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4开始

三月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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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我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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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蜀都的出租车主要是以夏利和富康为主。也有一些本土出产的“夜明珠”混在里面。

据说“夜明珠”的汽车壳子材料很结实。有这样的说法,假如那年戴安娜王妃如果坐的是“夜明珠”,憋憋不得送命。

不过林义觉得可能更甚。就算出车祸不得死,单怕王妃早就气死求了。这么大个王妃,居然配置一辆连空调都没得的车子,不气死才怪。

比较牛逼的还是中日出租,这些马自达车子一般不得打街。就蹲在锦江宾馆、岷山饭店、蜀都饭店、金河大酒店里面。

有客就跑一趟,没客就摆龙门阵喝茶,稳稳的就把票儿挣了。

有段时间杨百万家族经常喜欢弄点动静出来,除了“狮子楼”火锅,还弄了30多辆四环素车子,专门为“高大上”的顾客服务,结果没几天也就“焉趴皮臭”了。

生意是用来做的,咋个经得起折腾哦。

现在“狮子楼”的战线应该收缩到极致了。

拦的是夏利,两人坐进去的时候,老司机有一下没一下的看关平。

林义问:“师傅你认得我这保镖吗?”

“哦,哦,难怪,原来是保镖啊,了不得了不得…”

到底了不得什么,林义没搞懂,关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一点懂了,老司机后来沉默不语,一直规规矩矩地开车。

赶到集合地的时候,好久不见的阳华“一身红”的等在路口。

红衣服、红裤子、红皮鞋,连墨镜边框都是红的,要是把头也染红,林义说不得不想认他了。

“那个女人被丢了呢?”

“呵~,人家在沪市享着福呢。”阳华走过来就搂着林义肩膀,然后半晌才说:“你又长个了。”

啧啧,对于华哥转移话题的尴尬,林义也假装不知道,也懒得再问那女人。

“关哥不是说,你需要钱么?怎么还有车了,合着你俩骗我啊。”看着一辆二手的吉普,林义觉得阳华过的不要太好。

出门可以吃鸡,回家还是可以吃鸡,一路还有吉普。

回答的是一个神秘的笑,然后说:“坐着了啊,哥带你们去吃好的。”

原以为阳华开小车能有本田摩托拉风,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你说加速度,都比不过我的脚步…

60的车速,有时候还半路熄火了。

后面关平实在看不过去了,在林义的配合下,拽拉托曳,才换了位置。

坐在后座,林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摆放着有好多地图和报纸。开始还以为是寻宝用,但后来一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全国地图和蜀都地图,各种都有好多份。

而报纸就更是一大摞了:《华西都市报》《蜀都商报》《蜀都日报》《蜀都晚报》《天府早报》,还有《蜀报》……

蜀都外面的报纸也有,比如:《南方周末》《环球时报》《参考消息》,《足球》、《足球周报》…

“你这些报纸都看了?”林义闻到这股墨香,一路的汽油味感觉驱散不少。

“入乡随俗,随乡随俗罢了。蜀都人都喜欢胸怀世界,出去吹牛不谈点国内外发生的大事,感觉都低人一等。”被逼到副驾驶的阳华指了指地图:

“家里墙壁上也挂了几幅,这在本地人眼里,我就是天天在看世界、看中国,是个有胸襟的人…”

“……”

合着买的都是充装门面的,而且13都是随车带。

~~

后世有个叫赵lei的歌手唱了一首很火的《蜀都》,描述的是玉林路上的景色和那个小酒馆。

在阳华的指路下,车子经过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玉林。不过让林义有些失望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城里头的村子啊。

来到田坝上,放眼望去,都是某些单位统一修建的宿舍,全是一样的楼层,一样的外墙,一样的颜色。

那些房子齐瞻瞻一模一样的垛在玉林的田坝头,就像是乡间联排别墅一样。

按阳华的话说:洋盘得很…

但作为后来人林义看来,嗯,还比不过那些“经济房”。

玉林里面搞了个卖干锅鸡杂的农家乐,这也是今天来的地方。

按照阳华在路上的吹牛,这里是千好万好。

下车后,林义大致打量了下,只见四周用竹子片片围起,顶棚是蓝灿灿的塑料布,人坐在里面,个个脸都是蓝调的。

干锅鸡杂生意非常火爆,火爆到让林义和关平有些瞠目结舌。不过外头的路上也热闹,你在里面吃鸡杂,拖拉机就在外面扑秃扑秃的跑。

“这就是你把牛吹破天了的地方?”这次关平也抗议了,开那么久的车,就是为了吃个农家乐,管它好吃不好吃,就是没档次。

拜托,农村呆的时间还少么?不过林义也算涨见识了,才95年呢,国内竟然就有农家乐了。

被两人一顿夹击,阳华后面怼了一句“吃了再说”就不说话了。

良心话,菜的水准确实可以。但林义和关平都在口头一直说一般般,把阳华搞得没脾气了。

后面他“生气了”,起身去了前台,回来后就把全兴大曲兑到长城干白里头。

不服输的后果很严重,三人都喝多了,打酒嗝,气泡带着白酒的味道从三个喉咙里面冒出来,弥漫了整个桌面,难闻得很。

这年头有一点好,就是不用怕查酒驾,关平虽然被逼着喝了很多酒,但是车子还是安安稳稳地回到了避风塘。

进棕北小区的时候,林义才知道阳华在这边买房了。问他房价贵不贵,回答是“跟捡一样”。

听到“跟捡一样”,林义不置可否,再怎么说,这里也是蜀都比较好的地方了。

不过到这里,林义也算明白了,他和那个女人应该是断了,实现了他当初“报复”的目的。

在避风塘棕北小区的巷口旁,有个“拉萨酒吧”,这是西藏的一个叫央措的女人开的。

喝了点酒,林义两个在阳华的一顿唆使下,来到了这间“拉萨酒吧”。

央措和阳华熟悉,看来后者是这里的常客。酒吧没有林义脑海里想象的那些混乱,完全是一个清吧。

上面弹吉他的女人歌唱的很好,只见没一会儿功夫,阳华就送了好几次60的花篮。每次送一个,吉他女人就会说声“谢谢”。

几首歌后,阳华跟着那女人进了后台,而这时候关平也被他拖走了。临走前对着旁边的央措说:“帮我招呼下表弟。”

央措举着酒杯对阳华笑了一下,表示没问题。

看着林义一个人在那里自饮自酌,脸上的沉静和表现出来的年龄完全不符,央措来了点兴趣:“好听吗?”

此时台上是一个穿着藏服的男人,大帽子下满是胡须的脸,唱的是腾格尔的“我热恋的故乡”。

“还可以,”林义一直觉得,藏民和蒙古族人天生就是适合这类歌曲的。声音洪亮空旷,却又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特别适合有故事的人听。

有了切入点,两人慢慢熟络了起来。期间林义说她“你和别的酒吧老板不一样”。

她说“哪里不一样”,林义就说“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你不太像个酒吧老板,或者说不是个合格的酒吧老板”。

听到“几十年的经验”,央措开怀一笑,畅饮一杯后说:“我五年前毕业于川大考古专业,好多人都说我太理性,要是对酒吧再进一步的“深度研究”,剖析人的欲望,生意会更加火爆。”

“为什么放弃了?”林义也回敬了一杯,好在酒的度数不高,就权当解渴了。

“开清吧只是一时兴起,我还是要回归自己专业里去的。”央措说她之所以认识阳华,就是两人在交流古董时相熟悉的。

林义问她,华哥是不是又搞了几单。对方开始只是笑,不过后面还是点了点头。

到此,林义总算明白阳华买车买房的钱哪来的了。

央措问他:“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出来闯荡了,你的穿着和气度告诉我,应该不缺钱的呀。”

“为了你啊,华哥总是在电话里把你夸的天花乱坠,世上少有,我就没忍住从京城过来了。”

虽然知道林义这话是捡好的说,但她对自己的还是挺自信的。

“来,把这杯喝完,我带你去吃点夜宵。”指了指两人酒杯里的剩余,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他们呢?”站起身来,林义问了问去后台的两人。

“他们今晚不会回来了。”央措看了眼后台的出口方向,意味深长的笑着。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拉萨酒吧”,在门口,央措看着这招牌说:“这里耗尽了我对酒吧的所有热情,等哪天离开后,我再也不愿意踏入这种场所一步。”

对她的感概,或者“誓言”。林义也没较真,反正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因为获得不了什么成就感。

沿着“拉萨酒吧”往小区纵深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潘家园饺子”店,不过央措没打算停留,林义也只能作罢。

两人拐了个弯一直走,又拐了个弯一直走,才在尽头开阔的、有许多小吃的地方停了下来。

人很多,地方很嘈杂。

央措选了一个摊位,点了两碗酥油茶,还要了一大份麻辣烫,黑黑的锑锅下面是个煤油炉子,菜放多了半天不冒泡,就烟熏火燎地等着。

这次没再喝酒,只是一人喝了一碗酥油茶。不过可能是生意太好、太拥挤的缘故,两人基本是紧挨着坐的,在吃东西的间隙里,稍不注意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后来吃完了,两人又逛了会,往回走的时候,央措问:“你住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问题可把林义给问住了,才来蜀都,大晚上拐了这么多地方,早就搞不清具体方向了,无奈地问:“你和我华哥熟悉,难道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住处,自然也不会想知道他的住处。”女人看着林义这副“没点办法”的表情,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了会,她也不说话,就直接带着林义走,又是兜兜转转,两人才在一栋楼房前停下。

央措仰头看着三楼,对林义说:“我的家在上面,嗯~”

嗯了一声,央措停顿了几秒才转过头盯着林义:“要不要上去坐坐?”

“好啊~”回答的很麻利。

如果不去研究内里,这女人还算比较满足自己的各方条件,林义才懒得拒绝。

没想到林义这么快答应,而且是没有任何情绪化的干净利落,女人有点意外。

突然的沉默里,两人一层一层的走着楼梯。到了三楼房门前,央措在昏暗的光线下通过门上的油漆倒影看着后面的人。

过了一会儿,才掏出钥匙开门。

把他请进去的时候,她还躬身为林义拿了双凉拖。那鼓鼓的,透过领子口可以看到,上面还布满着青色血管。

央措洗澡期间,林义也在打量客厅,布置很有女人的质感。而让他动容的是,里面好几件摆设,都是有年头的古董。

过了一会,她出来了,然后去房间找了一套衣服,放到林义身前:“这是我父亲来看我时穿的衣服,身高和你差不多,但比你壮实,可能穿的有点宽松。”

“嗯,”林义捞着衣服就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央措正在喝红酒,看到林义过来,又拿过红酒瓶打算给他倒一杯。

不过林义一个跨步拦住了倾下去的酒瓶,然后在女人的注视下,夺过她手里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味道不错。”

女人笑了起来,然后把红酒瓶放回了架子间,对凑过来的脑袋也没躲闪。

任由他亲吻......

才退后一步,靠着后面的墙壁,觉着踏实了,才慢慢迎合他。

……

第二天蒙蒙亮,醒来的央措看着旁边熟睡着的好看的脸。

林义徐徐醒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央措半靠着床头的侧影,女人披着新的浴袍在看书。

“醒来了?”感受到林义的目光,央措侧头时,看到又披散下来的头发,伸出一只手从床头柜拿过一个头箍把头发束缚住。

“得走了呀。”林义打了个哈欠。

听到“得走了呀”,央措才反应过来两人才认识一晚上,合上书问他:“大白天的,你可以找到方向吗?”

“呃,”林义在脑海里回忆了下昨天的路线,感觉一团浆糊,只得在人家的注视下摇摇头。

“呵呵~”女人笑了下才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老道呢。”

“我怎么感觉你在夸我?”林义又哈了口气。

“咯咯,那就当在夸你吧,”央措笑了会才停顿下来,感叹地说了一句:“昨晚还觉得你年轻,有负罪感,但......我才觉得我太年轻了。”

“…”

穿好衣服下楼,央措开着辆丰田把林义送到酒吧外面的一百米处:“你自已走吧。”

林义点点头表示感谢,下车后又是美好的一天。

酒吧外面只有关平一个人在等他,林义走过去问:“我华哥呢?”

“在家里赖床?”

“你怎么没赖床?”林义这话让关平脸一黑。

嘴角抽了抽,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华子拉着我去,就是让我在屋外给他计时,看有几个五分钟?”

都被蚊子咬了一小半晚,关平在想,以后这事情不能讲“义气”了。

不过看到一脸困意的林义,又想起刚才离去的车子,关平嘴角又抽了抽,心里涌出几个字“林家基因”。

不过想起阳明那些人,踏踏实实的。关平觉得这几个混蛋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回到家林义又补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快中午了。

在客厅吃西瓜的阳华看到林义出来,突然指着林义就是一阵大笑,那突然迸发的笑声把对面的关平都吓了一跳。

“有这么好笑吗。”林义撇了撇嘴,也坐过来端起一块西瓜,啃了一口。

“没想到啊没想到。”阳华摇着头,不停感叹。

“没想到什么?”林义吐了两粒西瓜仔。

“没想到便宜你了。”阳华狠狠咬了一口,又说了一句招狠的话:“难道她喜欢老牛吃嫩草?”

“滚~”

~~

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开始,三人终于开始干正事了。

不过吉普车开了一段路后,停在了一个三岔口。对于林义和关平投射过来的疑问,阳华先平稳地说了两个字:

“等人,”

然后才告诉两人,这次去的地方,是他和央措一起得出的结论。

没过多久,央措的丰田车从左边的弯道过来了,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驾车的央措。

一个是昨天弹吉他的女人,赖文珍。在酒吧唱歌和寻宝,赖文珍完全是玩票性质的。

这女人穿着非常得体,样貌一般,但身上有股子文艺气息,看阳华的眼神是含情脉脉。

当阳华下车走过去的时候,驾驶座的关平突然说了一句:“小义,我有一种直觉,华子这次要被这女人绑死了。”

“难。”林义不敢确定,但凭对华哥的了解,一个女人要想栓住他,很难。

不过他也不否定,世界上万物相生相克,也许刚好就碰到一个克星也说不定。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交流,阳华竟然上了丰田车。然后关平开着车跟在了丰田后头,驶出蜀都市中心后,两辆车子慢慢地进了省道,后来又在一个小岔路口进入了乡土路。

期间经过一段崖壁路时,坐在后座的林义有点胆怯,问关平:“有把握吗?”

除了“有把握吗”,林义还有后半句没说“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稀松平常,”关平还是这么酷,冷冷的几个字透出强大的信心。

听这话,林义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前面已经开动了的丰田,一路看着那外侧的轮胎,好几次转弯时心都到了嗓子眼,感觉轮胎有三分之一悬空了。

后来关平说:“小义,要不你先睡一觉。”

怎么可能睡得着,但林义没说出来,不想分关平的心。

大概趟了二十来分钟,林义感觉背部都有些湿了,车子才又回到了安全地带。到了这以后,林义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形成了一束束光线,光线上仿佛透着幽静和虫鸣,意境悠远,美仑美奂。

通过问询,林义才知道这是箭板古镇。

箭板古镇位于乐山沐川、犍为和宜宾三地交界的地方。它东出岷江九公里,西距县城百余里;背靠陡峭的鱼箭山,脚依奔腾的龙溪河。

车子进来的比较辛苦,乍看起来只像是座怡然自乐的小镇。但深入其中细究起来,才发现这青岩古镇的布置不平凡。

一条“龙”字形独街长卧于山水之间,旧貌依然的百年老屋,独具特色的吊脚木楼,古朴幽深的青石小街…

恰如时光流过,岁月如梭,千百年来,箭板古镇犹如一方古玉,显得玲珑剔透,空灵隽永。

车子在古镇出现时,招来了很多的目光,尤其是一些小孩,尾随在后面,队伍越来越大。有几个胆子大些的,甚至还用手摸摸车的屁股,然后就是一声得意炫耀,引起一阵哄笑。

大致的在古镇逛了一圈,问询了好多人,才把车子指向“何氏茶座”,这里就是可以歇脚的地方。

里面有几张古铜色的方桌,有两桌围着几个老人,懒懒散散的唠嗑,看到五人进来,才把涣散的目光聚集过来。

住宿的地方在后院一个农家,一个堂屋三间房,五人包下来的单价有些贵,60元一天,阳华一口气交了三天,还押了一百。

虽然住宿地方比较坑,但镇里的餐饮还算便宜,而且多山珍野味,正好合了几人的胃口。

由于点了一桌超豪华的菜,等菜期间和老板娘拉家常才对古镇有了个大致印象。

比如,之所以有现在这个名字,是因为李时珍《本草纲目》里记载有“箭板镇锅壁白姜”一节,后来不知名的镇子就沿袭了这个名字。

古镇上保存比较完好,至今的200多间老屋,大多建于清代,是典型的川西南传统民居风格。还有很多是水打火烧基础上建的木板房。

这里有三宫十一庙等规模宏达的古建筑群,尤其是以禹王宫、万寿宫、玉皇宫组成的三宫最有名。

同时古镇的壁画和不知来历的村中石柱都构成了重重谜团,神秘不已。

不过阳华和央措的兴致显然不在这些上面,他们的全部心思都在外面的龙溪河里。

由于目标大,且已经引起了小镇的注意,几人商量了个对策:

白天出门收古董做掩饰,晚间就带着潜水设备去外面的河里进行勘探。

赖文珍提了一个问题:“如果外面的龙溪河没有沉银呢?”

一听到这个沉银,林义心里一跳,连忙问是不是张献忠沉银宝藏?

听到林义的问话,央措有点莫名其妙,然后对着阳华说:“你没告诉他们?”

“唉,告诉了他们,这小子就不会来了。”阳华当初通过关平知道林义好像有些抗拒这个沉银宝藏。

于是激起了他的兴趣,越抗拒越要坑过来,要是真发现宝藏了,还真的靠林义的资金,不然一条好的渔船都买不起。

“艹,你这是在坑我呀,要是找不到还好,找到了我们在局子里过年吧。”林义顿时瘫在座位上,恨不得给这些法盲补一课:“学过法律吗?”

几人无语,知道林义担心什么。但寻宝是几千年来的传统了,大家都有一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侥幸心理。

“唉,看来你们没学历史啊,听过“石龙对石虎,金锒万万伍,谁能识得破,买下蜀都府”么,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万万伍啊,可以用火车拉了,这得多大财富,找到后你们瞒得了么?”

“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么?”林义直摇头。

“你少吓唬人,这是传说,传说都是夸大的,哪有可能这么多。”阳华压根不信,取笑林义怂了。

央措两女没说话,毕竟是高等知识分子,林义这么一讲,她们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还是知道这要是真的,几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几人明显不放在心上,林义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既视感。哎,这哪是传说哟,作为后来人,可知道这是原原本本的事实。

虽然有着林义打岔,但几人明显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的,商量一阵,留着林义守家,趁着夜深四人鬼鬼祟祟出去了。

看到消失的四人,林义叹了口气,还好这是条龙溪河,这是箭板古镇,找吧,你们去找吧,谅你们也翻不出花来。

躺在床上,林义开始从记忆中抽丝剥茧,想了老半天才回想起来。

十年后之所以能找到张献忠沉银宝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偶然。因为连续一个多月的干旱,导致岷江上游口水位降到谷底,才有渔民从里头弄出来一个银元宝,由于上面刻有字,才把传说确认成现实。

林义之所以现在不担心,不仅地方不对。而且岷江现在水深,他们带来的潜水设备根本没用。

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碰,这还是起不了蝴蝶作用的。

林义睡了一觉,却发现几人还没回来,看了下手腕上的电子表,才发觉已经凌晨四点过了。

打个哈欠到屋里走了一圈,东西一样不少,都在,林义又躺回去了。

第二天林义去小镇收古董的时候,只有关平一人陪着。林义问他为什么不睡,回答是“不用睡”。

从这两辆小车进来开始,林义一行人就受到了关注。

所以林义在茶馆门前用毛笔描出“收老物件”几个字的时候,好事者与懒汉闲人开始帮他做起了免费宣传。

他们的本意是看热闹,也不排除看笑话的可能。但就是顺了林义的心。

才一会功夫,就有好多人过来围观,仗着他们人多,七嘴八舌的,光回答他们的问题,就让林义嘴干舌燥。

一天下来,只有问的,却没有卖的。

直到快吃晚饭,林义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不信邪似的拿着一个破碗过来了。

“小伙子,你们收老物件,我这个老物件值多少钱?”老太太就是“实诚”,一开口就问钱。

接过缺了一角的破碗,林义只是大概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民国玩意,不值几个钱。

本想掏个五块十块把它买下来。但手摸到钱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破局机会。

于是直接摸出一百,大声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你这个是民国的仿制品不值钱,但这是我今天的开门红,十块变百块啊…”

生意就是这样,看到第一个吃了螃蟹,陆陆续续都有人送东西过来。

但让林义无语的是,有的人明摆着是觉得好欺负,拿几个十多年前的瓷碗过来了。

这直接把林义给惹毛了,于是拿话一阵戏弄,把那几个后生弄得尴尬不已,大家笑得时候,也觉得林义收老物件像那么回事。

第一天收了一堆破铜烂铁,拿回去后,林义就直接丢角落里了。

屋里的几人正在合计今晚去哪里,看到地上的那堆东西,都笑得灿烂。

而阳华更是直接打趣:“听说你花一千多块钱买个吆喝?”

“唉,吆喝就吆喝吧,谁叫我钱多呢。”

当天晚上,几人又出去了,本来想安排赖文珍和关平守家,林义替换去,但他拒绝了。

于是又变成了林义守家,其他四人半夜溜了。

拿着一把匕首,在床头坐了会,后来又半躺着看天花板发呆,觉着无聊,又闭着眼睛数羊…

第二天,林义继续收古董,这次关平没来,换央措跟着。

一个上午过去了,花了一大千,又收了一堆破烂,按照央措的说法,可以利润翻个倍。不过她显然瞧不上。

中午过后,她也没了耐心,把阳华换了出来。

华哥更是干脆,根本不和林义一起坐,觉得丢人,反倒口花花地和那些老人打成一片了。

陪了一个下午,阳华也不出来了,五点过的晚饭后,跟着来的是赖文珍。

这姑娘倒和其他人不一样,也帮着吆喝。

“七点了,快要黑了,该收摊了。”这个点,赖文珍也不愿意在这深山老镇里露面了。

听她这话,林义看了看天空,也“嗯”了一声。

第三天深夜,林义是被关平安在床头的警戒铃声给惊醒的。

听到小声的”叮咛”,他赶紧坐起来,右手迅速拿过枕头边的匕首,刀刃从里面抽了出来,然后借着窗外的微弱月光,不作声,死死盯着大门。

有人在弄门栓,一看还是老手,听几个的嘘嘘声音,明显不止一个人。

林义顿时一急,要是硬由几人进来,却看到屋里只有林义一人。不但会暴露他们这一次的目的,而且对方见势不对,一旦和自己发生冲突,对自己是万万不利的。

而如果大喊捉贼,那样肯定会把周边的人引过来,要是大家看到五个人却只有林义一人在,也会起疑心。

电光火石之间,看到门快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义大喝一声,然后瞅准伸进来勾门栓的手,直接把对方的手掌心刺破,然后一划拉,鲜血直流。

同时门外闷哼一声,憋着惨叫过后跟着倒吸一口凉气,想把手抽出去,却被刀横着了,一时不敢乱动。

不过林义也不敢僵持久了,怕暴露自己处境,于是又迅速刺了一刀,把手指横了一道见骨的口子,才让对方退出去。

“不想死就滚!”末尾,林义还低着嗓音,语气能多狠就有多狠。

听着外面疾步而去的脚步声,林义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会。

却也不敢开门去把外面的铃铛线接上了,只能搬几个家具把门顶上,然后拿个凳子坐一边,干巴巴看着,睡意全无。

一个小时候后,阳华四人回来了,当看到林义门口的架势,又看到门口的血,连问出了什么事。

林义说了声有几个贼,于是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麻烦了。”听完林义地描述,阳华顿时蹙眉苦恼了起来。

说着也不等林义发问,把门关上后,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些金条。

看到这些宝物,林义心一惊,龙溪河里真有宝贝?怎么可能!

“河里的?”不过一问完,林义就觉得不对,看着大黄鱼状的金条,色泽、纯度、形状显然不是明清的,反而像民国时期的。

“不是,我们早就不去河里了。”原来,他们发现河里经常有人挖沙,根本不可能有宝藏,反而在一座破庙休息时,放地上的金属探测器有了反应。

“还有?”林义想起刚才阳华说苦恼,瞬间就想通了。

“有两个地方有反应,我们今晚只来得及挖开一个。”

说着,把阳华跟关平的两个背包全部打开,黄澄澄的金子在电筒下反射着光芒,格外有宝气。

一共11块,阳华告诉林义,然后说回去再平分,就把拉链拉了起来。

“车子会不会被他们使坏?”这时候央措想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糟糕,去看看。”阳华也是眼珠子一瞪,抄起桌上的军刺就出了门。

留赖文珍看守,几人也抄起东西跟了出去。

果然,当林义他们到的时候,刚有人在拿钉子钉轮胎,跑了两个,被关平反手压在地上一个。

那惨叫声直接划破了夜空,当林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原来是“熟人”。

“这不就是拿新碗糊弄我们的人么。”阳华走过去就是一脚重踢,地上小年轻的大腿肚顿时痉挛,一抽抽的。

“这人怎么处理。”央措问阳华。

“解决了吧。”阳华对这几人眨眨眼,故意低沉着声音吓唬。

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下面这人老实交代,却发现直接被吓晕了,同时还有一股屎臭味刺鼻而来。

事情闹大了,看到被捆着的人,看着被扎爆胎的两辆车,看着关平掏出的军官证,镇上围观的众人有些嗫嚅,接着纷纷发表意见。

听了一会儿,林义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些整天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众人说要帮忙,阳华直接吓了一跳,不得已掏出军官证,顿时说:我们在执行秘密任务,不宜闹大。

最后为了大局,还是放了那人。

“古董还收不收?”赖文珍问阳华。

“收,照样收,既然做样子就要做到底。”阳华直接拍板。

好在几人会修补轮胎,花了一上午功夫才把五个被扎破地轮胎补好。

而林义这天却也有收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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