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悦儿带着小五弟坐在壁炉边上玩搭积木，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怎么是你？”
“哈哈，想不到是我吧。”刘载呈得意而笑，大步走到壁炉边，“哇，小五，小五，有没有想我？”
小五坐在矮桌边，正在玩积木，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认识的人，咧开小嘴，露出几颗小米牙，“哥哥……哥哥……”
“好乖的小五。”见小五还记得他，刘载呈高兴的一屁股就坐到麻悦儿边身的小凳上，伸手就拿积木跟麻小五一道玩起来。
小四方桌子很小，刘载呈好像就挨在麻悦儿身边，这让她很不自在，立即站起来，把地方让给了他和小五。
“咦，你干嘛站起来？”刘载呈抬头。
麻悦儿就差骂他一句，不知道男女有别吗？面上却挤出笑容，“我……还有点事，那你就帮我照顾……”
让他帮照顾弟弟，刘载呈来劲的很，连忙高兴的叫道，“对，我就是来照顾小五的。”
麻悦儿暗撇嘴，自己怎么就说出让他照顾小五的话，就他……哼……不要说照顾小五，怕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真是……看了眼他，都懒得理他。
刘载呈的小厮站在角落，听到自家主人的话，暗暗撇嘴，连自己都要人照顾，还要照顾小孩，亏他想得出来，也不知道主人一大清早就来麻家干嘛，难道是为了等北郡王妃？
刘载呈朝麻悦儿嘿嘿笑笑，继续和麻小五搭积木，“这一块要这样，放在这个地方才对。”
麻小五胖乎乎的小手伸过来点点，“这……这里……”他只能说些简单的字，还不能连成句子。
“好，好，就放这里……”小霸王刘载呈脾气温和，显得很有耐心，跟麻小五玩成一团。
站在角落的小厮感觉惊讶极了，小主人家里的侄子侄女可不少，可没见他这么有耐心，逗两下就嫌烦，现在他居然喜欢这个刚满周岁的小屁孩，难道真是喜欢麻……二娘？
麻悦儿见他们两个玩积木，抬脚朝门口走。
“喂，你干嘛去？”刘载呈见小娘子要走，转头就叫，争切切的样子。
“我看看时辰。”
“阿来，现在是什么时辰？”刘载呈甩头就问自己的小厮。
阿来恭敬的回道：“爷，现在是辰时正（早上8点）”
麻悦儿朝刘载呈主仆两人看了看，脚步依旧朝门口走。
“不是告诉你了嘛，你干嘛还出去？”刘载呈双眼看着她，一副不愿意她离开的样子。
小厮阿来看到主人这副德性，大脑闪过什么，忽得明白，主人不是喜欢麻二娘，而是麻四娘，对对对，肯定是这样，要不然他一大早应当去的是北郡王府，而不是麻宅。
老天啊，喜欢麻四娘好，喜欢麻四娘好，毕竟麻二娘现在是北郡王妃了，主人再怎么喜欢，好像都不太可能，麻四娘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未婚小娘子，主人想娶想纳怎么都行。
麻悦儿真是搞不懂了，在自己家里，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还要他管了？还真是……暗暗撇嘴，脚步却没再朝外走。
刘载呈见她不朝外走了，就在房间内，高兴的低下头和麻小王玩耍。
就在这时，丫头雁儿进来叫：“四娘，夫人让你带小王爷、五公子去吃早饭。”
“哦，来了。”麻悦儿连忙到衣架上拿小五的披衣，“小五，我们去吃早饭了，穿好衣服不冷啊！”
麻小五从小凳上站起来，让姐姐给他系披风，系好后，伸出小手，让姐姐搀着。
刘载呈的披衣也系好了，伸出手拉了麻小五的另一只小手。
“小……小王爷，我来吧。”麻悦儿看向刘载呈的手，意思让他松手，自己来搀就好。
“小五喜欢我拉着，是不是？”刘载呈低头看向麻小五。
小人儿麻小五看着笑盈盈的大哥哥，点点头，“要……要……”
麻悦儿松了自己的手，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姐姐……姐姐……”麻小五伸出自己的小手，要她搀。
麻悦儿看向刘载呈的手，等他松手，可他跟看不懂自己意思似的，笑盈盈的牵着麻小五的手。
真是无语了，麻悦儿只好拉着小弟的手，出了房间，刘载呈高兴跟麻悦儿一起出了房间门。
小厮阿来跟在后面，感觉怪怪的，主人什么时候耐心这么好了，居然搀着小孩子出门，不但如此，小孩子的另一只手被小娘子牵着，他记得主人最讨厌和小娘子们一道玩了，更不耐烦身上有小娘子、小丫头，嫌她们碍手碍脚，咋今天这么耐心呢？
看来……阿来看着前面并排走的两大一小，暗暗笑笑，看来我想的没错，爷喜欢麻家四娘子。阿来笑得嘴都咧开了，好像自己窥到了了不得的秘密。
麻齐风等在餐厅门口，看到小女儿与洛阳郡王一起搀着小儿子过来，感觉怪怪的，这……顾不得想这些了，挤出笑容，“小王爷，吃过早饭了吗，要是没吃，就在……”
“还没吃呢。”刘载呈咧笑而笑。
麻悦儿听到这话，暗暗鼓嘴，真是什么人，好像没吃过早饭似的，特意跑到我家来说，还真够让人无语。
——
今天要去六叔家给他周岁的儿子做生辰，麻眉儿早早的就起床了，一边收拾一边问：“今天连吃顿饭的空都没有嘛？”
赵雨彦摇头，“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我想去会会他，让八大胡同的税收至少上缴半数。”
“要是那个人不听你的怎么办？”
“我先试试。”
麻眉儿有些担心，“听说六叔家请了风太师，连风太师都去给五郎做生辰了，你……”
“风太师是大人物，总的方向、策略都已经定好了，具体的事当然由我们来。”
“哦，那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麻眉儿担心的问。
“还有两位户部都事跟我一起。”
“听说八大胡同背后，都是皇亲国戚，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赵雨彦点点头，“等一下，我顺道把你们送到六叔家，晚上回来时，再把你们娘俩接回来。”
“嗯，我进去跟六叔讲一声，要不然，我们太失礼了。”
“我知道。”赵雨彦转身，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走吧。”
“好。”麻眉儿在夫君后，暗暗叹了口气，当官、仕途、还有平步青云，一切一切好像都是这么难啊！
——
麻三夫人一切都打典好了，看时辰差不多了，先去请祖承祖夫妇，“父亲，母亲，辰光不早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麻老夫人叹口气，“老三媳妇，我……我和你父亲就不去了。”
“母……母亲……”麻三夫人看向老夫妇，昨天还说得好好的呢，说一起去呢，不说别的，就是麻敏儿帮自家解决二十万两被讹之事，就应当去，要不然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麻老夫人见儿媳妇一脸惊讶，看了眼男人，“老大人……要不……”
“要去你去，我不去。”麻承祖立即回绝。
“为何，父亲？”麻三夫人忍不住问出口。
“没有为何？”麻承祖冷硬硬的回道。
麻三夫道：“父亲，敏儿可为齐蒙的事……”
“这个我知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吧。”
“那六叔问起来，我怎么回他话？”
麻承祖脸色又冷又硬，根本不准备回儿媳妇的话。
麻老夫人叹口气，“你就说老大人老了，外面天冷，身子骨吃不消。”
……麻三夫人看向公婆，除了心力绞粹还有满心疲惫、不堪其重，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公公确实不想去，只好行礼道，“那媳妇先去了。”
“去吧，就把我刚才说的那段话说给老六听。”麻老夫人苦苦道。
“是，母亲。”麻三夫人带着满身憔悴出了房间。
房间内，麻老夫人不解的问，“为何不去？”
没有外人在，麻承祖整个身体都松驰了下来，“我没脸去老六家。”
“老大人，你……唉……”老夫人道，“蒙儿是让我们都抬不起头做人啊！”
麻老夫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在老六家说过辞官一事，一个说辞官但到现在都没有辞官的人，那还有脸面见人啊！
麻三夫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到了卧室，发现麻齐蒙还睡在床上，根本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她撇了眼，站在床边，“齐蒙，时辰到了，要出门了。”
“别叫了，我不去。”
麻三夫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行，那我跟六叔说一声，就说你身体不太好，不能出门。”
“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嘛，你咒我死哪！”
麻三夫人的眉毛动了动，忍住气，“行，那我到马车再想个好一点的借口。”说完转身叫道，“来人，好好伺候老爷，要吃的给他端吃的，要喝的给他喝的。”
“是，三夫人。”
“还有，床铺、房间，给我整理干净，要是不干净，回来我就扣你们月银。”
“是，夫人，小的知道了。”
“嗯，好好伺候老爷。”麻三夫人昂起身子出了卧室，转头看了眼卧室，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
麻敏儿到时，居然看到了刘载呈，“你怎么来了？”
“当然打听到小五生辰啦。”刘载呈得意的叫道，“我还给小五带了好多好玩的。”
“你……”麻敏儿感觉头疼，“听说好多世家子弟都不出门了，都在家里窝冬，你怎么一大早就跑到别人家里？”
“这是别人家嘛，这是你麻二娘的家，我当然可以来啦。”
麻敏儿瞪眼：“我……我麻二娘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然可以来？”
“当然是朋友啦，你忘了，你拳打我们四人时，说是跟我们交朋友的。”
“……”麻敏儿眨眨眼，“那另外三个怎么没来，就你来了？”
“呃……因为……因为我跟你是朋友，连自家酒楼都能砸的好朋友。”
……娘呀，可不就是嘛，连自家酒楼都能帮着砸的‘好朋友’，可真够‘好’的，麻敏儿被说得哑口无言。
夏臻听得眉头直皱，要不是看在不给岳父制造麻烦的份上，他能一脚把这小子踢飞，朝他瞪了眼，转头就坐到壁炉边上烘火。
咦，刘载呈处处都表现出跟麻敏儿很要好的样子，为何夏臻还能放过这小子呀？哈哈，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有一种直觉，直觉会告诉他们，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如果有，那简直不要说，秒变敌人。
比如刘载离，夏臻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对自己小媳妇有过分之想，他早就把他列为头号敌人。
刘载呈呢，那怕小媳妇对他再热情、随意，他都不会朝那方面想，就是这种感觉，感觉生出直觉，指挥着大脑做出判断。
夏臻的腿还没有烘暖和呢，他的头号敌人到了，翘着的二朗腿，由慵懒迅速切换到紧绷状，一副随时都要斗一般。
“子离哥，你怎么也来了？”刘载呈高兴的叫道。
“我和子安、二娘比你还熟，你都能来，难道我不能来吗？”刘载离笑容自然洋溢，温和贵公子的气质显露无疑。
麻敏儿捏捏鼻子，悄悄挪到夏臻身后，给刘载离贴子之事，她一直没敢告诉夏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能来，能来。”刘载呈站到他边，笑道，“我知道，你去过北方，你跟夏子安一起为皇上打天下，我是比不过你。”他边说边请刘载离坐到壁炉边椅子上。
在刘载呈心目中，刘载离一直是他的偶像，潇洒、有本事，做事手段非常了得，在宗族所有子弟中独一份，再没有人比他更牛的了，他也曾渴望成为这样的人，可惜，不行，成不了。
刘载离当然也感觉到了如刺猬般戒备的夏臻，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只想多一次机会见见麻二娘，对他来说就满足了。
老天啊，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见见，除了当红权臣，也没别的家伙敢了吧。
如果不是浑不吝的刘载呈，周岁的麻小五要是有什么记忆的话，肯定会在多年以后想起，我的周岁生日过得火光四射。
一个是自己从小到的大偶像，一个是新晋偶像，刘载呈一会跟这个说说话，一会儿又问那个，北方怎么样啊，好不好玩了，杀敌寇是不是又凶险又刺激？
刘载离带着笑意：“嗯，还行吧，比不得夏子安在北方恣意快活。”
“我想也是，在京里，规矩多得不了，一会这个不行啊，一会又那个不可以，害得我祖父整天骂我……”
刘载离明着好像在听刘载呈叽哩咕噜，实际上余光一直扫向麻敏儿，麻敏儿悄悄隐到了夏臻的侧边，用自家夫君的身体挡住了他的目光。
夏臻坐在那里看似毫不在意，实际上目含警告，就差说，嘿，家伙，走，咱们到院子里干一架，老子要把你打趴，让你知道老子的婆娘可不许任何人觊觎。
那边，刘载离微抬下额，老子就是喜欢，不过被你占了先机，有本事你就守好，不要让老子得到机会，一旦得到机会，那二娘就是我的了！
目光在空中交错，你来我往，真是火花四喷，可惜刘载呈这家伙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还在口吐唾沫星子，“子安哥，我去北方玩，你欢不欢迎啊……”
夏臻皮了眼刘载呈，并不作答。
麻敏儿不忍心小霸王没人搭理，笑笑，“当然欢迎啦！”
“哈哈，还是二娘好，我就喜欢二娘。”
夏臻一个刀眼甩过来。
刘载呈横起肩，“我就说，我非要说，我就喜欢二娘……”
娘呀，这个小霸王，真是不嫌事多，夏臻的横劲，麻敏儿是亲身领略过的，不管你们这些臭男了，抱起麻小五就朝外面跑，“我去看看午饭怎么样了，你们聊啊……”
麻敏儿逃到了另外一个小客厅，放下麻小五，拍拍心口。
莫婉怡正在招待女眷，“二娘，是不是小五太沉。”她连忙迎过来，接过儿子。
“没有，没有。”麻敏儿尴尬的笑笑。
“伯母们到了，我正要过去告诉你。”
“二伯母、三伯母……”麻家在京城的亲人几乎都到了，她没有看到祖父母还有三伯父，怕引起父亲和婉姨伤心，没提他们，笑道：“眉堂姐，姐夫呢？”
“他有些事，跟六叔打过招呼就走了。”
“这么急？”麻敏儿知道赵雨彦不可能为了一般的事不来参加小五的生辰。
“嗯。”麻眉儿眉头微凝，但马上又放松心情，这是自家的事，别人没有义务承担自己的担心与不安：“对不起，六婶，敏儿，夫君失礼了，我替他向你们道个歉。”
“眉堂姐，没事，都是皇钦在身，大家都会体谅。”
“真是谢谢你们了。”
麻敏儿又看向其他麻家亲人，还有几位堂表姐妹，他们看到她，显得疏离而陌生，是啊，相互之间不走动，亲情在不知不觉中就淡了。
客气的招了个招呼，大家都端着自己的杯子，或是发呆，或是想着自己的心事，麻敏儿一直担心夏臻那边真得会打起来，过了一会儿，看到有小丫头进来，把她拉到身边，悄声问，“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风太师到了，他们正聊着呢。”
哦，风太师到了，那应当不会打起来了，麻敏儿放心了。
没多久，午宴时间到了，麻齐风两口子招呼大家，让大家赶紧趁热吃饭，父亲没来，他虽失落，但是没听到他辞职的消息，内心又有些安慰，仿佛知道父亲为何不来了，倒也没像以前那样伤心难过。
日子嘛，毕竟是自己过的，一辈又一辈，一代又一代，就这样过去了。
午饭过后，麻家兄弟、堂姐妹们都没怎么作停留纷纷告辞了。
麻家兄弟离开时，看了眼富丽堂皇的麻宅，满眼发红，可有什么用呢，他们沾不到光，只能拍拍屁股走了。
麻葭儿、麻柔儿、麻芝儿这些堂姐妹，也看着麻家的荣华富贵，同样红了眼，但她们知道，敏堂妹不是个能让人沾便宜的人，既然沾不到便宜，她们还费什么心，赶紧吃好饭走人。
站在门口，麻齐风夫妇带着孩子们送走了亲人，不知为何，团聚之后，留下的不是热闹、亲情，却是更远的疏离。
“怎么会这样呢？”麻齐风站在寒风中不解的问，“我本想借着小五的生辰，大家好好聚聚，为何越聚越远呢？”
麻敏儿道：“爹，兄弟姐妹们，如果生活方式不在同一层次上，又没人来维护、凝聚，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
麻齐风无限感慨：“敏儿啊，你们兄弟……”
“爹，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们兄弟姐妹都会凝聚在你身边，与你共享天伦。”
“好好好。”麻齐风明白女儿说话的意思了，父母在，父母从中调旋，一个家庭才会凝聚，才会生生不息，那就让自己做个好父亲，做个让孩子需要的父亲，每年指引着他们回来看自己，围在自己身边，一边让自己享受天伦，一边让孩子们好好联络感情。
客厅里还有客人，感慨完，麻家人又迅速回来，继续招呼客人，麻敏儿悄悄看了看夏臻，见她悄悄瞄向自己，他暗暗瞪了她一眼，意思是，晚上回家要你好看。
呃……麻敏儿吓得倏一下收回目光，赶紧跑到风太师身边，要不是他来，估计几个男人真能打起来，笑嘻嘻的问：“夫子，你让我小赵姐夫干嘛去了，连小五生辰都没来。”
“他去会八大胡同的会首了。”
“会首？啥意思？”
刘载离笑着回道，“八大胡同里都是酒楼、馆子、还有……”
“青？楼？”
“是。”能和麻二娘说说话，不知为何，刘载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麻敏儿皱眉，“那赵姐夫会不会有危险？”
立在一过等夫君路过接人的麻眉儿听到这话，浑身紧绷，是啊，会不会有危险？
“应当不会。”刘载离道。
听到皇上跟前的红人说没事，麻眉儿暗暗松了口气。
麻敏儿还是担心，“这个会首背后，应当都是宗室权贵，他要是嚣张跋扈怎么办？”
刘载离想到了会首——萧贵妃的弟弟——萧霖，那可是京城不输自己的人物，动了动眉，微微一笑，“应当会给风太师面子。”
“给我面子？”风江逸笑道，“你刘载离能，别人我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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