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着两个看门的下人正在闲聊着，连身后来了人都不知晓，着实有些不务正业。
“昨晚的事你听说了没？”一个兴致勃勃的问道。
说话的这个正是昨晚守夜德，因此一脸的知道些什么，吸引了一旁的另一个人，急匆匆的问道:“什么事啊，快说说！”
“咳咳，你不知道，昨夜王爷同王妃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来，顾侧妃非要站在门口等王爷，站了小半个时辰呢。”
“啊，王妃美是美，可惜了就是太冷了些，不懂得讨好人，你看看顾侧妃这么一弄，王爷肯定去哄顾侧妃了吧？”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下人都是新买回来的，主子们的事同他们没多大的干系，因此也没偏着谁说话。
“是啊，王爷昨天心疼了许久呢，王妃就一个人进去了，没办法，谁让顾侧妃是顾家的嫡女呢。”
裳砂身后的流烟雨上前打断那还在闲聊的二人，裳砂拦住了她，自己上前道:“麻烦二位让让路，本宫要出去一趟。”
流烟心里憋了一口气，昨夜的事她看在眼底，她都没忍心去王妃面前提，倒被这两个嘴碎的说了。
那二人见是裳砂，被吓了一跳，低下头，匆忙行礼，没想到的事裳砂在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
裳砂道:“你们说的很对，不过你们也知道九王爷府是高门大户了，祸从口出。”
两个下人只是匆匆抬头瞧了一眼裳砂，裳砂食指放在嘴唇处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美丽又诱人，二人的心都颤了一下，可惜他们不敢一直盯着王妃看……
裳砂带着流烟与小五走后，那两个仆从脑中都还是裳砂方才做的那个动作，一人没忍住道:“王妃这么美的人，怎么忍心对她不闻不问了的……”
另一个人赶紧打断他，警惕的瞧了瞧周围，“王妃方才才说的话就忘了？放心被有心人听见。”
九王妃平日里深居简出，偶尔出门被下人瞧见总会有下人沉溺于九王妃的容颜，这自然就惹的另外两位侧妃不悦……
小五在外边架着马车，流烟同裳砂坐在马车内，流烟抱着木盒子，有些担忧道:“王妃，您这是要去做什么？这些可都是您全部的首饰了啊。”
裳砂顺带拔了自己头上的扔给流烟，“这才是全部的。”
流烟担忧，这突然急需用钱必是有什么急事，“王妃，您要银子的话可以同王爷说啊。”
“说过了，你家王爷如今自己都穷的叮当响，本宫只能砸锅卖铁了。”
“王妃，您别吓我啊……”
裳砂突然来了一个注意，“流烟，本宫记得你是会武功的。”
流烟: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那你会不会胸口碎大石，还有什么舞剑？”
“王妃，胸口碎大石那都是骗人的，您瞧瞧我这胸口，那一压下去可就没了……”流烟眼含泪珠。
裳砂看了一眼就要那瘪贫的小胸板，点点头。
于是上街卖艺这件事因着流烟瘦弱的身子暂告一段落。
马车在一家当铺前停下了。
裳砂下马车前被流烟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张脸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裳砂问道:“这就是祭憩皇城最大的当铺了？”
小五点头。
流烟还想着再劝两句，没想到裳砂已经抬起脚进了门。
“这位夫人，是当物件呢？还是来挑些东西？”
裳砂瞧了一眼这当铺，铺子还挺大，店堂里面高大，窗户却又高又小，光线晦暗不明，黑黝黝的墙壁上贴着一些红纸条，上面写着““虫蛀鼠咬各听天命”、“古玩玉器周年为满”等字样，柜台很高，说话那人居高临下，其气势倒是足了。
门内摆了一列大屏风，外人看不见当铺内的情况，这在当铺美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有的，这前来的一看就是贵妇人，头上虽未带什么首饰，可那身衣裳的料子却是上好的，想必是哪家落难的夫人吧。
“当东西。”
那夫人一张嘴，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少女一般，那柜台上的伙计听闻，果然如他所料，“夫人是要生当还是死当呢？”
“死当。”
裳砂一抬手，流烟便不情不愿的将盒子打开，裳砂身为王妃，这些东西自然是好东西，满满的两箱子，那柜台上的伙计看的眼睛都直了。
“夫人稍等片刻，这太过贵重，我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
见那伙计走了，流烟道:“王妃，您这可是全部首饰，都死当了以后戴什么啊？要不留两件您喜欢的吧。”
裳砂看都没看一眼，她恨不得整日都不梳洗，那些个什么簪子又重又麻烦的，能换银票最好。
裳砂提醒道:“这在外面别再唤什么王妃了，要是将你家王爷的脸面都丢光了，小心你家王爷找你算账。”
小五这时也上前道:“王妃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裳砂看向小五，等着他的后文。
“小五说了以后要报答王妃，王妃若是缺钱，可以将小五买了换钱。”
小五说的认真，有些稚嫩的脸庞，如此好相貌，若是生在好人家这会儿怕是还不知愁的年纪。
“此话当中？”裳砂半真半假的但问着，帮了小五葬父一事不过随手罢了。
流烟在一旁瞧着，有些担忧，“王妃……”
“当真，王妃不必买这些首饰。”
裳砂笑了一声，“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既然跟了本宫，便不会委屈了你。”
她还没穷到要买人的地步。
小五眼含热泪，结果还没有感动完就听见裳砂道:“就你身上的那几斤肉还没有小猪崽子多么……”
片刻后那伙计出来对裳砂道:“夫人，我家掌柜请您进去谈。”
裳砂抬脚，后面的流烟与小五却被拦了下来。
“这些东西我来估价，夫人独自进去同掌柜商议便好。”
裳砂看了眼身后的流烟与小五，谅他们也不敢店大欺客，或是真想黑她，那么今日便是他们这家铺子倒闭的好日子。
“你们在外面守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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