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头脑风暴
拿走签名册的人是谁？
回到临港大楼的二十五层办公室，李浩然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问刘宇西。
这是他们的办公室，宽敞而又明亮，视野开阔，风景无限好。他们的办公室，看上去好像已经有办公室的模样。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备一应俱全，咖啡机、饮水机也全部配齐。当然这都是刘宇西的功劳。刘宇西把生活设备都搬了过来，差点把家里掏了个空。她单身生活，调到市刑警支队后，又单独住在警队的单身公寓。办公室就是她的家，家就是办公室。
但办公设备齐全，掏空刘宇西的家当，跟案情进展没有关系。
所以，拿走签名册的人到底是谁？
“没关系，只要你动动脑子，开动一次头脑风暴就可以。谁都可以。”李浩然再次强调。
办公室里，只有刘宇西和李浩然两人。所以李浩然只能问刘宇西。他的脑子已经塞满了浆糊，勉力转动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烧糊。
刘宇西挠了挠头，又翻了翻堆在桌上的资料，“头儿，这能接触到资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文员？还是陈果果？”看来，刘宇西的脑子也快烧糊了。
“理由是什么？”
“只有她们才真正接触了签名册，但这样说起来，陈果果的嫌疑才是最大。”
“为什么？”
“文员说过，她接过签名册的时候，就好像已经少了一本。但因为当时手头工作太多，一忙就忘了，而后又随手就把签名册放进了档案柜。”
“你相信她？”
“相信？”刘宇西瞪大了双眼，“还是不相信？”
“对不起，我忘了我们这是在头脑风暴。”李浩然的手摸向口袋，但摸了一个空。他才想起，今天好像忘带了酒壶，不是忘带，而是特意。他决定戒酒，最起码在调查案子的时候，于是他的手摸向了自己的下巴。
“你认为陈果果会是凶手？”李浩然问道。
“不可能。”刘宇西断然否决，“你瞧她一个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凶手？我猜她连枪都没摸过，更别说用刀子捅人。”
“那你的意思是？”
“她的背后一定还会有其它人。”
“其它人？男友？家人？”李浩然连番追问。
“呃……”刘宇西答不上来。目前为止，他们给凶手画的画像是，冷漠孤僻、反社会人格、无社交人情，而陈果果的性格一看就是开朗外向、热情如火。那么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人，会在一起吗？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是性格相近，意气相投的，比如说姜子牙和他的老婆，或者是……”刘宇西支吾两声，没能再举出例子。三观不一致、性格相反的夫妻能共同生活下去的，好像很少。
“那么是文员？”很显然，刘宇西马上推翻自己刚才的结论。
“文员？”
“理由？”
“理由很简单啊，反正就是这两个人最有可能，按照逐一排除原则，剩下的那个基本就可以锁定了啊。”
“可是能接触签名册，可不止两人。”李浩然提醒。
“呃，那你的意思公司上下全面排查？”刘宇西问道。
“我们两人？”李浩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宇西。
仅靠两人去排查全公司一百来人？这好像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李浩然还不是警察，他们所排查出的证据也不可能成为检察院、法院认可的证据。
“我们是不是应该用一用特殊技能？语音求助，场外连线，还是原音重现？”刘宇西无奈地笑了一声。
李浩然笑了。这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电视节目“开门大喜”的一个活动环节，每当嘉宾回答不出问题时，主持人便会提醒嘉宾使用这三项选项，作为特殊技能使用。
“那么我现在打电话？”刘宇西以为李浩然同意，掏出手机。
“不行。”李浩然断然拒绝。
“为什么？”
“无论你要给谁打电话，现在这个时候都不太合适。他们一定会用重案组的人来跟进这条线索，而你应该知道重案组组长是谁。”重案组组长王凯，一心想要为自己争名夺利的王凯。
“那我们就放弃这条线索吗？”
“当然不能。”李浩然深吸了一口气，从桌上跳了下来，“难道你就没发现陈凡有什么特点吗？”
“陈凡？”
“对，当我们发现签名册丢失一本的时候，他的双手好像突然抖了一下。还有，文员提到档案资料也发现丢失一本的时候，他的双手又突然抖了一下。就像这样。”李浩然双手叉在腹部，做了一个突然抖动的动作，“阿尔茨海默症？”
显然不是。一个精神焕发、工作有为的中年人自然不会患有阿尔茨海默症。那只能是一种解释，那就是陈凡心里有鬼。
但仅凭一个动作，一个身体语言显然判定不了什么。
刘宇西笑了起来，回想了一下，又快速补充说道：“他可是文员和陈果果的顶头上司，签名册也是他吩咐文员收进档案柜的，如果他想拿走签名册，轻而易举。”
“可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他想要，为什么要偷拿签名册，而不是用其它办法？比如复印？拍照？”李浩然紧皱眉头。
是的，这个年代，人人都在使用智能拍照手机，而且是那种遥遥领先的拍照手机，又怎么可能去偷一本只代表象征意义的名单呢？
刘宇西顿时懵住。
“难道他真的有阿尔茨海默症啊。”刘宇西喃喃说道，“或许他当时手机还带在身上，不方便使用手机拍照，又或者不方便复印，再或者索性他喜欢古老而又传统的方式，喜欢纸张的气息，所以就这样偷了签名册。”
李浩然摇了摇头。很显然，刘宇西所说的这些理由太牵强了。喜欢古老和传统的方式？就跟他一样？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那是一款还有拨号键盘的老古董手机，虽然有拍照功能，但拍出来的照片却是啥也看不清。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亮光。
古董手机？古董的人？他明白现在需要干什么。他一边朝办公室门口跑去，一边吩咐刘宇西道：“联系陈凡，让他在会议中心等着我们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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