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张师杰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不速之客”是因为这位陌生人没有经过预约。
“你好，我是来找秦副院长的，我之前是他下属，今天来高院开会，顺带想看看秦副院长。”陌生人说。
张师杰先起身热情地迎接了对方，然后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待会去问问，不知道领导有没有空，但我一定帮您通报哈，这会领导在办公室还有事，您稍等会。”
“你好，你就跟院长说我叫付昊就行啦。”
张师杰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着批阅了会材料，才找准时机去秦副院长办公室，他现在已经摸透了秘书的工作守则，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儿了！
秦副院长听到付昊的名字后很生气，他说：“他来干嘛？我没空。你找个借口打发他走吧。”
张师杰顿时明白了。他转身回到办公室，满脸歉意的对男人说：“对不起哈，领导有事，这两天安排太多了，要不您改天先预约好再来？”
付昊再傻也明白了，他有点不甘心，不过还是离开了，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张师杰有那么一丝心酸。
体制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锦上添花的却很多。
中午吃饭时，秦副院长说：“我以前在市中院任职，有很多老下属、老同事，他们找我无非就是有事，和我关系好的会通过微信联系我，你以后记住，如果没有预约的所有人都直接拒绝，你找个借口拒绝掉。”
“好。”
“小张，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每个人都会认识很多人，如果谁有事儿都来找，那成什么了？那会累死的。而且这无形之间是给自己找罪受。”
…
回办公室后，秦把张师杰叫到了办公室。
“你这段时间帮我看看，上次那件事那个人现在在哪？你帮我找个人跟几天，有什么证据记得拍给我。”
“是。”
“这件事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告诉。”
“您放心吧，我明白的。”
“嗯，很多事想必你也知道，我告诉你啊，怎么做一个秘书？一个好秘书，他忠于的人就只有一个，就是保障的领导，只要有关于他的任何事发生，只要认为会影响他，不管领导高兴与否，都要及时提醒，你明白吗？秘书不是单单提个包这么简单，秘书还有更多的事儿要做。”
秦副院长看着张师杰听得认真，他又说：“以后你慢慢感受这些，我身边的一些事，有时候你可以代替我做决定，明白吗？”
“是，院长。”
“你只要把握好度，你的一些话就代表着我的话。好好干！”
…
回到办公室，张师杰还在回味那番话，他总算利用这半年不到的时间，走进了秦副院长的心里。
当秘书能走进领导心里是基本职业要求，但确实不容易。现在很多秘书都只限于工作关系。很少有领导再会像之前的时代那般对秘书掏心掏肺了。因为提拔风险太大了。
以往几年，很多秘书让一些领导着陆后仍然遭受风波。
下班后，唐长江跑到张师杰家里喝酒了。陶荣乐炒了好几个菜给他们俩下酒。
“兄弟，现在老板对你越来越上心了啊！我都感觉到了，你这可以啊！”
“长江哥，我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配合得好，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呐！我们哥俩就不要互夸了，都是自己兄弟。”张师杰说。
“对，对了，你说老板会把我带走吗？”
“肯定的啊，有谁愿意经常更换自己身边的人呐？你又没犯什么错，不会不用你的。你放心。”
“你们俩过得可真累啊，还要去担心这个啊？活得自在一点不行吗？干嘛要这样呢？”陶荣乐听着俩人的讨论，忍不住了，她说。语气里都是对张师杰的心疼。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困难，你不这样做，很多人排队等着机会呢！这么多人，有机会的那就那几个人，我们知足了。对吧，师杰老弟。”唐长江一饮而尽杯中酒，问张师杰。
张师杰看着唐长江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你说秦副院长真正的老板是谁啊？”
“那谁知道去啊，这种东西他谁也不会说的，这就像护身符，不管外头传得再怎么热烈，当事人都不可能会说出这玩意来。”唐长江颇为老道地说。
“我们俩要做的就是赶紧抱紧大腿，好好发展自己，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加油啊！”
三个人笑了。
陶荣乐在厨房洗碗时，唐长江问张师杰：“老板老婆徐青那事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这么大年纪了，离了也不像话啊，我感觉老板应该是对他爱人徐青有感情的。不然…”
“我也觉得是，不过徐青做的一些事可真的让人不舒服啊！这不是扯淡吗？把老板当成什么人了？”唐长江小声抱怨道。
“不过也不能怪徐青一个人，据说老板以前是靠徐青起来的。你知道不？徐青的爸爸是以前我们西虹省某县的主要领导，不然你以为…不过啊，体制内这种结合我见多了，刚开始，双方父母都觉得自己特明智，拿出许多以前的例子来教育自己孩子——和谁过不是过？俩人在一起能互相照应多好啊？可是他们忘记了这是21世纪啊，现在大家的物质生活都丰富了，精神追求也不一样了。”
“你看现在体制内离婚率这么高！因为什么？家长不能以为孩子好去剥夺孩子的恋爱权啊！看似好像为孩子好，这在孩子心里就会种下一颗种子啊，等这颗种子遇到雨水发芽了，他就会觉得不公平，就会出轨，去追求爱情。可惜等那个时候，很多长辈都忘记了自己当初的决定。都说儿孙自由儿孙福，可有几个人做得到呢？不都喜欢拿着自己的所谓的经验去指导孩子的生活。觉得自己想要的，孩子就一定想要，扯呢。”
唐长江愤愤不平，他在为秦副院长说话。张师杰全程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这些，眼神看着窗外的夜景，他心里想了很多。
“现在的速食爱情、现在的一些所谓的追求…到底对不对。”
想着想着，他被唐长江的声音打断：“在听我说话吗？怎么发呆了？想啥呢？”
“奥，没有没有，我刚怔住了，这几天总是会时不时的迷糊，也是郁闷。”张师杰赶紧解释。
“好了，没啥事我就先走了，这么晚一直在打扰你们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啊，好好珍惜小陶，你一大把年纪了，人家还能和你在一起，你偷着笑吧。”
陶荣乐刚从厨房出来，听到这些，她心里美滋滋的，唐长江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张师杰听到了响动，他扭头看到了陶荣乐的害羞的眼神。
…
俩人心里头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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