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姚刚的号码。白轻墨立刻按了接听。
“刚刚警察在小朋友走过的街道监控里发现了一只特别像宠物店丢的狗。白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姚刚的话正好印证了白轻墨刚刚的猜想，她说道：“警方应该会根据狗，调查导致小朋友们失踪的嫌疑人。但是我想这一定需要大量的时间。如果你那边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在小玉失踪的地方见面吧。小玉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更独立，遇到危险也许会留下什么线索。”
“好。”
白轻墨挂断电话，看向龙霄。
龙霄只感觉自己的头顶突然发麻，于是偷偷抬眼瞥了一下，好巧不好地，他又对上了白轻墨似笑非笑的目光。
白轻墨道：“和我去现场看看。”
其实，姚小玉她们失踪的岔路口并非没有监控，只不过这里是一片老旧小区，植被树木茂盛，枝桠横生，无人打理。早些年安装的摄像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乱树枝们包裹其中，若是冬季还能勉强看到个虚影，而现在春季，叶子又长出来了一点，老旧的摄像头便被完完全全地遮挡了个严实。
白轻墨到的时候，姚刚已经到了，两人在附近搜索了好半天，也遇见了几个龙霄的手下，只可惜她们都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线索。
忽然，白轻墨抬头看向了四周的居民楼。她对龙霄招了招手说：“让你的人，顺着周围几栋楼挨家挨户地问问。”
“什么？”
“如果当时有人刚好站在窗边，说不定会看到什么。五个小朋友同时被人带走怎么着也能给看到的人留一些印象。”
“白荷。”龙霄生无可恋地叫了一声，说道：“警察排查都不敢这么问，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龙霄和此事有关？”
“警察不敢这么排查是怕引起社会恐慌，我又不是警察，不怕这个。至于你，有乌九默给你撑腰，谁能奈你何？”
“那也不能这么干。神行大厦在市里地位特殊，这么大张旗鼓地去问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龙霄。”白轻墨叫了一声说：“你以为我带你来是干什么的？还是那句话，我耐心不多。”
“白……”听到白轻墨这么说，龙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有气无力地叹口气，招呼身边几个小弟传达了白轻墨的意思。
小弟们初听时也一脸错愕，后来全都认命地去爬楼梯敲门了。
白轻墨就站在岔路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太阳逐渐西斜，红霞蔓延天边。她面前走过无数行人车辆，每一张面孔都不同，却都不是和姚小玉相似的脸。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好像又出现在耳边，一声声地叫着：“姐姐。”
白轻墨再看向身边时，发现姚刚在不自觉间已经泪流满面。男人并不如何伟岸的身躯靠在一棵古树下，他弓着腰，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好像在祈祷什么，又好像只是用这样的姿势给自己寻找一点安全感。
当年他姐姐去世时，他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来祈求得到真相。当年他妻子生产时，他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来祈求平安，现在，他又不自觉地摆出了这样的姿势，然后虔诚而真切地等待命运的降临。
白轻墨走近几步，安慰地拍了拍姚刚的肩膀。
姚刚却受惊般地回过神，愣愣地盯着白轻墨。还不待白轻墨开口，男人先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轻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垂下眼睛，以一种几乎冷漠的口吻说：“想要调查亲姐姐死亡的真相，这没有错。”
“可是……”男人的声音出现一丝哽咽，他强忍着内疚的情绪说：“可是，如果我在小玉身边她就不会走丢了。”
“其余的四个孩子，家长也都在身边。”白轻墨安慰着。她道：“孩子和父母其实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非要为了谁而牺牲的。父母有自己的生活，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父母可以为了孩子选择留下或离开，孩子同样如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姚刚恳切地问。
白轻墨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说：“只不过命运无常，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世界上除了孩子长大却照顾不到父母这一种遗憾，还有一种你这样的，孩子还小，而你却被迫离开不能亲自陪伴孩子长大。你唯一的错就是没有在离开时把姚小玉的生活安排好，连把她送到同学家生活，都是我替你决定的。”
姚刚低下头，有气无力地道：“其实，我一直以为她会待在奶奶家的。看到她跟你来了星华市之后，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玉是个聪明的孩子，别放弃希望。”
谈话间，远处的街角终于跑来一道熟悉的影子，是龙霄的一个小弟。
那小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双腿直发软。来到白轻墨三人面前时，差点控制不住直接跪了下去，还好龙霄及时出手拉住了他。
“问到线索了？”龙霄问。
“问，问到了。”小弟咧着嘴，看得出来是有所收获。
白轻墨没有催促，小弟平复了几次呼吸后立刻说道：“有个人说她做饭的时候看到几个小孩上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面包车沿着这条路往那边开去了。”
说着，小弟还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小朋友是主动上去的？”白轻墨问。
“是。”小弟点了点头，又道：“不过那个人说她也没仔细看，要不是看到几个孩子，她都不会记得这件事。”
“龙霄，立刻查这条路的监控。”白轻墨道。
“好。”龙霄也比之前认真了几分，他打了几个电话，分别叫问线索的小弟回来，找人查监控以及安排车辆准备随时沿着灰色面包车的路线出发。
“白小姐，要不要和警察说一声？”姚刚在这个时候问。
龙霄还是第一次听姚刚称呼白荷，不免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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