看着散兵的臭脸：“虽然不太想说……但……”
“博士，少女，都没有带走你这位失败者的意思，你已经成为了弃子。”
散兵对此事倒不以为意：“只要有价值，就谁都不会舍弃。看来如今的我，对于博士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也许是他没把握从我手中带走你呢。”姜逸呵了一声，“前执行官大人。”
“这么快就成为了‘前’吗？虽然因为带着神之心叛逃，失去了一部分信用，但我还以为，愚人众内部会重新评估我的用途呢。博士一人，可做不出撤掉执行官的决定。”散兵从地上坐起。
“哦！这是我瞎说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成为‘前’。”姜逸歪了歪嘴，“但愚人众的态度确实很是微妙啊！”
“怎么，是对你吗？你得了一份执行官的力量，现在又得一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至冬的接班人呢？”散兵望着正机之神的神体，阴阳怪气。
第六席，第八席，两位执行官的核心力量全部被他拿走了。
“原来我还有这个潜力啊！”姜逸惊讶了一下，“干掉博士，拿下少女，合作仆人，战败公子……我和至冬女皇平分执行官？”
“哈！你还对少女图谋不轨……”散兵抓住重点。
“也许是她对我图谋不轨！”姜逸脸皮很厚。
“嗯……像朋友一样聊天呢。”纳西妲摊手，“阿帽！”
“……噗……”姜逸笑了笑，点头，“阿帽是雷电将军的‘原型机’……严格来说，我们不是朋友。”
散兵抱胸，望着不断揭他短的姜逸。
“啊？”这声音，是姜逸识海里的真发出的。
你小子想对雷电将军干嘛？
散兵可称呼影为母亲的。
等等，那样人偶雷电将军难道算散兵的姐姐，这关系怎么这么乱呢？
“我刚才就想问了，阿帽……这个称呼怎么回事？”身为阶下囚，散兵似乎没有一个阶下囚的觉悟，聊天起来，还敢质问关押他的人。
“小人偶，名字是人生第一份馈赠……”姜逸抬高胸膛。
“听上去就像仆人对自己的自称，那所谓父亲的角色……原来如此，你的爽感和得意在这里……”散兵看明白了。
今天的姜逸为何看起来对他和蔼无比。
名字一般是谁取的呢？
“捉弄我，很好玩？”散兵无趣道，“我知道人喜欢有趣的事物，就如我喜欢有趣的事物的一面向着负面方向发展。”
“我最喜欢的便是观察人类的惊恐与无助，为此专门选了一位表情丰富又愚蠢的部下供我取乐。”
“我现在在你眼中，是这样的角色吗？你想要什么表情？我的反应叫你失望吗？”
散兵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恶劣兴趣。
如他所说，今天的姜逸也很是恶趣味。
“真是不乖啊！对于坏孩子，就需要关到禁闭室。”姜逸挑眉，“你现在不接受‘阿帽’这个名字，但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给自己取个新名字的。当然，不论你取什么，我都会称呼你为‘阿帽’。”
“这就是人之神的霸道？”散兵呵了一声，“可今天的你，看起来倒不像神明。”
他感觉眼前的神，人性过于活跃了，甚至有点抽象，打破了他以前的认知。
完全不能和之前那可怕的神之意识，结合为一个人。
“好了，好了！”半天没插上话的纳西妲打断两人的交流。
“作为曾经的执行官，你手上或者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情报，这是我们留下你的理由。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你差点作为须弥新一代神明被赋予的权能，链接世界树的能力。”
“失去神之心，也没有叫你这份能力完全消失。”
“未来，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散兵没说话，默认了纳西妲提出的条件。
就当为自己留条后路，接受须弥的庇佑。
愚人众对于背叛的执行官，会做出什么反应……也很有趣呢。
哦！
他注意到这里只有姜逸和纳西妲两人，没有金发旅行者和白色飘浮灵，看来……下次出现，自己会吓那两个天真的人一跳。
“禁闭室不是在这里吧！”散兵放下手，“不然你们还得防备我，又变成正机之神？”
“当然！禁闭室在净善宫。”纳西妲颔首，“只有那里能关住你。”
虽然如今的散兵失去大部分力量，已经不构成战略意义上的威胁，但在关押时，纳西妲还是很小心。
“或许会关的有点久，无聊的话，嗯……给你一个玉简吧！你或许可以一起参与一下，机凯种的制造哦！”姜逸杀人诛心，笑呵呵地给出一个特殊处理过，不会让散兵意识逃走，并且附带监视功能的玉简。
“机凯种？”散兵念着这个称呼。
姜逸神色一动，虎爪拉开空间，从空间裂缝中，取到一枚新鲜出炉的金色罐装知识。
在至冬来把留在须弥的愚人众和愚人众研究员赎回去前，姜逸自然是最大限度的榨干他们脑海中的知识和记忆。
加上之前流放的学者。
于是，净琉璃工坊和正机之神的制造流程和技术，除了博士掌控的那部分外，都在这里了。
博士是整个工程的主导，掌控着造神最关键的东西，但没关系，姜逸的智慧足够把这缺少的部分也弥补，并且进行改进，免得未来被博士依靠原来的技术漏洞入侵。
而对于人偶，得到影传授的知识后，姜逸比散兵更了解散兵最初的身体。
要不是散兵有意识相关的力量，能抵抗对记忆和知识的读取，他对散兵的记忆也不会放过。
“相关项目我会传到玉简上，到时候你再研究。”
轻轻松松在禁闭室躺着，哪有这种好事！须弥城，不养闲人。
姜逸开始赶人了。
教令院能藏下两个神，自然能藏下一个执行官。对外，他们可不会说，关押了散兵，只会说，散兵逃走了。
给散兵身上加上封印，丢入空间裂缝，另外一头的风纪官，会帮忙把散兵关押入禁闭室。
禁闭室在曾经关押纳西妲的冥想室旁边。
空间很大。
散兵进来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膝盖上的玉简。
可以猜到，人之神和智慧之神必定和博士、少女做了交易，才在没有发生争斗的情况下，叫博士和少女离开。
那么，两人的承诺或许可以信任。
膝盖中的玉简亮起。
一刻都不耽误，项目已经来了。
散兵看着项目的简介，也就是大致目标。
“将正机之神神体改为机凯种始祖，以其为原型，简化造神技术和所需资源，切片出机凯种一族。”
“要求，能搭载和连接失去草神神之心后的‘虚空’，叫机械种全体具有解析并模仿的能力，能洞察万物弱点，进行击破。”
“收集古代科技技术……拟似神经回路……复制武装。”
“机凯种始祖失去雷神神之心，和‘虚空’一同寻求其他可用的无害能源，进行启动，获得‘神击——万象天引，刹那生灭’。”
“普通机凯种第一武装，为神击降格——‘天击’。”
“除了把机铠种始祖撕裂空间的能力，复制给普通机凯种外，再去融合兽境猎犬‘虚无掩袭’的空间转移能力……这并不重复，研究者无需质疑。”
“获取赤王科技‘隐身’能力……此项目，可暂缓。”
散兵看着一大串项目，知道这肯定是姜逸给他看的一部分，真正的项目比这个还多。
神击、天击、撕裂空间的研究，自然是用到了他这个曾经的正机之神。后面，用不到他的项目，大概没给。
“不过……”他注意到两个名字特殊的项目。
“‘弑星者’，‘虚空第零加护’，‘髓爆’……”
散兵看着里面的一份资料，是愚人众拉下天空命星的资料。
“呵呵呵……”他捂脸大笑。
“有趣，有趣……”
那个计划的主导者，也有曾经作为执行官的他一份。
资料的内容如此熟悉。
里面列出的可用资源，也如此熟悉，这不是至冬的资源吗？
或许，在至冬来赎人的时候，人之神还要敲诈至冬一笔，来填补项目的资源窟窿。
就像撕咬着不放的鲨鱼。
“作为神明，你果然不忌惮于——践踏命运！”
“智慧之神，布耶尔。”
“作为尘世七神的你，为何支持人之神的计划呢？你此刻的动作和我们至冬，又有何不同？”
他露出乖张桀骜的笑容。
“位于高天的命之座，将见到从地上而起的雷光……”
“这个项目……我参加了！”
……
净琉璃工坊。
散兵懂个屁的研究，只是个顾问罢了。
姜逸一边发项目，一边吐槽。
在造神计划中，那个家伙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研究员。而是放弃了脾气和自尊心，甘愿来这里成神的“实验品”。
“他的身上，有两道非常强烈的执念……一道是原本作为‘神之心的容器’而诞生，对神之心本能的渴求……另外一道，和他过往的经历有关。”纳西妲道，“他对博士不满，但还没有到强烈恨意的地步呢。”
“因为他还不知道过去的真相……”姜逸收起玉简，“等到那一天，他会答应我们的计划的。”
散兵，是一个很好的媒介。
凭借他和博士的因果，以恨意为引的业火，将在博士身上熊熊燃烧，而在外人追本溯源后，看见的也只以为是执行官之间的复仇。
博士终究是冰之女皇的下属，对他的动手，自然是需要合理的、正当的，不会引起外交冲突的。
愚人众对他国行霸道，但姜逸不是。
他干事情讲究“师出有名”。
而纳西妲不能做的事情，也全部由他来做。
同样是草木生命之神对生命的态度，也不相同。
相比不想要伤害生命的纳西妲，了解“生”也了解“死”的他，可激进多了。就如，对贤者们的惩罚。
这就是草木之王和森林王的不同。
他们是生命相补的两面。
尸陀林是无量教化之一，破尘沙惑！加上狩猎正机之神，七叶寂照秘密主的道路，姜逸的修为又有所提升。
大势至菩萨的忿怒相，以大神通，大勇力震动大千，是为雷光，是为——七叶寂照秘密主。
他夺取了正机之神的神名，将这份存在的象征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
七叶，是悟道的最后一步。
涅者：涅而不生，而不死，出离生死，出般涅。心无去来，即入涅。是知涅即是空心。
空心不是散兵的无心，而是如如不动。
而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姜逸不喜欢这个境界，但不妨碍他参悟到这个境界，来体验“神性”的“心中无一物”。
知己知彼，才可战胜“神性”。
就算是同样的“空心”，也有着差别。
空心如如不动已经可以算“证念不退”，但不是姜逸想要证的念，他不可能视“神性”为无物。
存在就是存在，无法降服就是隐患。
所以，这份空心会退转，叫姜逸重新获取另外的“心”。
不过，空心可为尸陀林主，观世间大恐怖，体验大生死，而心不动，叫他不畏惧“死的低语”，“禁忌知识”带来的疯狂、绝望。
一抹赤红闪过姜逸的眼眸。
之前喀万驿运输向须弥城的禁忌知识，全部被他截胡了，他此刻……已经用掉了这些所有含有禁忌知识污染的神明罐装知识，来磨炼自身的意志，解析禁忌知识的内容。
不如此，不足以承载世界树的污染。
只有一点点品尝“蛇毒”，才能获取足够的适应过程和足够的抗性。
对散兵的调侃，不过是增加人性，抵挡疯狂的一种手段罢了。
“以后这里就算是机凯种工厂了……”姜逸笑了一声，到时候，可以把洞天里的渊上和阿巴图伊也放出来，再招募一些六大学院的学者。
旁边，白胖胖的浑沌，这特殊虚空终端飞入正机之神的面铠内部。
纳西妲给姜逸留了一份“虚空”的权限，就是浑沌。
现在，整个“虚空”除了纳西妲，也就他能操作。
“虚空”的算力很强大，要不是为了提供工作岗位，就算把所有负责人辞退，把整个须弥城体系安排给虚空运转，须弥城也照样繁荣。
趁神之心还在手中，最大程度利用虚空，把该计算的项目，全部计算了。
虚空暂时没关闭，但已经不提供所有知识和算力给须弥城的学者了，纳西妲要一点点抽离虚空对须弥城的影响，重新让人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支配学术领域。
以后，只作为对一些姜逸主导的项目的超级计算机用。
“虚空”被博士研究过，这漏洞也不能忽视，所以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改造和更新。等到不会轻易被博士入侵后。
“虚空”才能完全作为机凯种族群的“大脑”，叫机凯种平常时候，成为保护智慧之神的全新卫队或者新的城防部队。
监视须弥城中的“罪孽”和“敌对者”，维护须弥安全。
当然，此时的“虚空”不再以“梦”为能源，但为了预防某个危机，纳西妲保留了“统合智慧”的能力。
在学者手中的虚空终端也没有收回，只不过虚空终端变成了单纯的联系器和公告接收器了。
学者当有求证心和质疑心，每个月玩个游戏，寻找虚空中的虚假消息，并且设置“月度被诈骗学者排行榜”，“年度被诈骗学者排行榜”。
学者可先用璃月的玉简，锻炼一下分辨正确和虚假消息的能力。
为了不叫学者陷入求证的，另外一个极端。智慧之神在观察后，会在未来改变游戏规则。
须弥城会在“极端信任和极端怀疑”中，重新获得“信任和怀疑”的平衡。
“通知荧，来见证……大慈树王的意识吗？”纳西妲这几天已经处理好了各种事，也差不多该进行拯救世界树的第一步了。
“再等一天吧，这样不会打扰他们开庆功宴！长久的心弦绷紧下，也该放松一会儿。”姜逸望着穹顶的天光。
“那……我们偷偷去看看吧！”纳西妲伸手，姜逸从虎变成了小猫，“失踪很久的你，也得给在意你的人，一个交代嘛！”
“宙斯，喵喵？”她对着姜逸的脑袋一阵搓。
仿佛只是一位抱着猫的普通少女，而不是神明。
……
荧和派蒙正从沙漠阿如村回来。
“没想到，会在沙漠看见塞塔蕾……我还以为她被一起流放到道成林了呢，没想到是流放到阿如村！”派蒙摊手，“应该说也不是流放，而是借助‘流放’的名义，回到家乡，进行教育建设。”
“根据她所说，是小吉祥草王的开导。她跟在大贤者旁边，做了很多错事，一直为心中家乡和教令院的立场纠结。而智慧之神，点醒了她。叫她明白了，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荧望着人来人往的宝商街，“离开教令院回沙漠当老师，是她救赎自己的道路。”
“以前，教令院可不允许学者擅自去沙漠教课。”派蒙抱胸，“在沙漠碰见的赛诺说，纳西妲上位后，拨出不少资源用于建设沙漠地区，其中有关于教育的实体书籍，以及其他相关用品，一起送给沙漠里的几个部族。”
“嗯！拉赫曼他们联系了其他镀金旅团一起帮忙。塞塔蕾一个人无法给所有人讲课，但可让镀金旅团帮忙甄选出资质最好的一批聪明人，先给他们讲课，等他们学会了，去教更多人。”荧看着大家耳中的虚空终端。
智慧之城的基石，从来不该是这种仪器，而是书籍，而是教育和知识的传播。
从今以后，纳西妲的追随者会越来越多的。
自己对坎蒂丝说的，这个国家一定会变好的，也没有食言。
纳西妲还开放了，须弥对璃月玉简和浮生塔的采购和研究。
“让文化进行交融吧！”
“请古老的契约之国，无法远行的人，借助小小的窗户，一起见证须弥的智慧和成长。”
“须弥，不畏惧挑战。”
纳西妲自然看出了文化的冲击，但她相信须弥也是不逊色璃月文化的一朵芬芳蔷薇。
这是新的时代，七国更进一步交流的时代。
我们同立于尘世，但绝不落后。
沙漠，坎蒂丝望着高悬的太阳。
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对孩子们用玉简授课了。
几百年来，沙漠子民第一次等来希望，这是沙漠的转机。
她用玉简向着前方拍了一张照。
呆呆地看着天空，用手指在地面上抠抠弄弄的守村人；倚靠在旁边、大声喊着“看、飞剑”，持着木棍打斗的孩子；一点也没有学者气质，抱着一堆书的拉赫曼；以及最后……
仿佛是沙漠中夜星一样的塞塔蕾。
沙漠中的夜星，常常指引黑夜中迷路的商队、盗贼、战士和旅人走出困境，回到安全地带。
这一位凭借天赋、努力和幸运进入知识管控时期教令院的学者，如此耀眼。
“赤王子民饱受风沙之苦，流离之苦与无知之苦……”阿如村的村长走来，“听说，教令院在募集有意愿到沙漠地区授课的学者……如果没有须弥学者愿意来……我们也是可以走下去的。”
无论是塞塔蕾还是玉简都是一份希望。
“须弥学者心中的观念，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如果叫他们来教导沙漠子民，大概也不会尽力。”坎蒂丝看的很清楚。
人心的防沙壁，还没有彻底消除。
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不然，也不会作为教令院学者的流放之地。
歧视沙漠人的须弥学者，可以找出一百个自己不来这里的理由。
“阿如村的星火，会闪烁起来的……”村长看着搬运石头的工匠，教育第一步先建造一个足够让孩子们安静学习的知识殿堂。
也许有一天，阿如村也能成为阿如城呢。
这些日子，从沙漠远方来的人有不少。
坎蒂丝琥珀色的那只眼眸，微微闭目。
她也相信着这个未来。
“此处长眠着我等忠诚的祭司，卡萨勒。他智慧如众人中的奇迹，又堪赞美与歌颂。”拉赫曼曾向她描述，沙漠神殿中的文字。
“我希望，沙漠子民中能再有堪比那位祭司的智者，希望我们能再一次见到那曾经震撼世人的智慧与荣光。”
……
“借助教育，把沙漠深处的人们尽可能聚集到阿如村附近，为你留出无人的区域。这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或许还得再推一把！”纳西妲笑道，“比如，叫阿如村附近化作绿洲？”
“只要他们愿意接受我的馈赠，我就叫草木生长，果实坠下，鸟儿在溪流的水草上欢唱。”姜逸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就看坎蒂丝和拉赫曼是否接受这不用靠努力，就可得到的生命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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