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城外的路一直走，她们今日的目的是找到香客稀少的寺庙。
虽然在佛祖身边杀生很不忍，但也是给杨大人忏悔的地方。
昨晚柳然然已经进空间和杨大人说清楚了。
被困在空间的杨大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前是不想死，但上次见到阿芳后，他的心态就改变了。
柳然然让他写下遗书，同样也是认罪书，承认自己这些年犯下的错，而他只能以死谢罪。
杨大人犹豫半晌，还是按照柳然然说的去做。
柳然然两人从小路爬上去，因为上香的人少，周围一切显得特别安静，只有鸟叫声和踩到树枝的脚步声。
寺庙后面仍旧是一片树林，里面有一间低矮的泥坯房，里面放着铜色香炉，香炉上还有烧尽的香脚，这样看来，还是会有人来这里烧香，不用担心没人发现杨大人。
“就选这里吧。”柳然然说道，“我们进去把他带出来。”
柳然然带着柳一闪身进去，她已经没有给杨大人喂软骨散，生怕仵作会查出来，有柳一在，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杨大人也有所察觉，他把自己捯饬了一下，把阿芳给他做的衣服穿上，即使离开也要体面。
见到柳然然，他忍不住出口讽刺了一番：“呵，李夫人，你这手段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柳然然不甘示弱，说道：“彼此彼此，杨大人把人当猴耍更胜一筹，时间不早了，杨大人请吧！”
杨大人没有动，没有人在面临死亡之前还能坦然，可他明白再挣扎也没有用，与其被人杀死，还不如珍惜让自己体面离开的机会。
杨大人闭上眼睛，静等自己的结果。
柳然然抓住他的肩膀，心神一动，三人出现在外面的世界。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杨大人甚至来不及反应，直到耳边传来鸟儿欢快的鸣叫声，他才忍不住好奇心，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杨大人惊愕不已！刚才明明还身处一个四周洁白如雪的地方，此刻却突然置身于广袤的郊外。
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柳然然：“李夫人，你竟然……你竟然懂得法术！呵呵，怪不得我斗不过你，我认输了。”
如果不是看他即将要死了柳然然还真不敢让他知道空间的事，她没有回答杨大人的话，而是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
这把匕首是上次去杨府书房搜查时看到的，因为上面镶着宝石，她一时鬼迷心窍拿走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处。
杨大人接过匕首，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的东西，他想的是柳然然想得很周全，这样就完全是他伏罪自杀。
他抬眼看到眼前的香炉，瞬间明白柳然然带他来这里的意图。
他朝着香炉方向扑通跪下，开始忏悔：“当年我考上进士，我娘因为太兴奋，一下子没回过神，走了，当初我就发誓，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话至此，他停了许久，眸中的情绪复杂。
又继续说道：“为了得到她，我杀死了那个人，为了成为她唯一的依靠，我选择见死不救，她应该是恨我的，呵，我把她锁在身边十几年，我应该下地狱。”
说完，他抬起头来，两行清泪从眼角顺滑而落。
他拔出刀，将刀刃放在脖颈处，缓缓闭上眼睛，手上一用力，颈部动脉血飞溅到香炉上、香脚和香灰上。
没有生命的支撑，杨大人往后倒去，鲜血流了一地。
柳然然和柳一就这么看着他死去。
事情解决，柳然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一个杨大人倒了，整个凌国还有很多个王大人、李大人……她能给自己讨回公道，那些没有能力的普通老百姓遇到委屈时去哪申冤。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个木盒子，把杨大人的认罪书一起放在里面，再把木盒子放在香炉后面。
柳然然朝着香炉和寺庙的方向各鞠躬，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杀生，但也只有这样的地方能净化污秽。
“回去吧！”
一切都结束了！
两人返程的时候比去的时候快，进入城门也很顺利。
因为钦差的原因，城内有点门槛的人家人心惶惶，连靳芳菲忍不住上门找柳然然吐槽。
“阿姐，你说查案就查案，这阵仗搞得那么大，现在大家都不敢办宴席，咱们店里的生意差了很多，花都蔫完了，唉……”，靳芳菲的语气里满是抱怨。
柳然然笑了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财迷的，有亏有赚很正常，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先关店，好好休息。”
靳芳菲正是关了店才有空过来。
柳然然有些好奇，现在城内大家族忙着自保，她看靳芳菲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靳家虽然与杨大人也有经济上的往来，但我们家可不是靠着杨大人活着，所有账目都是清晰了然，自然不怕。”靳芳菲说道。
谈到杨大人，靳芳菲眼中出现不屑：“不过是忘恩负义的负心汉，仗着身上那层皮，还真把自己当条龙。”
柳然然从她的话里嗅出八卦的味道，连忙问她为何这么说。
靳芳菲缓缓道来：杨大人家境一般，不过才学倒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当上官，只是还入不了大家族的眼。
幸好得了杨夫人的喜欢，举杨家一家财力给他打通关系，才慢慢走到今天的位置。
没想到现在出事了，自己跑了，留下杨夫人一个人顶着，他们听说后都很瞧不起他。
柳然然听着，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疑问，阿芳的存在没被提起，难道大家都不知道杨大人在外面有女人？
她试探性问出：“杨大人是不是躲到他哪个姘头家里了？”
靳芳菲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没听说杨大人在外面有女人，这一点很多女人挺羡慕杨夫人的，夫妻不恩爱，但杨大人也只有她一个女人，也算得上是一种安慰。”
柳然然恍然，杨大人竟然把阿芳藏得这么好，连“事事通”的靳家也不知道她的存在，难怪阿弟找不出阿芳的任何信息。
柳然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说得越多，反而引起靳芳菲的怀疑，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靳芳菲看了一圈院子，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表哥也太抠门了，这么大的院子一个下人都没安排，阿姐，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好了，你都不知道，上次铺子中毒那事吓死我了，幸好很快沉冤得雪。”
柳然然拒绝了，她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不要下人打扰，“出来那么久，团团圆圆该想我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一听柳然然要回家，靳芳菲有些舍不得，两人不经常见面，好不容易有空，她又要走。
靳芳菲揽住柳然然的胳膊，撒着娇说道：“阿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这才有空来找你，你就说你要回去，我祖母还说想你了，你都不去看看她老人家。”
柳然然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一下明白她的小把戏，“合着你想我就是让我去你祖母面前替你说话呗，让我猜猜，你又被你祖母催嫁人了。”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靳芳菲吐了吐舌头。
柳然然想了想，来了府城那么久，的确该去拜访靳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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