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李二问道。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其同党,让他们放松警惕。”庆修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站在武将前列的陈国公侯君集。
“臣恳请陛下暂时解除全城戒严。”
“什么?!”
庆修这话一出,满朝哗然。
“庆国公,万万不可啊!”一个御史立刻就跳了出来,“逆贼尚未抓获,若是解除了戒严,岂不是放虎归山?”
“是啊!庆国公,此事还需三思啊!”
不少大臣都跟着附和。
他们想不通,一向杀伐果断的庆国公今天怎么会说出如此妇人之仁的话来。
就连李二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解。
“庆修,你到底想做什么?”
庆修没有理会那些反对的声音,只是看着李二,平静道:“陛下,臣自有分寸。”
“请陛下相信臣。”
李二看着他,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好。”
“朕,信你。”
“传朕旨意,即刻起,解除全城戒严,恢复正常通行。”
“陛下,三思啊!”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退朝!”
李二说完便拂袖而去,没有给任何人再反对的机会。
满朝文武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只有侯君集,在听到解除戒严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但他隐藏得很好,很快就恢复了那一脸凝重的表情。
这一切都被庆修尽收眼底。
老狐狸,终于要坐不住了吗?
……
下了朝,侯君集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屏退所有下人,一个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阴晴不定。
庆修,到底想干什么?
他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解除戒严?
难道他真的找不到李承乾,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引蛇出洞?
还是说,他另有图谋?
侯君集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样,解除戒严对他来说是好事。
这意味着他可以尽快把李承乾这个烫手的山芋给送出城去。
只要李承乾一出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再找到他。
而他侯君集就可以彻底从这件事里摘干净了。
想到这里,侯君集的心又安定不少。
他觉得庆修也不过如此。
看来他是真的没查到什么线索。
侯君集冷笑一声,立刻叫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心腹领命而去。
然而,他们谁都不知道。
整个陈国公府,早已被庆修的人给盯得死死的。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庆修的掌控之中。
当天深夜。
一辆不起眼的拉着泔水的马车,从陈国公府的后门悄悄驶出。
马车一路向着城东那处废弃的宅子行去。
在暗中,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辆马车。
“国公爷,鱼,上钩了。”
庆修站在一处高楼上,用望远镜看着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跟上去。”
“让他们把人接出来。”
“我倒要看看,他侯君集想把人送到哪里去。”
……
半个时辰后。
那辆泔水车停在了废宅的后门。
车夫学了几声鹧鸪叫。
很快,宅子的后门就打开一条缝。
李承乾在一个黑衣人的护送下鬼鬼祟祟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已经换上一身粗布衣服,脸上也做了伪装,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庄稼汉。
“快!上车!”
李承乾被一把推进了散发着恶臭的泔水车里。
马车再次启动,向着洞开的长安东门疾驰而去。
一切都进行的异常顺利。
李承乾躲在泔水桶里,虽然被熏得差点晕过去。
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终于要逃出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牢笼了!
庆修!李泰!父皇!
你们给本王等着!
总有一天,本王会带着千军万马杀回来!
把你们一个个都踩在脚下!
就在他幻想着自己王者归来的美好画面时。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车外传来了车夫惊慌的声音。
李承乾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悄悄的从泔水桶里探出个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黑色甲胄手持劲弩的士兵。
火把将整个夜空都照得如同白昼。
而在那片火光的中心,一个人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静静的看着他。
那个人,他化成灰都认得。
庆修!
而在庆修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陈国公,侯君集。
只不过此刻的侯君集脸色惨白,被人用刀架着脖子,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侯君集,你……你出卖我?!”李承乾不敢置信的指着他,尖叫道。
侯君集看着他,眼中充满绝望。
“我出卖你?”他惨笑一声,“李承乾,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李承乾猛的回头。
只见那辆泔水车的车夫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那张脸,赫然是……庆国公府的家将,二虎!
“瓮中捉鳖,好玩吗?大皇子殿下?”
庆修的声音从前方幽幽传来。
李承乾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头到尾都为他精心设计的死局!
他猛的看向侯君集。
“不……不是你?”
“我若是跟他一伙的,现在还会被刀架着脖子吗?!”侯君集愤怒的咆哮道。
庆修没有理会这两个马上就要变成死人的家伙。
他只是缓缓的举起了手。
“陛下有旨。”
“逆贼李承乾及其同党意图谋反,罪证确凿。”
“格杀,勿论!”
他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
“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
“嗖!嗖!嗖!”
无数支闪着寒光的弩箭如同密集的雨点,铺天盖地朝着那辆小小的泔水车攒射而去!
“不——!”
李承乾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想躲,想逃。
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瞬间他就被射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刺猬。
他圆睁着双眼,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跟深深的对死亡的恐惧。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
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他旁边的那个假扮车夫的二虎,早在庆修下令之前就已经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边。
看着被射成筛子的李承乾,二虎撇了撇嘴。
“便宜这小子了。”
另一边,被刀架着脖子的侯君集看到这一幕,吓得是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拼命的对着庆修磕头。
“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啊!”
“此事……此事与我无关啊!我……我也是被李承乾那个逆贼给蒙蔽了啊!”
他现在只想活命。
什么国公的尊严,什么战功赫赫的脸面,在死亡面前都一文不值。
庆修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侯君集。”
“你以为你现在求饶还有用吗?”
庆修的声音很平静。
“从你把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那一刻起。”
“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侯君集猛的抬头,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知道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派去刺杀的都是江湖上花重金请来的死士,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庆修怎么可能会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庆修冷笑一声。
“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我庆修的眼睛?”
“我告诉你,从你第一次踏进东宫的大门起,你的一举一动就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我留着你,不动你,只是在等。”
“等一个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而你,很争气,没有让我失望。”
侯君集呆呆的听着庆修的这番话。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后跟。
原来自己一直都像个小丑一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
自己所有的自以为是的算计跟阴谋,在他的眼里都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你……你这个魔鬼……”
侯君集绝望的喃喃自语。
“魔鬼?”庆修笑了。
“或许吧。”
“但对付你们这些连人性都没有的畜生,我庆修不介意当一次魔鬼。”
他不再跟侯君集废话。
他对着架着侯君集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心领神会。
手起,刀落。
一颗大好的人头冲天而起。
鲜血溅了满地。
陈国公侯君集,这位曾经在大唐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开国功臣。
就这么窝囊的死在了长安城的东门之外。
庆修看着那具无头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一挥手。
“处理干净。”
“是!”
……
天亮了。
长安城的百姓们一觉醒来,又听到了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消息。
昨夜,越狱的逆贼李承乾在东门意图潜逃出城时,被早已埋伏在此的庆国公当场射杀!
其同党陈国公侯君集亦被就地正法!
这个消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具爆炸性。
一个废黜的皇子,一个当朝的国公。
就这么说杀就杀了?
而且还是先斩后奏!
庆国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被庆修这铁血无情的手段给彻底镇住了。
他们终于深刻的认识到。
这位年轻的国公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议论随意揣测的。
他已经成了这个帝国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皇宫,甘露殿。
李二看着庆修呈上来的那份沾着血的奏折,久久无语。
奏折上写的很简单。
“逆贼李承乾伙同其党羽侯君集意图谋反,于东门负隅顽抗,已被臣就地格杀。请陛下圣裁。”
圣裁?
人都被你杀了,还让我圣裁个屁啊!
李二的心里有一万句脏话想骂。
但他骂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庆修做的不对?
李承乾越狱谋反,罪证确凿,死有余辜。
侯君集作为同党更是罪加一等。
庆修手握他亲赐的“先斩后奏”金牌,将二人格杀,于情于理于法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说庆修做的太过了?
可一想到这帮混蛋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庆修的家人身上。
李二心里那点因为儿子被杀而产生的不快跟悲伤瞬间就烟消云散。
换做是他,他也得把这帮畜生给千刀万剐了!
李二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看着跪在下面,一脸“我都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的庆修,只觉得一阵阵的牙疼。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滑不溜秋。
每次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让你想找他的茬都找不到。
还把自己摆在一个大义凛然忠心为国的位置上。
搞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起来吧。”李二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谢陛下。”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李二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都是陛下领导有方。”庆修一脸的谦虚。
李二:“……”
他不想再跟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说话了。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下去揍他一顿。
“逆贼李承乾跟侯君集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其家产全部抄没充入国库。”
“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议。”
李二最终还是给这件事定了性。
他这是在保护庆修。
也是在保护他李家最后的颜面。
“陛下圣明。”庆修再次躬身。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他知道李二终究还是选择站在了他这边。
……
从宫里出来,庆修长长的松了口气。
李承乾死了。
侯君集也死了。
盘踞在长安城上空最大的那片乌云终于散了。
他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庆如鸢的禁足令。
“爹爹!我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吗?”
庆如鸢像只快乐的小鸟似的扑进他的怀里。
“可以了。”庆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爹爹,那些想偷我糖葫芦的坏人都抓到了吗?”庆如鸢仰着小脸,好奇的问道。
“嗯,都抓到了。”
“那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啊……”庆修想了想说,“他们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哦。”庆如鸢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爹爹,他们都是坏人吗?”
庆修看着女儿那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点了下头。
“对。”
“他们都是坏人。”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但在他庆修这里,有。
敢动他家人的,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对于坏人,他的做法一向很简单。
那就是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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