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特性本质
西林街区某处。
一个半躺在阴暗角落里，浑身散发着一股怪臭味的魁梧乞丐，猛地睁开了双眼。
正是伪装成流浪汉的卢亚。
他的这具分身，之前在街区外边绕了一圈后，就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距离黑蛇流派的道馆，不过只有几条街的间隔罢了。
卢亚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继续蹲在这附近，伺机而动。
他只杀伤了十几个准武师，再加上一堆普通武者，这个伤亡数字，对于偌大的黑蛇流派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对方别说伤筋动骨了，充其量连皮都不算擦破。
‘我能感知到，在道馆之中，有着强者存在。’
‘现在，他们正在追索我遗留的痕迹。’
卢亚的眼里浮现出黑日的花纹，旁边缠绕在他身上的杰西卡脑袋，猛地往左侧的方向偏去。
“来了！”
卢亚猛地起身站起，口中发出一声低吼。
浑身原力相互纠缠，脸上覆盖了一层血肉纠缠的面具，这是书写描述血肉秘塔时，所得到的力量。
历史顺序的超凡者，可以借用一部分书写事件的力量，而达到了第五阶秘寂之后，凡是记载并且隐秘的历史，都能成为其力量的来源。
埋葬一堆准武师所描绘的血肉秘塔，其带来的力量并不多，仅仅只是准武师们生前的部分武道罢了。
但现在，有了这层准武师的武道力量，卢亚现在可谓是掌握了三种力量。
血脉巫术。
历史顺序。
黑蛇武道。
卢亚浑身气息不停地变化，然后背后的树枝往上隆起，开始扭曲蠕动，最终化作了几条阴影黑蛇的模样。
他眼前的场景发生变化，周围的巷子如同破碎的镜面，失去了原本的场景。而这些碎裂的镜面旋转环绕，再度拼合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游戏大厅。
周围到处都是怪兽的低吼，以及游戏手柄被连续敲击的嘈杂声音。
亚空间。
卢亚经历过亚空间的来回转换，瞬间就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在刚才，他就好似被一根柔软的丝线，突兀的拖拽进了亚空间之中。对方掌握着某种特殊力量，并不直接对他造成伤害，但却能让他陷入亚空间之中。
“我本以为对方发现我的踪迹了。”
“但没想到，居然是某种亚空间追索的手段。现在的我，没有掌握应对亚空间的方式，这算是我的一个弱点了。”
卢亚在亚空间这一块，可以说是完全空白的。
他接触亚空间的次数，总共就两次。一次黑光项链的遭遇，一次白骨座驾拉车的体验。
除此之外，他对亚空间的各种手段、要素就完全不了解了。
“看来，掌握原力的武道强者们，能够借用亚空间的力量。”
卢亚有些羡慕这种奇特力量，毕竟行走超凡之阶的超凡者，只要完成仪式并汲取原力，就能完成晋升。
并不知道亚空间是何物。
同一种原力。
被不同的力量体系所融合、演变。
就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东西。
卢亚被拉进亚空间之中，也不东张西望，只是试着将黑日灵视关闭，他的手臂之中几根树枝相互纠缠，裂开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里面吐出了一柄木质钥匙。
这是他当初在亚空间得到的战利品，是用来阻断灵视的特制木钥。
小树人分身和人类结构不同。
人类武者阻断灵视，是用木钥插进额头的松果体之中，但小树人分身不存在这种东西。
所以，他只是将木钥插进了左边的眼球里。
咔嚓——
猛地转动了一下。
四周的场景，并没有丝毫变化。
卢亚的黑日灵视完全没有阻断，而且木钥也没有发生变化，他来回试着转动了几次，发现黑日灵视被某种怪异的东西拉扯着，无法直接阻断关闭。
“有人在影响我阻断灵视。”
“现在的我，脱离不了亚空间。”
卢亚的黑日之眼来回扫动，除了四周的游戏厅以外，只能看到在远处的高空处，有着一条双头蛇的虚影。
那几双蛇瞳里，正在散发着朦胧的红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又是某种诅咒。”
卢亚判断了这种力量的特征，有些无奈。
之前还只是普通高中生的时候，就尝过杰西卡诅咒的味道。
“杰西卡。”
“弄死那玩意。”
卢亚对着高空的双头蛇指着，试图让诅咒对付诅咒，但是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杰西卡头颅，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眸光流转的在旁边嘻嘻笑着。
其实就算在亚空间，他身上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杰西卡的人头气球，仅仅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算了。”
看来不清除掉那散发红光的黑蛇，他恐怕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四周的东西，卢亚没有多碰一下，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闭上双眼，内核的书写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然后将游戏大厅的画面描绘了下来。
《肉骨血林》。
被描绘在书写本上边的游戏大厅，并非是卢亚所看到的那种卡通像素风，甚至都没有一台游戏机。
从名字到内容，甚至和这地方一点边都没有沾上。
血骨肉林。
尸骸如林，骨肉如片，阴风吹动，掀起亡灵一片。
这就是画作之中，所描述的场景和内容。
‘血骨肉林，亚空间奇观之一。其为xxxxxxxxx和xxxxxxxxx，存在xxxxx以及xxxxxxx。’
画作旁边描述的文字内容，大多数都是涂抹的漆黑一片，只有极少量的文字内容有着具体含义。
这种情况的出现，说明卢亚的位格不够，无法对这处奇观进行破虚，他能看透游戏大厅的表象，直达这处地方的内在本质，已经实属不易了。
大多数准武师甚至正式武师，其实是难以勘破这种本质的。
‘可利用特性，左三区域，第五台游戏机，是血肉骨林的祈愿骨树。’
‘只要通关一次表象的游戏机，就能行使一次祈愿的效果。’
‘祈愿者受到的污染就越严重，祈愿的效果就越好。’‘
‘机会和死亡同在。’
这是图画左下角的一行小字，上边述说的内容，让卢亚的表情有些发愣。
就算通关游戏可以进行祈愿，也要遭受到其中带来的污染？
那不是纯粹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且，在吃到这根带毒鸡肋之前，还得通关游戏机上的游戏。
卢亚皱起眉头，然后又看向另一侧的小字。
上面同样记载了一条可利用的特性。
可利用特性，死亡擂台。
就是他不远处的一台游戏机，是死亡血树的表象伪装。这一条死亡擂台的特性，就算不通关游戏也能使用。
因为，死亡擂台就是这台游戏机本身。
卢亚思索了一番后，看了一眼上空越来越近的黑蛇，决定还是利用一下这条特性。
在小树人的灵视之中，他感觉到了恐怖的威胁。
而且，为了不让本体暴露出来，他必须要解决这次过来的麻烦。
与黑蛇流派的高手过招，这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历史顺序第二阶的书写者，最需要书写重要的内容，特别是亲自参与到其中的事件。对方越强，反馈过来的增幅也就越大。
‘如果，我能将追杀我的黑蛇高手，也堆砌成血肉秘塔。’
‘那么小树人分身，立马就能通过血肉秘塔画作，来使用黑蛇流派的核心武道，摇身一变，就能成为一位黑蛇高手。’
卢亚现在描述的血肉秘塔，只是一堆准武师的尸体。
而如果能杀死黑蛇流派的原力者。
那么血肉秘塔将彻底完善，小树人分身，就可以通过使用书写本，来拥有一部分原力武道的力量。
这，对于现在的卢亚来说，可以说巨大的诱惑。
他的本体，对于准武师后边的阶段，可谓是一窍不通。如果小树人掌握了一部分原力武道，就能对他本体的修炼，来进行指引和矫正。
半空之中的双头黑蛇正在急速飞来，卢亚没有过多犹豫的时间，他猛地向前小跑，来到了一处高大的游戏机面前。
他直接伸出手，触碰坐在游戏机前不断蠕动的怪物。
那头没有形体的阴影怪物，在接触到卢亚手指的瞬间，就开始膨胀，一堆堆的血肉烂泥在其中孕育。
然后猛地向四周炸裂开来。
等到血雾肉泥遮挡的位置散开，原本坐在游戏机前的阴影怪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头浑身暗墨色的巨大树人。
树人坐在游戏机前，如同之前的怪物一般，开始疯狂的敲击着手臂。
像素风闪烁的游戏屏幕里，一个马赛克小数苗，正在茁壮成长，随着树人怪物在外边敲击手柄，里面不停有血雨和人头果实落下。
然后被小树苗吸收，不停地变大。
在这一刻，卢亚的视角彻底发生了变化。
“我......”
“成了一棵树？”
他站在地上，看着眼前灰蒙蒙的一切。
卢亚想要移动，但是完全无法动摇分毫，脚底就像是扎根了一般，天上不时有人头掉落下来，都是各种扭曲的面容。
落在泥土上滚来滚去，然后被他埋在土里的根系给戳破，然后全数吸收掉。
渴了就喝天上掉落的恶臭血雨。
饿了就敲骨吸髓。
明明是在游戏里面，卢亚却感觉这种遭遇真实无比，那明明比下水道还要恶心的恶臭，在此刻在怪异树木的眼中看来，这是难得珍馐美味。
他感觉在这样的过程之中，自身的树木躯体正在不停的成长着。
......
......
黑蛇流派的两个护法，循着双头黑蛇的指引，一路往这里追来。
他们不怕对方直接脱离亚空间。
蔺蛇之眼的诅咒，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量。但其恶心之处，就是被诅咒者，若是想要脱离诅咒的影响，就必须要破坏其蛇瞳散发的红光。
说白了，被强行拉扯进亚空间的人，必须要和他们两个打一架，不然的话，就只能一直被蔺蛇之眼的诅咒影响。
当然，这个影响也是有时效的。
大约能持续两天。
所以两人唯一担忧的，就是对方真的在亚空间里逃窜个两天以上，他们也不可能对方跑到哪里，他们就追到哪里。
亚空间里有许多禁忌之地。
就算是正式武师踏足，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这也是他们加大马力跑过来的原因。万一让对方逃远了，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不会在亚空间里穷追不舍。
可是出人豫料的是，对方在蔺蛇之眼的视野反馈之中，居然没有逃跑，而是一直在原地转悠。
‘在我的灵视里面，对方是一株黑色树木。’
‘而且没有一点人类的味道。’
‘像是亚空间的本土怪物一般。’
‘很奇怪。’
‘长泽市的各大流派之中，有哪一门武道，会在亚空间显现成成这种特殊树木？’
在亚空间显现成什么模样，和修行的武道相关。
毕竟，在亚空间里映射的，是其本质的投影。
很快，两人来到卢亚之前停留的位置，他们来回扫视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
“周围没有人啊！？”
“甚至连味道都只在我们脚下散发。”
“对方遁进地底里去了？”
中年儒雅男子，看到这一幕之后，从怀间取出一柄精雕的折扇，摊开微微扇着风。
折扇展开之后，上面有着画着诸多的黑蛇环绕，在密林之中来回嬉戏，显得十分惬意。
但随着中年男子的动作，上边的黑蛇图画，则如同活了一般，往扇子外边扭动着蛇躯，从蛇口里吹拂着淡淡的黑风。
但是黑风卷过，下方的像素风地面陷进去一个大坑，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等下。”白衣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蔺蛇之眼来回扫视，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对方就在附近。”
“这个敌人并没有离开，对方就在......”
“就在......这里！”
白衣女子踱着步子，在一排电动游戏机的附近转悠着。
然后猛地看向了其中的一台游戏机。
在那个游戏机的面前，坐着一头身高数米的巨大树人。
“啧啧啧。”
“这位阁下。”
“不论是躲藏的姿态，还是躲藏的方式，都实在太过显眼了吧？”
“难不成，还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台游戏机以及巨大树人，就在他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距离甚至都不到十米。
此时此刻的情况，太搞笑了。
太瞧不起人了。
别说白衣女子，就连中年儒雅男人，看向不远处的巨大树人之时，表情都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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