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专注起来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季令姝苦兮兮地当原书搬运工时，陆令湘就在旁边跟人发信息。
她用的是个季令姝没见过的软件，据说是暗夜组织专门研发的。
季令姝：懂了，这是个神秘大佬专用的内部高端货。
她探身看了会儿，疑惑道：“暗夜的人都用华文啊？”
“嗯，怎么了？”
季令姝摇了摇脑袋，回道：“没怎么，就是我以为暗夜组织会用德语来着。”
记进脑子里的东西不会因为她不在意就消失，在她接触到某些事情的时候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文中学渣还会看德语的缺德笑话。
而大boss明言是中德混血，他手底下的人用德语，似乎也很正常。
“不是。”陆令湘解释道，“他更习惯讲华国话，训练营里的人都要学，还得参加汉语考试。”
季令姝下意识发出“哇喔”的声音：“这年头当杀手还要过汉语四六级吗？”
-
明家在明州中心区有一片很大的庄园，外围种了很大一片林子，隔绝了周围的喧嚣。
云泽的太阳开始偏西，明州的天才露出一抹白。
晨光下，一个穿着印花短袖的瘦高青年步履匆匆，抱着一叠纸质文件穿过走廊准备下楼，一不留神，在楼梯处跟人迎面撞上，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苏枕风，你怎么走路的？”
开口的男人个子很高，目测在一米九以上，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蓄着一头短发。
体格健壮，鼻梁高挺，壮得跟堵墙似的，眼神锋利，声如洪钟，很有压迫感。
被唤作苏枕风的瘦高青年却浑然不惧。
他拍了拍衣摆，语气随意道：“意外意外，你来得正好，回头我给你们发张单子，谁有空去把东西准备一下，大小姐有急用呢。”
他停顿了下，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清单我一会儿发你，尽快搞定哈。”
另一人蹲下身，一边帮忙收捡掉落的文件，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慌慌张张的？”
苏枕风动作飞快地捡着东西，哀嚎道：“我上午有课，再不快点我要迟到了啊！”
此言一出，对面二人都有点沉默。
苏枕风却还在哀嚎：“妈的这破学我是非上不可吗？能不能退学啊？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出去玩……”
话音未落，高个肌肉男脸色一沉，厉声呵道：“苏枕风！”
苏枕风小跳着往旁边挪了挪，气势汹汹地吼回去：“不让就不让，你凶什么凶！”
他吼完，又偏头对另一个青年道：“辛老大你看他，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显他肺活量大啊？”
被称作辛老大的人刚要出声，目光微移，落在一张纸上。
男人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
下一秒，那张纸就被捡了起来。
肺活量大的肌肉男明显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偏头问道：“怎么了？”
男人没回话，只直直盯着手里的纸。
他握得很用力，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这下，苏枕风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探身去望。
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明州大学2027年留学本科生入学申请表，姓名一栏赫然写着“季令姝”。
苏枕风愣了下，语气迷茫地叫了声：“辛老大？是有什么问题吗？”
好一会儿过去，男人依然没有做声。
苏枕风迟疑了会儿，抬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胳膊，声音加重喊道：“辛屿！”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喊你几遍都没反应。”
肌肉男也低头问道：“怎么走神了？”
苏枕风抱着胳膊，煞有介事道：“要是在外面，走神这么久，拿把刀都能把你扎成窟窿了。”
辛屿回过神，抬眼问苏枕风：“哪来的？”
青年黑眸深邃，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明老从招生办拿的，我这是复印件，大小姐要的。”苏枕风不明所以，神情迷茫，“怎么了吗？”
辛屿摇了下头：“今年明大招生，季小姐也报名了？”
“报了，线上考试考一半就没做了，面试也没来。”苏枕风点点头，回道。
“嗯。”辛屿应了声，又问他，“Sun的Ip追踪到了吗？”
“还没呢，她代理太多了。”苏枕风打量了下他的脸色，道，“大小姐不是说算了吗？我们继续查是不是不太好？大小姐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
辛屿凉凉地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怕不好交代，就别让她知道。”
“但是……”
苏枕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肌肉男打断：“别但是了，让你做你就做，问那么多做什么？”
苏枕风：“……哦。”
他老老实实闭上嘴：“那我走了，你们忙。”
等苏枕风走远，肌肉男才问了句：“你没事吧？”
“没事。”
话是这么说，只是他那煞白的脸和攥紧的手，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
傍晚五点多，陆瞻远突然打来电话，说晚上跟人出去吃饭。
通话开了扩音，两人都能听见。
季令姝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问道：“谁呀？”
“是阿姨的大学老师来云泽看任爷爷。”听陆瞻远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刚剧烈运动过，“我这边忙完会直接过去，你们两个看时间去学校接一下小琛可以吗？”
“行，知道了。”
陆瞻远是真的很忙，报了个地址，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季令姝移开手，伸了个懒腰，偏头问陆令湘：“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阿姨的大学老师现在是在首都中医大学吧？”
“应该是，怎么了？”陆令湘停下动作，回头道。
“他叫啥名字来着？”季令姝望着她，脸上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他是不是跟燕大合作的颐德班有关系？”
陆令湘缓缓点了下头。
季令姝耸耸肩，双手一摊：“哦豁，天黑了。”
她站起身，递给陆令湘一个求救的眼神：“姐，你说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任老头不会已经把我俩卖了吧？”
“一顿饭而已，你慌什么？”
陆令湘的态度十分坦然，季令姝受到感染，也冷静下来。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转移问题。
于是她看了看陆令湘：“姐，上号开宅邸，私聊列表清一下。从今天开始，上不了月白山的都没资格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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