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这？”
“一直都在。”
如果把声音比作一个看得见的事物，那这陆南宫的声音就是掉在地上的冰块。
冰冷且清晰，根本无法在其中听到半分情绪。
这也让李出尘再次确认，眼前这陆南宫根本就不是武青眸。
那武青眸说话跟放炮似的。
如果是她在这屋子里，那自己早就被踹下床和门外的大黄狗挤一挤了。
“陆……施主还有什么事吗？”
“掌教让我和你多接触接触。”
“啥？”
对于这个回答，李出尘一脸茫然。
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房间内甚是安静，窗外的两根剑竹被风吹得轻轻摇曳，偶尔有几声蝉鸣入耳。
“陆施主是丁火神道的首席大弟子？”
“是。”
“认识一个叫武青眸的女子吗？”
“不认识。”
“听说过吕乘风吗？”
“没有。”
“知道序列神殿吗？”
“不知道。”
“……知道天魔吗？”
“不知道。”
“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
“会推牌九吗？”
“不会。”
“可曾婚配？”
……
二人就这样开始了审问式的交流。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在不涉及宗派秘密的问题，这陆南宫基本上都回答了。
虽说过程有些奇葩，但李出尘还是大致掌握了自己身处的这个时间节点的一些情况。
在这个时间点上，修真界甚至没有天魔的概念。
说明天魔的侵袭还未发生。
现在这个时间，应是史书中太古神战之前的和平时期。
这个时期是修真界一个有名的繁盛时代。
各种修真流派在这个时代爆发式诞生，大道三千都不足以将这个时代概括。
多少奇思妙想在这个时代得以验证。
极品灵石在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的稀罕。
据说这个时代降生的凡人出现灵根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后世所有时期。
由于这个时代的修真界物产丰盈，灵气充沛。
以至于就算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生灵踏入修真大道，这个世界也能完全承载。
李出尘所在的时代有许多流派都是在这里萌发壮大。
其中就包括炼尸体系。
这个体系虽然从茹毛饮血的时代就已经产生，但真正发展壮大，成为不容忽视的体系，主要还是在这个梦幻的时代。
也是没想到这次的试炼放在了这里，让自己有机会领略这个传说中的时代。
然而一阴一阳为之道，盈则亏，满则溢。
当事物发展到一个相当的高度后，那随之而来的就是下坡。
太古神战便是这个时代的句号。
多少天才陨落，多少圣地毁灭在这个时代末尾。
想到这，李出尘再次调出系统面板。
那个猩红的倒计时界面只剩下了二十三个时辰。
这个时间的结束，大致和毗蓝经会开始的时间吻合。
“不会吧……”
李出尘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施主确定没听过天魔？一般都是人形，全身乌黑，瞳孔淡金，头上生有黑色骨角，每个个体在这骨角上略有一些差异。”
“诸天各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散魔存在，其中亚种变体更是繁多，你所说的天魔，或许只是某个地方的叫法。”
听到这个无效回答，李出尘也只能轻叹一口气。
他看着那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苦笑了一下。
是与不是又如何？
这不过是太古试炼的幻象，只是被截取了一段让自己深陷其中。
就算自己如何去奔走相告，也无法改变已经既定的事实。
与其在这感叹时代的车轮无法停止，不如尽可能的去寻找更多平常无法接触到的线索。
这才是太古试炼的正确打开方式。
“陆施主请自便，小僧还有事，失陪了。”
说着，李出尘便推门离开了禅房。
外面已经到了黄昏之时，夕阳将天上的云朵镀了薄薄一层赤金。
好似一座黄金华盖遮天而来。
如此恢宏之相，倒是给下方的金雷寺又平添了几分佛韵道彩。
要快速了解一个地方的情报。
没有什么比满是典籍的藏经阁更直接了。
李出尘走一路问一路，最终来到了一座琉璃金砖搭建的九层金塔。
“这帮和尚可够有钱的。”
在夕阳的映衬下，眼前这座九层金塔闪的吓人。
怕是在八百里外也能看到这个光点。
这琉璃金砖可不是世俗层面上的琉璃镶金砖。
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炼器材料，名字就叫琉璃金。
金、银、珊瑚、琉璃、琥珀、砗渠、玛瑙。
佛门七宝中这个材料天生占了两样。
佛修们认为这琉璃金天然就具有佛性，是打造礼佛之物的上佳之选。
加之这东西本身的稀缺性。
以至于琉璃金的价值水涨船高。
李出尘之前在飞星城的拍卖会预告榜文上见过这个东西。
鼻屎大小的一块，起拍价就是两万灵石打底。
这可比同体积的极品灵石要贵多了。
而眼前这座九层金塔，鬼知道用了多少琉璃金。
要是将其整座搬回自己所处的时代，怕是能将整个飞星群岛连地皮带房子一块买下来，当城主府的房东。
“啧，不管在哪个时代，这佛门好像都比这道门有钱。”
李出尘小声嘀咕了一句，埋头就要往里走。
“诶诶！干什么就直接往里走？”
就在此时，金塔入口处一名守门的僧人拦住了李出尘的去路。
“当然是来看佛经了，难道是来吃斋饭吗？”
守门的僧人瞄了李出尘头顶一眼，随后轻蔑一笑。
“区区一个刚入寺的三戒沙弥，这金塔你还没资格进来。”
听到这个，李出尘也瞄了那守门僧人一眼。
对方头顶上是四个戒疤，看来这金雷寺是按照头顶上的戒疤论资排辈儿。
这就难办了。
要不找个胡同自己多烫几个？
问题是这东西又不是痔疮，自己长的也不算啊。
“去去去，回去好好念你的经，敲你的钟去，刚拜入佛寺，就往这金塔里钻，想什么呢？”
这守门僧人抽出了一把黄枝扫帚，摆出一副驱赶的姿态。
李出尘这小暴脾气顿时就有些压不住。
若是换做平时，高低要把那扫帚戳进这秃驴的菊花里孔雀开屏。
“金雷令。”
就在此时，陆南宫突然从李出尘的身后冒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一面阴刻着‘卍’字法印。
另一面阳刻着两个大字‘金雷’
这神出鬼没的陆南宫着实把李出尘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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