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祁云沉默了。
难不成是鹤祁尧是发现了什么？
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他最近怪异的举动，就如同有预知一般，自己担忧的事正在一件一件被他解决。
“我哥和麦姐吵架了？”她问。
只要不问鹤祁尧和傅仙仙的事，阳天都能对答如流，“没有。”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先生应该是突然想通，既然忙到没有闲暇去管曲小姐，不如就这么断了，让曲小姐开始新的生活，也避免她继续受人非议。”
其实连阳天都不懂为什么。
可他的职责就是将鹤祁尧的决定稍加修饰，转达给别人。
鹤祁云半信半疑。
只是回到座位上时，看鹤祁尧的眼神都变了。
当事人自然察觉到。
“怎么？”他低声问。
鹤祁云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可是不问她又憋得慌。
“哥，你觉得，你在卡美酒店的事被阿嬷知道，她会怎么收拾你？”
她完全是为鹤祁尧的皮肉着想。
“我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她怎么会知道？”鹤祁尧不紧不慢道。
“......”鹤祁云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带着赤果果的嫌弃。
那是一种看渣男的眼神。
无奈地抿了抿唇，鹤祁尧退让一步，郑重保证，“仅此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堕落。”
不管他当时是否带着这两个多月来的压抑想要宣泄，还是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莫名熟悉的感觉产生了恻隐之心。
又或者，一旦想起那个女人，就会让自己怀疑这么多年的自控力而让他产生抵触。
这件错事做了就是做了，他倒从没想过要给自己找借口。
“连你都这样，我不得不怀疑这世上已经没有男人可信了。”鹤祁云惆怅地叹息一声。
鹤祁尧蹙起眉，扫视一圈这桌的年轻人。
那眼神像是在告诉她，可信的男人也不是没有，至少他们身边的男人都不兴胡来那一套。
鹤祁云没再多说，又靠近了一些，“你和麦姐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同以往的认真。
“嗯。”鹤祁尧肯定道。
“好，我懂了。”萦绕在鹤祁云心头的结，在这一刻才彻底解开。
斟酌了一会，她又问：“哥，裴先生有没有妹妹？”
或许对裴家内部的事鹤祁尧都没她了解，可她记忆中也从未听说过裴司决有个妹妹。
鹤祁尧：“没听说。”
“那有没有过世的亲戚之类的？”鹤祁云继续追问。
沉吟片刻，鹤祁尧才谨慎开口，“每个家族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不会轻易告诉外人。”
说话间，他一直留意着鹤祁云的神态，随后略略皱起眉。
就算是替她解过围，这丫头对裴司决那厮的关注会不会过分了点。
鹤祁云端正身子，看了眼不远处的裴司决。
“我去和小褚奶奶打个招呼。”她道。
“你们认识？”鹤祁尧问。
“嗯，在学校里撞见，一起吃过饭。”不知不觉间，鹤祁云为了接近裴司决，已经会在自己亲哥面前找借口了。
鹤祁尧轻轻颔首。
难怪刚才剪彩仪式上，褚怀夕还提起了宛宛。
只是，不等她动身，祖孙二人已经起身往他们这桌走来。
原本坐在她身侧的魏氏夫妻的位置已经空了，鹤祁云眸光一闪，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在这点上，她和祖孙二人似乎还挺有默契，走过来的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她两侧。
“小褚奶奶，吃好了吗？”她没有着急和小女鬼交流，先问候了褚怀夕。
褚怀夕不满地摇摇头，当面向鹤祁云打小报告。
“你旁边那个坏小子，明知我不喜欢吃甜食，还让宋先生拿了一桌点心过来，问题是他也不爱吃，就这么放着，莫名其妙。”毫不掩饰对孙子的嫌弃。
鹤祁云勾起唇，伸手去拿了干净的餐具递给褚怀夕，把这位老顽童照顾好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裴司决肩头。
耳边还总是时不时传来甜美软弱的声音。
大眼瞪小眼。
原本还在碎碎念的小女鬼声音赫然顿住，肉眼可见地惊喜道：“小宛宛，你能听见我说话啦！”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她惊喜地转了个圈，又开始念叨。
“15号桌的安时南要挂科了。”
“9号桌的许静瑶校庆结束会住进鹤家老宅。”
“魏染那小子还不错，可惜我一把年纪，也不能残害小鲜肉。”
鹤祁云无语凝噎，她是不是该告诉魏染，他被小女鬼看上了？
不对，一个奶娃娃在她面前说自己一把年纪？
“你......”刚说一个字，一直留意她的裴司决就侧过了头。
鹤祁云：“......”
四目相对，她将剩下的所有话都哽在喉咙。
而此刻小女鬼的比刚才更加兴奋了，应该说，那狡黠的笑意和说出来的话，十分欠揍。
“是不是很好奇？是不是很疑惑？”
“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可是姑奶奶我还没玩够，什么时候高兴了再告诉你。”
鹤祁云的脑门顿时突突直跳，‘你能安静点吗’这种话，她对着裴司决这张脸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
总不能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把裴司决打晕吧。
“什么事？”见鹤祁云半天没说话，裴司决主动询问。
“你也吃好，了，吗......”随口搭话，可是她的尾音几乎是飘起来的。
因为在她说话的瞬间，小女鬼已经爬下了裴司决的肩头，一跃跳到自己身上。
饶是再想假装淡定，她此刻也淡定不了。
她！被小女鬼缠身了！
那张精致的小脸，再次出现了比哭还难看的惊恐表情。
裴司决轻拢眉心，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小妞空无一物的大腿处。
鹤祁云使出了吃奶般的毅力，强装镇定，嘴角依旧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发出微弱满是惊恐的声音。
“我，去，一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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