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商铺没什么人，也没碍眼的女保镖，裴司决站在鹤祁云身侧，悠悠闲逛着，有一搭没一搭开始闲聊。
“鹤大小姐当初喜欢上季禹文是因为他救了你？”
鹤祁云一愣，这位大爷竟然也喜欢听八卦？
换做别人提起季禹文，她会转身就走，但她不能对裴司决这样。
“一部分吧，对他的救命之恩，出于感谢就多关注了些。”
“我现在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那会年龄小，不懂事，好像他救了我，就是我们之间超越其他人的缘分。”
“现在看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把这份恩情看得太重要，太美好了。”
鹤祁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既然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份救命之恩，就当是以命抵命，她不打算和季禹文牵扯。
但季老太太和季正初打上鹤氏的主意，她不能放过。
“所以，现在的救命之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裴司决冷不丁冒出一个问题。
“？”鹤祁云扭头看他。
这个问题有够刁钻的，尤其是从两个月前救过自己的人嘴里说出来。
“重要！”鹤祁云当即肯定道。
裴司决怎么能和季禹文比。
季禹文除去小时候救过自己一次，就没再给自己解围过了，在海城没人欺负她还没察觉，等两人结婚去到裴家。
那些人知道她是鹤家人后，连带着欺负都不带手软。
而她竟傻乎乎觉得季禹文是在裴家说不上话才选择冷漠，甚至还不愿他为难。
裴司决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逛起祭品的神态比刚才更加闲适。
“这个喜欢吗？”身后传来小妞的声音。
他回眸。
瞧见鹤祁云正拿着一个可爱的纸扎娃娃问自己。
“......”裴司决的第一反应，是买这种扎纸让他烧给鹤家祖宗不太礼貌。
可小妞已经转头问起老板了，“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看见两人模样后，立刻乐了，笑容可谓是亲善，抬起手，“50，一对。”
“旁边的风筝也帮我一起打包，一会有人来取。”鹤祁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
裴司决先她一步将付款码递了过去。
鹤祁云也没再推辞，由裴司决自己买，说不定效果更好。
于是乎，接下来每到一处商铺，鹤祁云都等着裴司决付钱。
而她选的所有祭品，都是小女孩喜欢的玩具，用品，甚至精致的点心，蛋糕。
每选一样物品都像是询问他，却从来没等他回答就一锤定音，买下！
“那些都是给你鹤家祖宗买的？”裴司决终于没忍住问出来。
他只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在鹤家祖宗面前刷个良好的初印象。
虽然他不信这些，但既然答应，就要尊重人家的习俗。
“不是，给你烧的。”
语毕，鹤祁云话锋一转，立刻补充，“我们私下烧。”
听见后半句，裴司决满腹的疑惑瞬间就烟消云散。
但他还是觉得不妥，最后，在路过两面墙大的巨型豪宅扎纸前，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宅院，精致到每一处雕花，细节到龙凤上面的鳞片都栩栩如生。
“上面的砖瓦都是纯手工的吧。”鹤祁云都没忍住凑近了些。
哪怕隔着展示柜，也能看清精细程度，已经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裴司决没说话，伸手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鹤祁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房产证都有。”
“哎呀，两位好眼光！”
老板打量了一会，见那位气场十足的男子对他们家的扎纸有兴趣，才走过来说话。
“我们这里不仅有‘房产证’，更有上门服务，协助登记‘财产清单’，避免烧过去的祭品被孤魂野鬼偷盗，抢走。”
明明是阴森可怖的事，被老板叫卖般说书的方式说出来，就显得特别滑稽。
裴司决压根没听老板说什么，只是看一眼鹤祁云。
“那就买了吧。”鹤祁云看出对方眼中的询问，不想扰了这位大爷的兴致，拍板定下。
这一回轮到老板疑惑了。
也不问问价格？
他家祖传手艺，只做高档扎纸，顾客也都是富人，可谓真正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虽然两个年轻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可这座镇城之宝已经摆放五年也没人问津。
“这座宅院的价格是，你们确定要买？”他小心翼翼询问。
“直接送去弘法寺。”裴司决没有多余的废话，掏出一张卡。
老板又是一愣。
弘法寺？
“莫非，两位是鹤家人？”他斟酌着开口。
鹤祁云点头。
“哎呀！老熟客！”老板大喜，连忙紧张地搓搓手，又在衣服上擦擦，才把手往前递。
在鹤祁云伸手前，裴司决先她一步握住老板的手。
什么也没说，就放开了。
“？”老板有些困惑，那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顿时了然。
“我给你们送个小型梅花厝，这梅花开五瓣，象征着姻缘将至，爱情高洁忠贞不二，再加一对金童玉女，烧给鹤家祖先，保佑鹤家后代姻缘美满幸福。”
不愧是做老板的，那嘴也开过光，会做生意。
这不，某位大爷一听，小的怎么行！
“要大号，算进账里。”裴司决道。
“啊？”老板一头雾水。
白送的不要，非要花钱买？
转念一想，有钱不赚是傻子，他只好再另外想想送什么给老熟客。
周礼礼面无表情跟在他们后头。
仰天，看着天花板上挂的扎纸发呆。
心里疑惑，她家小姐和裴先生到底是怎么做到，逛纸品城逛出了名品艺术店的豪气。
“想什么呢？”送完褚怀夕刚过来的宋尘，鬼影般出现在周礼礼身后。
“......”双眼一闭，周礼礼打算站着闭目养神。
“诶，对了，鹤小姐，前几天你们鹤家不是已经派人来买过祭品？”
等刷完卡，老板才继续唠嗑。
“好像，这次是你们鹤家二夫人张罗的，平时不都是大夫人负责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二夫人。”
大夫人？
鹤祁云眉心轻拢，清冷道：“鹤家没有大夫人，我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啊？这......”老板小声嘀咕，豪门家的事也不敢再多问。
“之前来的那位女士，只是暂住在鹤家，与鹤家没有关系。”既然是老熟客，鹤祁云还是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老板颔首。
心里却在吐槽之前那位女士，每次喊她鹤太太的时候也没阻止啊。
人要脸，树要皮，脸皮不要，那是真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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