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亚婷连忙把她拉进房。
“你昨晚去哪了？”这才反应过来，从昨天回来后就没见到林姗。
她们是真的乱了阵脚。
“昨天下午田婶就把我派去厨房做杂役了，她说不需要人继续照顾你们。”林姗迫不及待地开始抱怨。
她本是柯以晴的贴身女佣，没有犯任何错就直接降到厨房杂役，心里憋着一股怨念，刚才在看到柯以晴对田婶动手的时候，才解了气。
“柯太太，你和小姐从昨晚就没吃饭，先吃点吧。”林姗把托盘放到桌上。
“谢谢，你有心了。”柯亚婷跟着迎上去，握住她的手，一脸地感激。
“应该的，柯太太别这么介外，我照顾小姐这么久，舍不得她受委屈。”林姗受宠若惊。
她此刻除了向柯氏母女表忠心，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柯亚婷在住进鹤家之前，就从祁晚凝口中得知鹤家的佣人体系，很清楚她们母女与鹤家无亲无故，是不会被佣仆们当作主人那样敬重的。
她可以忍受，但是柯以晴不行。
所以，刚进入鹤家，她十分配合地接受了阳墨给她安排的女佣，却以其他人年龄大为由，去外头专门为豪门培养佣人的家政机构选了个年轻的女佣，林姗。
在鹤家佣人眼中，她是柯亚婷带进来的，平时可以和平共处，可如今柯以晴欺负到她们正经主子，林姗自然而然被默认到了柯氏母女的阵营。
就如照顾了柯亚婷十几年的贴身女佣，在昨天下午回到了女佣首领的位置，哪怕十几年的下属关系，也没再给柯亚婷一个眼神。
女佣对她的用心照顾只是工作，她只知道给她发工资的主子姓鹤。
“晴晴，你先吃点东西，好吗？”柯亚婷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妈......”
她轻轻拉扯嘴角，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我不能去老宅。”
这模样，柯亚婷别提有多心疼了，她抱住女儿，柔声道：“不去，我们不去。”
“真，的吗？”
放空的柯以晴一愣，看向柯亚婷的双眼这才有了焦距。
“嗯，你先吃饭，我这就去找你姨父。”
“可是，姨父会原谅我吗？”说着，柯以晴的眼眶就泛红了。
她害怕。
柯亚婷肯定地点头，“会的，晴晴，你要先自己振作起来，才有精力应对。”
细心安抚完柯以晴，当柯亚婷走向主宅的时候，一家三人正巧出来。
“宛宛......”她没忍住轻唤了出来。
鹤祁云一顿，没有看她，只是低下头，挪动半步，贴在了鹤九皋身后，像是在寻求庇护。
柯亚婷尴尬地拉扯了一下嘴角，半点不掩饰自己失落的神情，收回目光看向鹤九皋。
“......”鹤九皋瞧见只有她一个人，略略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
叫‘晴晴’显得太亲密，叫‘柯小姐’又太生疏，总不能说‘你女儿’吧？
鹤董头一遭觉得生活太难了。
“怎么只有你？”
机智如他，很快就想到了最合适的问候方式。
“晴晴她......”柯亚婷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说话支支吾吾。
“晴晴。”
“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宛宛误会，太过自责，从，昨天回来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
“所以，我担心，她这个状态去了老宅......会吓到亲戚们。”
原本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的鹤祁云却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柯阿姨，不去老宅是打算送她去医院精神科，还是心理科开诊断书吗？”
出其不意的反将一军，杀得柯亚婷猝不及防。
那故意装出来的为难之色都差点绷不住。
可脸皮这种东西对她而言一文不值，嘴角一抖，立刻换上哀哀凄凄，真诚无比的神情。
“宛宛，是姨妈不对，当时你的视频......”
闻言，鹤九皋那剑眉一抖，就见柯亚婷立刻改了口。
“晴晴不当的行为让你误会，也让她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我一时护女心切忽略了你，你就原谅姨母好吗？”
“姨母向你保证，晴晴和季少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千万不要误会。”
柯亚婷和现在的柯以晴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心思太深沉，为了表演连自己都能骗。
甚至让她可以放下对祁晚凝的嫉妒，自始至终把鹤祁云当半个女儿。
毕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攀附鹤家，只是想让自己和女儿的生活变得更好，所以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她可以掏出真心对待鹤祁云，但柯以晴永远排在鹤祁云之上。
继续和她纠缠下去，会没完没了，鹤祁云并没有回应她，而是拉了一下鹤九皋的袖子。
“爸，再不走阿爷要生气了。”
“嗯。”
鹤九皋配合出声，开始收尾，“既然晴晴状态不好，你也在家陪她吧，等她情绪稳定再把季禹文的事好好交代。”
尽管他满心困惑，可还是顺了鹤祁云的意愿，连收回柯亚婷手上的小产业，都按照鹤祁云的要求，让阳墨私下去统计这几十年的收盈状况。
在他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鹤祁云要计较，那就计较吧。
柯亚婷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往常一样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才回侧院。
......
海城城市中心有一座历史悠久，占地面积最大的公园。
公园一半对外开放，另一半是私人禁地。
这块禁地，便是鹤家老宅的位置。
不管城市如何变迁，规划重建，唯独鹤家老宅，始终屹立在那。
屹立在海城最绝佳的风水宝地，宛如这座城市的镇市之宅，是海城的根基。
两辆车驶近山下第一座庄严肃穆的漆黑雕花铁门，紧闭的铁门发出‘哐当’的闷响，两扇铁门缓缓打开。
立在道路两侧的高大雕花围栏与铁门相得益彰，缠绕着藤蔓与绿植，盘山蜿蜒伸向半山腰处宏伟的建筑群。
直到穿过第三个铁门，两辆车缓缓停在了宽阔的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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