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块玉的破裂程度不同，却也能看出，原本是一对。
而裴司决身上缺的那一块如意，在她手里。
正是她十二年前在泳池边捡到的那一块。
也就是说，当时是裴司决救她，才撞碎了他身上的玉坠。
“这块玉坠......”鹤祁云的声音微不可见地在颤动着。
“是她的。”裴司决低声道。
鹤祁云回忆起海大庆典那日佩戴的饰品。
所以，她当时能听见小女鬼的声音，是因为那块玉？
“方丈！”
鹤祁云略带急切地向前探出身子。
可弘安方丈缓缓抬起手阻止她。
他从蒲团上起身，对两人施礼后便往外走。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皆有定数，缘起时起，缘尽时灭，不外如是，躲不开，逃不掉，因果循环，万物轮回，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皆有其存在的价值。”
悠然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跟着方丈离开的禅师不解道：“师父，您是不是看出那位先生......身上有异象？”
弘安方丈再次摆手，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诶，天机不可泄露。”
“看破不说破，亲眼所见未必真实，看不见也未必不存在。”
他转向禅师，慈祥地笑起来，“徒儿，你虽有慧根，但还需虔心修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切忌骄傲自满，须知物极必反，福祸相依。”
禅师立马恭敬地做了个佛礼，“多谢师父教诲，徒儿铭记。”
禅室内静悄悄的。
直到宋尘和周礼礼带进来一位拿着聚宝盆的小沙弥。
二人才挪动位置。
送完东西进来，宋尘和周礼礼又退了出去。
“裴月璃？这是小姑姑的名字？”鹤祁云看着祭品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裴司决：“嗯。”
“这事你和小褚奶奶说了吗？”鹤祁云问。
“没有。”裴司决低着头往聚宝盆里丢东西，“只是问她要了照片。”
“这件事太过玄幻，在没有调查清楚死因前，还是瞒着吧，我看刚才那位方丈也不想多说，既然只关乎我们，就别告诉其他人了。”他又道。
鹤祁云：“也好。”
不得不说，裴司决的确是有些慧根的，一点就透。
外头的褚怀夕没有逗留太久，和花槿上闲聊了一会就卡着点去研究室报到了。
人一走，鹤鸣山就立刻挪到了花槿上旁边。
让原本偷偷背对着他，刚往嘴里塞进桂花糕的花槿上一噎。
呛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去。
鹤鸣山顿时心惊，连忙起身拿起茶杯给她灌水。
一连喝了几杯润喉，才把卡住的糕点咽下去，呛得直咳。
这一咳，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一窝蜂涌上来，又把鹤鸣山给挤到外围。
“......”鹤鸣山都要怀疑老婆子是故意的了，想借机躲开他的责备。
一晃到十点，大家各自散伙。
两个老头肩并肩走着，花槿上往旁边挪一些，鹤鸣山就往她那边靠一些，就差把她逼到蹭着墙角走了。
“你走开点，路这么大，非得要挤我。”花槿上终于忍无可忍。
“刚才不是吃的挺高兴？”鹤鸣山斜眼睨她。
花槿上躲避他的目光，倒打一耙，“你老眼昏花，我差点被你吓得噎死，哪里高兴！”
鹤鸣山冷笑，不和她扯皮，说回正事，“刚才那老太婆你看着不觉得眼熟？”
“眼熟啊。”
听她这么，鹤鸣山还以为她要正经了，谁料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失去聊天的兴致。
“像我错过七十几年的好闺蜜。”
“......”鹤鸣山懒得再和她说话，闷声加快了步子。
鹤祁云让周礼礼联系家里的女佣，把那块玉交给司机，送去老宅。
在离开弘法寺前，又收到鹤九皋的短信，让她请裴司决回去吃午饭。
可刚回到老宅，裴司决就被阳墨单独请走了。
......
鹤九皋的会客厅安静得只有裴司决翻页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看完合同，眼底闪过的一丝精光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淡然。
“鹤董这是何意？”
“别叫鹤董，叫鹤叔叔吧。”鹤九皋尽量表现出善意，让裴司决降低防备。
“我看你这位年轻人不错，没有不良嗜好，私生活干净，仪表堂堂，智商也不低，最重要的是，品行端正，见义勇为......”
鹤九皋又来一顿彩虹屁，但很明显，不如鹤祁云来的有效。
裴司决听他说着这些，就像是在听他形容别人。
只是......鹤九皋从哪里调查来他私生活干净的？
下一瞬，宋尘那张嘴脸就出现在他脑海中。
“我对你很是满意，你若签下这份协议，合同上的条件可以即刻领取，虽然我知道你不在乎，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小裴不要多想。”
没错，给裴司决的三份协议正是楼海医院的《捐精者协议》和《捐精者知情同意书》，还有一份是鹤家所属权协议。
鹤家所属权协议写得很清楚，用途仅限鹤祁云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不会做其他用途，且一旦启用会如实告诉他。
要他接受的条件是他与孩子毫无关系。
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以父亲的身份接近孩子。
同时鹤家愿意给予乙方两亿安抚金，以及乙方可以在华国任选三套价值五千万元以上房产赠予。
俗称，买断。
见裴司决没有表态，鹤九皋继续道：“若是小裴对安抚条件不满，我们还可以商量。”
“鹤叔叔是不打算让宛宛结婚了？”裴司决打趣道。
鹤九皋：“暂时，没这个想法。”
裴司决不仅是鹤祁尧的朋友，更是全程参与了鹤祁云落水后的事，鹤九皋和他聊起来倒是坦诚。
“但凡事无绝对，若以后她能遇见真心待她的人，我也不反对，冒昧对你提出这个想法，只是希望她日后想要孩子时有个选择。”
有个选择？
裴司决眉峰一挑，气场不自觉就泄露出来了，摆出了谈生意的姿态。
“鹤叔叔的意思，还会给她留意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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