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纪摇光身上，就连秋池也不由的错愕了下。
“你？”老夫人眯起眼，瞧着这个自己不曾待见的孙女。
宴席间，纪云清忽然抬起头瞧了瞧这自己救下来的丫头，难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纪摇光笑眯眯的，一双大大的眸子漆黑明亮、狡黠俏皮，她从凤姑手中拿过锦盒，便干脆利落的站起身，不顾秋池的意见直接走出宴席间，含笑的开口：“孙女摇光给祖母祝寿，恭祝祖母垂青如松，健朗和乐。”
老夫人皱皱眉，这孩子模样虽不像秋荷那女人，但到底是秋荷生的孩子，偏生叫她喜欢不起来。她眼睛再次落在纪月盈身上，“盈儿身子不舒服？”
纪月盈也没想到纪摇光会给自己救场，她抿着唇，点点头，“回祖母，月盈是有些不舒服，许是昨天练舞有些乏力的缘故，不打紧的。”
“练舞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子。”老夫人皱皱眉，关切的提点了一句。
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将站在中间准备献礼的纪摇光看在眼底。
纪摇光也不恼，仍旧笑嘻嘻的站在那里，双手托举着锦盒。
“有趣。”袁凌风瞧着纪摇光的侧颜，笑出声来。
袁凌雪眨眨眼，“大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袁凌风儒雅的摇了摇头。
到底是丞相府二小姐，明眼人很轻易的便看出这位二小姐不受待见，谁都未曾出声提醒。
倒是老夫人自己注意到纪摇光，便慈爱的一笑，“只顾着关切你大姐姐的身子，倒是将摇光给忽视了。”
“大姐姐身子娇弱的很，祖母关心是自然，摇光这礼物等等也是应该的。”纪摇光笑意不减，眼底并无半分恼怒，委实是让老夫人看不懂。
若不是这孩子当真天真无邪，那便是心机城府之深不可测。
“桃红，去将二小姐的礼物拿过来吧。”老夫人吩咐道。
那纪君凡的礼物都是当众打开供人欣赏，偏是到了纪摇光这里只是让人收走，待遇状况直接摆在眼前。
桃红得了吩咐，便快步走到纪摇光身边，正欲双手接过她手中锦盒，却被纪摇光灵巧的一避给躲开了。
“祖母，摇光的贺礼乃是天下绝无仅有，祖母不想现在就打开瞧瞧吗？”纪摇光眨眨眼，问道。
开玩笑，这锦盒若是被桃红拿走，到了宴席后就只能被当做垃圾处理掉。
这老太婆当她是傻瓜吗？
“哦？如何绝无仅有？”老夫人摸了摸手指上戴着的扳指。
若是她没记错，每次纪摇光给她的寿礼都是一首诗或者是些别的寻常之物，并无任何稀奇。
纪摇光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继续道：“对别人可能是寻常，但是对祖母却是绝无仅有。”她说着眼神便示意桃红让开，桃红下意识的回头看自家主子的意思，见老妇人颔首，便让开路让纪摇光自己过去送礼。
纪摇光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犯嘀咕，她这次可是全信了那绯月，若是她说的礼物对不上这长公主的心思，那么她纪摇光的名声从今日起便一落千丈，若是要讨好长公主便更是难上加难。
“愣着做什么？还不打开？”老夫人见纪摇光愣神，便温和的提醒了一句，“丫头，莫不是来哗众取宠的吧？”
听出老夫人话中揶揄，纪摇光咧开嘴笑着，“摇光哪有那个本事？祖母说笑了。”
说完，她便打开了那锦盒，只是一瞬间，那老夫人的神情就变了，瞧不出是喜是怒。
她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绯月告诉她的到底管不管用啊？
下一瞬，她在老夫人眼里瞧见了一抹狂喜，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的一声，老夫人将锦盒盖起来，没露出里面的东西给旁人看。她一双眼只是直勾勾的盯住纪摇光，“你倒是有心了。”
声音好似很愉悦？
纪摇光眨眨眼，笑意蔓延上来，“祖母喜欢就好……这礼物摇光算是没白准备。”
“退下吧。”这一次，老夫人的语气难得温和，还伸手在纪摇光手背上拍了怕。有些亲昵。
这一系列的变化委实惊呆了纪家人，要知道，那老夫人最不喜的便是纪摇光，偏生今日出了这么个变故。
纪月盈暗暗的咬住唇瓣，眼神飘忽不定，心里有些暗暗的急躁，这小环怎的还没回来？
瞧不见那纪家二小姐送的贺礼，宾客皆是有些可惜，不过碍于长公主的脾气，也就不了了之。
纪摇光蹦蹦跳跳的回到秋池身边，瞧见秋池的神情，纪摇光便笑眯眯的坐在他身侧，“娘亲可是怪我莽撞？”
“你知道就好。”秋池抿着唇角，“怎么不按我们计划行事？”
纪摇光大大方方的摆摆手，“瞧见个好玩的事儿，摇光便按捺不住了。娘亲，有挑战性不是更好吗？”语毕，纪摇光歪着脑袋，面上的笑容单纯无害。
那厢，纪君凌忽然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他手上同样也捧着个锦盒，只是那盒子朴素陈旧，怎么瞧都不像是贺寿用的。
纪摇光眸光忽的便被纪君凌给吸引住，他身形摇晃，不像是往常般跳脱。
纪摇光眉头一挑，为何觉得纪君凌哪里怪怪的。
“孙儿纪君凌给祖母贺寿了。”没有祝福的话语，语气也有些森然，纪君凌冷眼盯着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皱皱眉，“君凌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有些差。”
纪君凌勾起唇角一笑，双眼定定的看向老夫人，“未曾不舒服……祖母，这是孙儿为祖母准备的寿礼。”说着，便越过婢女，双手捧着盒子朝老夫人走过去。
纪摇光眉头紧锁，那样的神情，诡异的声音还有迟缓的动作……
“不好！”纪摇光握紧了手中杯子。
纪君凌此时已经到了老夫人面前，他面颊带笑，神态恭敬的端着盒子，“祖母。”
老夫人面露不悦，“将东西给桃红便可，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落下，纪君凌不等老夫人开口，便自发的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呈上来。那盒子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老夫人的双眼瞪得僵直，身子禁不住抖了三抖。
那里面，宛然盛放着一双眼珠，还冒着新鲜的热气，似是刚刚取出来的，血淋淋一片。
“啊！”老夫人发出一阵凄厉的惊呼，身边守着的婢女也惊骇的连连倒退。
纪云清立即站起身，“来人，将二少爷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围在园子外的家丁立即一拥而上，将还站在原地的纪君凌桎梏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纪君凌被擒住，也没有挣扎，反而在那桀桀的笑，声音极为刺耳。
老夫人整个人都瘫倒在椅子上，瞧着纪君凌那陌生的眼神，伸手指着他连连叫嚷着，“是你！是你！”
纪君凌并未回答，还是在那放声大笑着，笑了几声，浑身忽的没了力气，便昏死了过去。
“二哥哥！”纪摇光欲起身，被坐在身边的秋池一把拽住。
“置身事外为好，莫要冲动。”秋池握着酒杯小酌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好端端的来参加寿宴，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在场的宾客大都是名门权贵，瞧见此景，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哥，我们走吧，这宴席是看不到了。”袁凌雪耸耸肩，便索然无味的站起身。原本她可是很期待纪月盈的水袖舞的，这闹剧一出，只怕那舞的事也吹了。
袁凌风不语，双眼盯着那已然昏死过去的纪君凌，又瞧瞧惊魂未定的老夫人，最后视线落在安静坐在那边喝茶的纪摇光母女身上。
忽的，他弯唇一笑，“你且先回去，我有事要处理。”
“大哥？”袁凌雪眨眨眼，想问出口的话不得已的憋了回去。
－－－－－－题外话－－－－－－
跟紧我的步伐，一起继续走，（精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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