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时候，沈聿白抱她走进浴室。
宋栀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浑身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沈聿白拿起一旁的浴巾，对折放在洗手池的台面上，然后勾着她的细腰把人放上去。
宋栀两手撑在身侧，晃着细白笔直的小腿。
然后看着他取下花洒，细致耐心地调试水温。
沈聿白最初可能真的只是想帮她洗澡，但不知道后来怎么洗着洗着就变了味。
宋栀深吸了口气，压住火气，轻声问，“你在干嘛？”
沈聿白面色坦荡，“帮你洗澡。”
温热的水流滑过颈窝、锁骨，最后停在雪白，连同他骨节分明的手。
宋栀闭了闭眼，忍无可忍，“你洗澡只洗一个地方？”
沈聿白：“......”
女孩子皮肤娇嫩，此刻更是如皑皑雪中娇艳欲滴的玫瑰。
沈聿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色越来越深。
他眼神直白热烈，眼底深藏的欲望完全暴露出来。
宋栀想忽视都难。
为了确保自己明天还能正常下床，她拿过他手里的花洒，毫不留情地开始赶人，“我自己来。”
沈聿白偏偏还认真问，“是我洗得不舒服吗？”
宋栀静了两秒，视线缓缓往下落。
到某一处时停住，她冷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
沈聿白顺着她视线看去，“......”
她面无表情地推着他往外走，“你再待下去，我怕我小命不保，你去另一间浴室。”
沈聿白低笑了声，顺着她的力道往外退。
半个小时后，宋栀从浴室出来。
沈聿白正靠坐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书。
他穿着一件黑色睡衣，清隽的眉眼低垂着，五官俊逸温柔，骨节分明的指节抵着书的页脚，看样子正准备翻页。
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冷白如玉的锁骨，如果不是窥见藏在领口深处的红痕，怎么看也有几分清冷禁欲的模样。
听见浴室门口的动静，沈聿白把书合上，搁在床头矮柜上。
宋栀注意到他已经把床单换了。
她慢吞吞地爬上床钻进他怀里，脑袋贴着他的胸膛。
沈聿白环过她肩膀，曲着手肘摸了摸她柔顺的发，“头发吹干没？”
宋栀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嘟囔，“快睡觉，我困得不行了。”
沈聿白抱着她躺下，扯过一边的薄被给她盖上，声音温柔，“问你一个问题？”
宋栀脑袋抵着他胸膛，没力气说话，点点头示意他问。
沈聿白语气稀松平常，“事后体验怎么样？”
宋栀：“......”
可能早已习惯他一语惊人，也可能是他今晚说了太多情话，宋栀不知不觉已经免疫了。
听见这话，她没有太意外地沉吟几秒，“我想想。”
她认真地想了想，片刻后，她用无比真诚的口吻告诉他，“如果今晚你没有故意让我说那么多肉麻的情话，整体还挺好的。”
沈聿白轻笑一声，垂着眼凝着她。
宋栀学他的套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你很棒，真的，尤其是时间和体力。”
沈聿白：“......”
宋栀忍不住想笑。
她搂着他腰，往他怀里钻，含含糊糊地咕哝，“睡吧睡吧，晚安。”
他刚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混着他本身清冽干净的气息，莫名让人心安。
宋栀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沈聿白低头吻在她发顶，嗓音温柔，“晚安。”
——
早晨的空气清新怡人。
宋栀和沈聿白在走廊里告别。
他们俩一个在休息室、一个在办公区，一出门就能见到。
但这人最近表现得像她出远门一样，在走廊里跟她腻腻歪歪半天，想尽千方百计地哄着她主动抱他、亲他。
久而久之，宋栀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后来不用他套路，她就主动凑上去抱他、亲他。
宋栀轻轻碰了碰他薄唇，眼眸微弯，语气却有些无奈，“这样好了吗？”
在她离开的时候，沈聿白扣着她腰，把人带进怀里，低着头主动迎上去，“再亲下。”
宋栀：“......”
宋栀又轻轻吻了下他唇瓣。
吻了一会儿，见他压根没停下的意思，宋栀又亲了亲他的下巴。
然后沿着下巴缓缓往下。
快亲到喉结的时候，她听见走廊尽头电梯“叮”的一声，接着是熟悉的开门声传来。
宋栀动作猛地顿住。
沈聿白原本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让她多亲亲他。
他万万没想到女孩子大清早能亲到喉结那儿去。
听见电梯开门声的时候，沈聿白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怀里一空。
再睁眼就看见女孩子钻进休息室的慌张背影，门被飞快地甩上。
沈聿白弯了弯唇，回身往办公区走。
许特助也是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今天沈总对他不冷不淡的。
明明昨天还夸他工作能力强，是秘书界的中流砥柱，今天一早见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他十分敷衍。
宋栀每天弹几个小时钢琴。
最近对休息室的这架钢琴着迷，偶尔心血来潮，她也会多弹一会儿。
黑色三角钢琴坐落在窗边，琴身表面质地光滑，浅光流动，黑白键整齐排列，音符散落在清晨的风里，像翩翩起舞的精灵。
曲子弹到一半，旁边嗡嗡作响的手机打破了这份宁静。
宋栀指尖停住，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江瑶。
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她上午练琴的习惯，没人会来打扰，江瑶更是。
宋栀隐约预感到哪里不对。
她接起电话，刚放到耳边就听见江瑶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你微博怎么回事？评论区怎么一夜之间风向全都变了？”
宋栀还有点懵，“什么？”
江瑶叹口气，“你自己看看吧。”
宋栀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你别吓我。”
宋栀三两下登录自己微博，点进评论区，视线忽然顿住。
【宋栀什么背景啊，真不愧是阳春白雪般的艺术家，一夜之间竟然请来这么多水军给自己助阵。】
【这年头第一次见有人买热搜吹自己美貌的，属实有点儿不要脸了。】
【宋老师懂不懂什么叫关爱提携后辈？不懂的话可以学学章思岚和谢靳两位评委，别以为顶个钢琴家的名头就能为所欲为。】
【就是，李婉宁怎么你了宋老师，至于那么无情么？】
【李婉宁那么努力，平时不仅要拍戏，还要抽出空余时间练钢琴，当然没办法和那些专业的比，宋老师是不是有点太刻薄了？】
【别宋老师了，什么钢琴界前辈，现在也算见识到了，这种人品不配为前辈。】
电话那头传来江瑶的声音，“你看了没？”
宋栀手机开着免提，正在翻微博，“还在看。”
江瑶顿了几秒，语气认真严肃，“我今天一早登微博，扫了一眼你评论区就发现情况不对，原本是想瞒着你的，但后来想想，这事也瞒不住，你早晚都会看到，还不如早点告诉你，你也能及时应对。”
宋栀“嗯”了声，“谢谢。”
江瑶忽视她的客套话，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宋栀翻着评论区那些话，甚至还有心跟她开玩笑，“我早已经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了。”
江瑶忍不住嗤她，“你别贫了。”
宋栀说，“还记得我刚出名那会儿吗，不也被人骂过，所以我都习惯了。”
“那能一样么？”江瑶说，“那些就是嫉妒你得奖，特意来你评论区上蹿下跳一阵子，这次是直接污蔑造谣，什么罪名都想往你头上扣。”
宋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她，“我真没事，你别担心。”
挂断电话后，宋栀继续翻着评论区。
随着长大，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遇见这种一水儿的诋毁谩骂，宋栀也不再像上次手足无措。
再加上她参加这次节目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心情也不算太糟。
昨晚新增一部分粉丝，加上原本的粉丝，正在评论区和那些人疯狂互怼——
【不得不说，这就是艺术家的修养吗？真的不敢苟同。】
【楼上眼瞎的，去了解了解宋老师就知道了，别张嘴就乱咬人，只会显得你没素质。】
【我去，宋老师得罪谁了这是？我记得昨晚评论区还不是这样的。】
【我不认识什么宋老师，我只看过李婉宁的新剧，还有花絮，特别努力的一个小姐姐，凭什么你说淘汰就淘汰？怕不是有黑幕，懂得都懂吧。】
【我真是呵呵，第一次见贼喊捉贼的，你李婉宁粉丝吧，她弹成什么样子你们心里没点数吗？还好意思舔个大脸问为啥，真是不嫌害臊。】
这时，江瑶发来消息。
【江瑶】：到底怎么回事？有组织的？
【宋栀】：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
【江瑶】：信，我他妈都懵了，这会儿才缓过来。
【江瑶】：你打算怎么办？控评？
【宋栀】：先看看再说，我都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江瑶】：话说你名字还在热搜上挂着呢，撤不撤？
【宋栀】：不撤，那是凭本事上的热搜。
【江瑶】：我就服你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范儿，特别棒。
【宋栀】：......你忙吧，别担心我这了，真没事。
评论区还在互怼，热火朝天的。
宋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盛况——
【宋老师双标啊，对女生和男生完全是区别对待，比如对李婉宁和对前面那个男生。】
【你眼瞎了可以捐了，到底有没有看节目就在这乱喷，但凡看过五分钟也说不出这话来，你没看第一个选手古丽米娜上场的时候，宋老师怎么对待的吗？】
【再说了，宋老师也没怎么着李婉宁吧？弹那么差还对着她笑了。】
【真要追究起来，至少比旁边的温卿与好多了，那位顶流可是全程黑着脸看完的，你们是李婉宁粉丝，怎么不去骂温卿与，不敢吗？懂了，合着就看宋栀好欺负是吧？】
【抱走温卿与，我只是单纯来吃瓜的，这都能吃到自家头上。】
【呵呵，你们太天真了，什么宋老师，只不过表面上乖巧而已，一个个的别太天真了，你以为她这么年轻怎么得的冠军，懂得都懂吧。】
宋栀目光落在最后一条评论，点开键盘，回复他的评论。
【宋栀】：怎么得的？你说说。
很多人都在网上围观这场闹剧，她这条评论刚发出不到几分钟，后面就跟了好几条。
【我去，正主来了！】
【那是国际比赛，最有含金量的奖项，怎么可能走关系啊，麻烦有点儿常识好吧？这年头肖赛冠军的名头都有人敢质疑，我真长见识了。】
【无知不是你的错，但无知还出来瞎卖弄就是你的不对了。】
【宋老师抱抱，不跟他们计较。】
【心疼宋栀。】
【一夜之间评论区就变这样了，还不明显么，有人开始黑宋栀了。】
【这些一看就是水军，特意来黑宋栀的，大家都别信。】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水军的威力，上来就无脑喷，有点儿成就就恶意揣测别人用了不正当手段，这种人简直烂透了！】
评论还在不断增加，有诋毁谩骂、有帮忙反驳解释的，还有单纯来围观看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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